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不願意,我知道我是連家子孫,知道以後要做什麼,也想以自己的能力,看能走到哪里?陛下認你為義妹,是因為他覺得你功在社稷,給你的賞賜,要是你不值,以我對陛下的認識,就算我跪斷了腿,也不會答應我的要求的。」
她點頭,沒有反駁。
一整天下來,先是坐了一天的馬車,又是拜見連老太爺,又是連府家宴的,樂不染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現在窩在連彼岸溫暖寬闊的胸膛里,終于放松了,只覺得昏昏欲睡。
連彼岸很快就發現懷里的人兒鼻息均勻,閉上眼,安靜地睡了過去。
這樣妥貼安穩的時光,互相听著彼此心跳,相擁而眠的歲月,他無比的歡喜,緊了緊手里的嬌軀,他闔上眼,也沉入黑甜的睡眠海。
尾聲 聖旨再一道
棒天,她睜眼的時候,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而她,是在柔軟舒適的床上醒來的。
還未拉響銀鈴讓人進來侍候,早就候在外面的日暖和胡嬤嬤提拔上來的杜箬便捧著盥洗用具進來了。
「少女乃女乃,少爺出去的時候吩咐奴婢不要吵醒您,讓您歇息,少爺還說他有事要辦,不知何時能回,讓少女乃女乃不必等他。」
日暖俐落的侍候樂不染洗漱,一起進來服侍的杜箬則是胡嬤嬤從自己信得過的人里挑選出來的,看著低眉順目的,雖然一時半會兒還看不出來人心深淺,暫時,樂不染對這樣的安排沒什麼意見。
至于素問因為年紀還小,胡嬤嬤讓她暫時領了二等丫鬟缺,平日跑跑腿什麼的。
連府的早膳分量不多,種類卻有十幾個碟子,樣式精致,少少幾口吃下來,倒也飽足。
因為連老太爺不讓人一早去打擾,樂不染便帶著兩個丫頭大致逛了下歸去軒附近的園子,然後讓胡嬤嬤將昨夜皇帝賜下來的那些女官、宮女叫到院前。
胡嬤嬤依照樂不染的吩咐,留下一名女官,一名長吏,十名宮女,其他的便連同護衛軍打發到公主府去當差。
老實講,要不是皇帝給了永樂公主俸祿銀兩,她真不想養那麼多人,她甚至天馬行空的想,她不是還有田莊、鋪子,可收房租的宅子?干脆把這些人下放到那些地方去,人盡其才嘛。
女官姓秦,人稱秦姑姑,年紀三十出頭,一張圓圓的臉,看著倒是和眉善目,樂不染讓她協同胡嬤嬤統管內院。
還有她自己也得把宮廷禮儀學起來,往後,她有的是機會進宮去,總不能太丟人,因此,她打算讓秦姑姑來教她。
十個宮女都是十三、四歲年紀,長得眉清目秀,只是從宮里出來的人,有些個面上仍帶著自覺高人一等的傲氣,樂不染沒說什麼,把這些個打發去守門燒水做些雜務,有兩個擅長廚藝,便留在歸去軒的小廚房,還有一個叫春瀾,鵝蛋臉,擅長針線,所以讓她跟著日暖進屋服侍,順便負責針線工作,一個叫寶珠,便負責打理她的衣服和首飾。
至于她那些鋪子莊子的帳目便交給了姓孫的長吏。
安排好後,她打算去給連老太爺請安,順便出門去逛逛。
家里兩個五層衣櫃放的都是屬于她的衣物,連彼岸的衣物卻沒幾件,所以她想趁著逛街之便,給那個不知道照顧自己的男人買一些應時的衣物,布置屋子的東西也不能少。
要是時間來得及,看一下皇帝給的那些宅子,又或許可以瞧瞧哪里的鋪子適合做生意。
她一直想把糧食鋪開到京城來,她也沒忘記自己的老本行,書畫齋。
總之,她迫不及待的想出門。
只是經胡嬤嬤提醒才得知,像連府這樣的門第有的是裁縫、繡娘,主人的衣物吩咐下去就會有人按著四季把衣服送過來,若是想看看京里的時新衣物和首飾,也會有專門的人送進府給女眷挑選的,有時候連院門都不用踏出一步。
她的計畫很豐滿,卻被突如其來的聖旨給打亂了,蔡管事讓日暖進來傳話,說前頭來了皇帝的聖旨,讓她趕快換衣服出去迎接。
連著兩天,兩道聖旨,昨日的余波蕩漾還未過去,這回,連彼岸承襲龢國公連競龢的一等國公爵位,世襲罔替,連妻樂氏為一品誥命夫人的聖旨又接著到來,誥命文書、朝服、鳳冠一樣不缺。
王氏和華氏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接連的聖恩,放眼大東朝,哪個功勛權貴得過這樣的厚遇?
就連樂不染自己也很錯愕。
倒是連老太爺秉持一如往常的態度,沒有任何不尋常的表情,似乎感覺本來就該這樣。
連家人客氣的送走了傳旨的太監公公。
香案撤除後的廳堂有了冗長的沉寂。
連老太爺喝了口董叔送上來的茶。「丫頭,這件事你怎麼看?」
首先被點名的樂不染吸了一口氣,溫和平靜的說道︰「丫頭起床還未見過阿岸,老太爺要不等他回來,自然能問個分明?」
「他天不亮就出的門?」
「是。」她總不能當著這麼多人面前承認說她一覺睡到自然醒,連夫君出門都不知道,真讓人左右為難。
「爹,岸哥兒不是已經上奏推掉襲爵,怎麼隔了這麼些年又答應承公爵爵位?」還未來得及上衙的連競晏有些揣揣不安。
在他們的認知里,只要連彼岸一日不襲爵,這龢國公的爵位就有可能落在二房或是他兒子頭上,一道聖旨把他心底不能說的隱隱希冀打碎了。
連競誠倒是平常心,對于大哥的爵位他壓根沒想過,他以為如今也算是物歸原主,何況這些年來岸哥兒的表現突出,已經凌駕二房和三房的子嗣,坐上爵位,只能說當之無愧。
比較耐人尋味的是,家里一個公主府已經叫人意外,現在又多了龢國公府,還有,岸哥兒那孩子什麼時候不答應,卻挑在這時候答應襲爵?
莫非是為了剛入門的小妻子?這般的愛重,不是空口白話。
「本來就是屬于他的爵位,拿不拿,什麼時候拿,都是屬于岸哥兒的東西,有什麼好詫異的。」老太爺說了句很中肯的話。
「這……」連競晏語塞。
雖然不過幾句話,樂不染也听出些許苗頭,看來連彼岸爹這龢國公的公爵位置,很令人眼紅。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這事就由我來說吧!」
語畢,一身墨色袍子,領口袖子和袍子下擺皆繡著大紅木槿花紋的連彼岸走了進來。
他經過樂不染時悄悄朝著她眨眼,「我和祖父、叔父有事要商量,你先回去等我。」
樂不染微瞪了他一眼,表情很快恢復自若,向長輩們行禮告辭,離開了廳堂。
樂不染回到歸去軒不到一盞茶時間,他就回來了。
她拋下手里一個字都沒進去的書。「一早就出門,可用過飯了?」
「和陛下在養心殿一起用了。」連彼岸過來和樂不染擠一張榻,見她不是很情願,索性一把人抱起來,放在大腿上。
論力氣,樂不染掙不過他,也就干脆靠著他的肩窩,搗蛋的拉著他烏黑如墨的發絲玩。
連彼岸見她還有心淘氣,可見沒有氣得很過頭,便用手指輕輕掐了把她像水一樣軟女敕的臉頰。
「你又捏我?」也不知道這男人從哪時候養成的習慣,動不動就喜歡捏她,「咬你喔!」
連彼岸眼色突然就深了,他湊向樂不染的耳畔。「我喜歡你咬我那里的感覺……要不我們再來試一回?」輕嚨慢舌忝,銷魂至極……
咬那里?哪里?
他那曖昧的語氣讓樂不染慢半拍的想到他身下的某處,身子像自有意識般的不自在了起來,這匹永遠吃不飽的大,明明很正經的話題,到了他那里就能想到那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