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彩蒙想也不想的起身。「要問你自己去問,我可沒那閑功夫,我要走了!」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眼楮真毒,她背對著他給了那麼一小排藥片,他居然看的見?
「怎麼走得那麼急?」紀玉琢跟著起身,一臉的輕松。「你要走我沒意見,不過你可要買單了才能走,我身無分文。」
馬彩蒙瞪了他一眼,沒見過哪個身無分文、在別人家白吃白住的人像他這樣自在的。
馬彩蒙結了帳,兩人步出茶樓,她還掛心著那婦人有沒有把藥拿走,若是沒拿走,被別人拿走了亂服用怎麼辦?若是隨意丟棄在路上,被小孩子撿去亂吃,或者被貓狗亂吃……她越想越不安,便有些心不在焉,有人迎面跑來要撞上她了也不知道。
「抓賊啊!抓賊啊!」
那賊後面跟著一串人,而那賊就要撞上馬彩蒙了,她回過神來已來不及避開。
驀然,她的腰被一個力量穩穩的扶住。
紀玉琢摟住她的腰往上一躍,凌空而上,巧妙的避開了那個賊和那串抓賊的人,他帶著她幾個起落又緩緩落下,平順的落了地。
馬彩蒙滿臉震驚,她壓了壓心里的情緒,結結巴巴地道︰「這是……輕功?你會功夫?」
他竟然有一身這麼好的輕功,他是什麼江湖高手嗎?
紀玉琢身形筆直的站在那里,從容淡定地笑了笑。「是不是很瀟灑?」
馬彩蒙的心神一下子就回來了,這人果然是不能夸的,一夸便得寸進尺了。
「總之謝謝你了。」她是不會說他瀟灑的,在她心中,配得上瀟灑二字的另有其人。
紀玉琢勾著唇角笑得蠱惑。「道謝不能口頭說說,好歹請我吃頓飯,咱們用了晚飯再回去吧。」
馬彩蒙板起臉來。「紀公子,你明知家里的情況還說的出這種話來?丟下大家,我們兩個在外面吃香喝辣,這樣說的過去嗎?你心里不會過意不去嗎?」
「今天十五,我只是想吃碗素面。」紀玉琢無辜的說道︰「若是勞煩譚娘子單做一碗素面給我吃,我實在開不了口,若是讓大家都跟我吃素面,我又對不起馬麒麟小朋友,所以才想在外面吃完再回去。」
馬彩蒙剎那間泄氣了,氣勢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錯,她對紀玉琢的態度特別差,特別沒有耐性,特別容易有脾氣和情緒,那是因為她討厭自己對他有特別的感覺。
「很抱歉,沒弄清楚就責怪你。」馬彩蒙臉上掠過了一抹復雜神色。「走吧,去找間面館,吃了再回去。」
紀玉琢不由得盯著她看。他只是一時興起,跟她開個玩笑,她怎麼就認真了?而且她那又沮喪又懊惱的情是怎麼回事?
「我說笑的。」他揚起笑容,試圖打破有點沉悶的氣氛。「走吧!咱們回家吧!」
適才,他險險就要去牽她的手。
若是前世他也能牽著她的手說出那句「我們回家吧」那該多好,或者「老婆,晚上吃什麼」,那都是他想要的幸福藍圖,不只是戀人,他想要與她結婚,組一個家庭,給她他的所有。
第五章 氣胸的火速急救(2)
「爹!爹!您怎麼了!您不要嚇我啊!」不遠處傳來女子的焦急呼喚,還帶著顫抖的哭聲。
紀玉琢和馬彩蒙對看一眼,兩人很有默契的朝同一方向飛奔而去。
此時,馬彩蒙心中又有了異樣的感覺,這情景,怎麼好像在急診室里听到有傷患到了,醫護人員會不約而同的飛奔過去一樣?
一座小廟旁,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躺在地上,旁邊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手足無措的蹲在他身邊搖晃呼喚。
「不要動!」紀玉琢對那姑娘大喝一聲。
馬彩蒙看了他一眼,這正是她要對那姑娘說的話,病患的情況不明,不能隨意晃動,何況那姑娘還搖得很猛烈,那是大忌。
不過,因為她是醫師才會知道,紀玉琢叫那姑娘不要動又是何用意?
那姑娘嚇得跌坐在地,臉色一白。「你……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不是壞人。」馬彩蒙索性說道︰「姑娘,我是大夫,這位是你爹吧?他怎麼了?」
那姑娘此時也不管怎麼有女大夫了,有大夫總比沒大夫好,她哭道︰「我們路過,不知飛來一塊大石頭打在我爹的胸口上,他就昏了過去……好像……好像沒氣了……」
確實听不到呼吸聲,馬彩蒙蹙眉探了鼻息,但是還有氣。
她需要進空間拿听診器,可是現在她要怎麼說自己要消失一下?病人的情況危急,可說是刻不容緩啊,她能說自己要去方便嗎?紀玉琢肯定會覺得她很奇怪,在茶樓才方便過,現在又要方便……
猶豫之間,幾秒鐘過去了,就見紀玉琢面色凝重,二話不說的撕了那男子的衣服。
那姑娘驚呼一聲。「你、你在做什麼?」
紀衛琢沒回答,他的耳朵貼在男子胸膛上。「意識不清、呼吸困難……」
苞著,他在男子身上檢查,一邊說道︰「口唇發紺、氣管移向左側,右胸廓飽滿、右胸壁有骨摩擦音,皮下氣腫,局部壓痛明顯、右胸鼓音、呼吸音消失……」
馬彩蒙震驚的看著他,這些醫學專業名詞,而且百分之百是現代的醫學專業名詞,他怎麼會?
「馬彩蒙!」他頭也不抬,點名式的喊道。
他知道此時她有多驚訝,但他一點也不怕在她面前露出來自現代的破綻,他就是要她起疑心,彼此才有相認的可能。
「在!」她不自覺回應了他。
紀玉琢依舊在觀察患者的狀況。「初步診斷?」
她本能說道︰「肋骨骨折、張力性氣胸、休克。」
此時要做胸腔穿刺和閉式引流,胸腔穿刺是最緊急的,因為張力性氣胸是最要命的急癥之一,是可以迅速致死的危重癥,即便是只差一秒,患者都可能喪命。
可是,在這里要如何做胸腔穿刺?沒有消毒水,沒有氣胸針……
「姑娘!借你發簪一用!」紀玉琢不由分說的拔下了那姑娘的發簪,誰讓馬彩蒙頭上連支發簪都沒有。
馬彩蒙瞪大了眼,他不會要用發簪來取代氣胸針吧?此時,她已無暇去追究他怎麼會現代的醫術,她的全副精力都放在他不合理的做法上。
那姑娘見馬彩蒙吃驚的模樣,她更害怕了。「公、公子,你要……你要對我爹做什麼?」
雖然這公子美如冠玉,可他此刻的神情實在專注得可怕,叫她膽戰心驚。
紀玉琢凌厲的看向那姑娘。「你要救你爹的命嗎?」
那姑娘發抖的點了點頭。「當然……當然要……」
紀玉琢沉聲道︰「那你轉過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轉過來,若是不听話,你爹就會沒命。」
馬彩蒙自然明白他的用意,待會兒治療時,那姑娘肯定會大呼小叫影響治療,所以讓她不要看。
他的命令自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那姑娘被施了魔法一般,听話的轉過身去。
紀玉琢眼神微閃,拿著發簪尖銳的那一端,看準了右側第二肋間隙。
馬彩蒙感覺到背脊一涼,急道︰「紀玉琢!不行!你不能如此亂來!」
紀玉琢銳利的眼眸看著她。「那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馬彩蒙咬咬牙。她有!但要帶進空間里才行!首先其他人要走開,讓她把人帶進空間……可是,眼下顯然沒辦法讓她這麼做。
紀玉琢沉聲不動。「你沒有辦法,又要阻止我,你要看著這人死掉嗎?你不是很清楚,延遲一秒都可能令他沒命?」
馬彩蒙深吸一口氣。「你有把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