「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皇上自有主張。」
「這是場面話,朕想听真心話。」
略一思忖,楚蕭陵提出自個兒的想法,「商隊遇到盜匪是常有的事,一一擊殺不是難事-可是無法同時擊殺就會驚動寧王,他們必然立馬由明轉暗,如此一來,想再找到人就很難了。」
皇上想了想道︰「同時擊殺不是不可能,只要事前確定這些商隊的行縱,做好周密的安排,倒是調動兵馬很容易引起注意,就怕還來不及出擊就被察覺了。」
「練兵。」
兩眼一亮,皇上擊掌道︰「對啊,練兵!」
「微臣以為采取行動之前最好先困住寧王,萬一擊殺露了風聲,至少下面這些小將小兵一時之間很難尋到主子查探消息。」寧王將兵馬藏在北三府,原是安全上的考量,可是離自個兒太遠了,難免鞭長莫及。
「困住他很容易,盜賣武器給齊國,這是通敵賣國。」這件事皇上已經派人查過了,事情確實如楚蕭陵所言,皇上的人親眼看著貨物運到齊國人手上,隨後又潛入礦區查探,發現每隔幾日就會有鐵礦被偷偷運出來,送到一處打鐵鋪,制成兵器,最後再交給商隊。
「皇上已經查清楚了?」
「不久之前查清楚了,只是朕還沒想清楚如何處置,你又給朕送來這些。」皇上拍書案上的資料。
「微臣來得正是時候。」
皇上點了點頭,「朕不會把這個禍患留給子孫。」
「皇上別忘了齊國公手上也有鐵騎隊。」楚蕭陵提醒道。
「寧王的事一解決,他就會自動將手上的兵馬交出來。」
楚蕭陵略微一想就明白了,齊國公是個膽小表,老齊國公的鐵騎隊分了一部分給寧王,他肯定知道,寧王出事,他擔心皇上接下來要對付他,必然趕緊將兵馬交出來。雖然他相信,只要拿出證據向晉安侯施壓,晉安侯就會看管晉安侯夫人,不過齊國公沒有兵馬更省事。
這一日,陸清菀依約去了皇恩寺給祖母祈福,這一趟肯定不平靜,不過她不擔心,相信楚蕭陵會做好萬全準備,因此她很平靜,直到回程坐上馬車都什麼事也沒發生,讓她得生出疑惑——難道她想太多了嗎?
可是馬車還未駛動,她又被楚蕭陵的屬下請下來,請她上後面的馬車。
後面哪來的馬車?她搭乘的不是最後一輛嗎?
陸清菀還沒想清楚,原本要搭乘的馬車就走了,過了大約一刻,還真的來了一輛馬車,于是她跟兩個丫鬟上了馬車,最後平平安安的回到富安巷。
陸清菀有一種懵了的感覺,這是什麼情況?本以為好歹有一點點火花,結果什麼都沒有,等于戲還沒開始就結束了,有這種事嗎?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拋到腦後,她還是先去輔國公府接孩子。雖然楚蕭陵的情報顯示不會危及兩個孩子,但是當母親的不能不多想一點,最後還是決定送她到輔國公府,確保兩個孩子的安全。
待她收拾妥當,準備出門接兩個孩子,楚蕭陵來了。
一見到她,楚蕭陵第一個反應是將人摟進懷里,很緊很緊,恨不得揉進身體里面。
陸清菀先是一怔,隨後反應過來的伸手回抱他,「沒事,我甚至連個影子都沒瞧見,更別說驚嚇了,是不是晉安侯夫人改變心意了?」
「那個女人的性子很執拗,怎麼可能改變心意?」
「她出手了?可是,我什麼也沒看見啊。」
楚蕭陵松開緊箍的雙手,牽著她的手走到涼亭坐下,「你原先搭乘的那輛馬車被動了手腳。」
陸清菀唇角一抽,「她不覺得這樣的手段太粗劣了嗎?」
「她打算讓人將你逼落山崖,齊國公派來的侍衛卻覺得直接對馬車動手腳最省事,說不定他們還不必出面。雖然晉安侯夫人從齊國公那兒借了人,但齊國公不敢再像上次一樣派出精兵,只給了兩名國公府的侍衛,還再三交代他們,盡可能不要直接動手,意外就要像意外。」
陸清菀忍不住笑了,「齊國公大概是怕兩名侍衛沒辦好事,反而將自個兒暴露出來,拖累他吧。」
楚蕭陵點頭附和。「齊國公是文臣,國公府的侍衛大部分中看不中用,身邊幾個高手他又舍不得借給晉安侯夫人。」
一時之間,陸清菀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感覺好像一場鬧劇。
楚蕭陵知道她在想什麼,「他們可能想的很簡單,我們和離了,你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對付你太容易了。」
頓了一下,陸清菀語帶自嘲的道︰「原來我在別人眼中如同一只螻蟻。」
「不是,在強大的力量面前,每個人都是螻蟻一樣的存在。」
聞言一怔,陸清菀隨即笑了,「我一時想岔了,越有權有勢的人,越容易犯了目中無人的毛病。」
這一點楚蕭陵深有同感,無論晉安侯夫人還是齊國公,他們出生在大梁最顯赫的家族之一,當年老齊國公可以說是大梁第一紅人,先皇對他的寵信連後宮的妃子都比不上,這樣的家族有驕傲的本錢,看別人當然都是螻蟻。他們沒想過老齊國公死了,先皇駕崩了,最大的依靠早就沒了,局勢在變,他們再也沒有高高在上的本錢。
「也多虧我在他們眼中是螻蟻,要不,他們卯足全力來殺我,我只怕招架不住。」陸清菀故作慶幸的拍了拍胸口。
楚蕭陵抗議的捏了捏她的臉頰,「我會保護你。」
陸清菀賞他一個白眼,「你能時時刻刻不離我左右嗎?」
「我的女人還保護不了,我算什麼男人。」楚蕭陵驕傲的揚起下巴。
略微一頓,陸清菀同意的點點頭,「今日若不是你,我還真的只能像螻蟻一樣由著他們捏死。」
「這件事很快就會有結果,以後再也不會發生了。」
「他們有幾個?人在哪兒?」
「兩個,就近關在莊子上,楚日親自看著。」
人家真的很小看她,竟然只出動兩個人,陸清菀懶得在這上頭糾纏,以後那個女人別再來煩她就好了。
「冬兒呢?」
「我已經安排人上津州請他們一家進京做客,我的人會事先跟她溝通,只要她好好配合說出真相,保證不會追究,還會讓晉安侯保下她。」
「這樣最好,她不過是個奴才,我並不想為難她。」
楚蕭陵根本不想放過這種背主的奴才,不過這是晉安侯府的事,與他無關。「我們什麼時候去找晉安侯?」對于這個名義上的父親,陸清菀沒什麼感情,原主也是一樣,畢竟不是親生女兒,晉安侯始終無法做到全心全意的付出,也難怪北燕州的日子再苦,原主從來沒想過送書信回京求救。「我去就好了。」
「你不必擔心,我們不是真正的父女反而讓我更自在。」沒有親情牽絆,她就只是個受害者,公道討回來就好了。
「好,但是你要記住,名義上你們是父女,而且晉安侯于你有恩。」
「我知道,我會當個稱職的晚輩。」陸清宛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有心當好人,那就好人做到底,做一半還能算好人嗎?
「你在這兒等我,我去安排,應該今晚就可以見到人了。」
陸清菀點頭應了,感覺整個人變輕松了,沒了那個莫名其妙的敵人,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
第十二章 證據確鑿受報應(2)
一日、二日、三日……為何至今沒有消息送進來?
王馥柔感覺越來越不妙,坐不住的站起身,走過來又走過去,萬一事跡敗露,查到她頭上……不對,若真的有個萬一她也不怕,一個和離的庶女,侯爺再氣也不會追究到底,這關系晉安侯府的名聲,侯爺說不定還會幫忙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