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孩子和莊子里的安危,她很可能會親自一腳踹向他,叫他滾。
「于謹之……不,陸東承,你要想清楚自己是在誰的地盤上,就算你是孩子的爹,只要你做的事危害到我們,我會面不改色的將你交出去,你千萬不要怨我。」天好地好,自己最好,人若無私,那是聖人,世上做得到的有幾人。現在在她心中最重要的,就是保護好自己和兩個孩子。
丙然,狠心的女人,陸東承臉微黑,看著一雙正在玩耍的兒女,「江半壁是三皇子的人。」
「他是很重要的人物?」
又是和皇家相關,這麼老套路的事可不可以別再來?
罷穿越來的時候,她以為自己是上吊自殺的可憐婦人,在她穿越後總能好過一些,就算最後淪為和離婦人,她也不會餓死自己,沒有金手指她也能種田,至少不挨餓總有翻身的一天。
可是老天待她不薄,給了她神奇療效的靈液,又買了二牛、四喜這樣力大無窮的下人,意外能打、身手不凡的三桐,她真的很滿足了,平平淡淡的當一輩子農婦也好。
只是打雷總得下雨,風風雨雨隨之而來,上山吸芬多精撿到受傷的「前夫」,然後楣運蓋頂似的引來橫行霸道的陸建生,她無意與人結仇,結果陸建生的背後站的卻是六皇子。
扁是這一座大山就夠他們受了,還來個三皇子,皇子相爭,死得最快的就是跑龍套的閑雜人等。
「左臂右膀。」舉足輕重。
她一听,面色微變,「陸東承,你是衰神上身嗎?為什麼招惹的都是我們惹不起的天級貴人?」俗話說神仙打架,小表遭殃,他不知道嗎?
「可不是我去招惹,都是他們自己找上門的。」他也不想扯進儲君之爭,一心為忠君馳騁沙場,偏偏擋了別人的路,成了別人急欲鏟平的小石子。
陸東承想到枉死的父兄,他們至死都不曉得這是別人布置好的陷講,帶著弟兄們走入死亡之淵。
人如棋,受人擺布,那些矜貴皇子以江山為籌碼,天下是棋盤,走一局錦繡河山,棋子是可以舍棄的,下棋的人輕輕一落子,多少人哀嚎悲嘆。
「那你接下來要怎麼做,先正名還是回將軍府?」她替他考慮起後路,他總要「活」過來,不然當個死人沒名沒分,亡靈一般。
「我想先把我未死的事散布出去,透過三皇子的牽線直接面聖。」他要請皇上將虎威將軍的追封收回,他原就不在意這個封賜,他志在士林。
「三皇子肯幫這個忙?」無利可圖的事沒人敢犯忌諱,听說皇上向來多疑,最忌皇子與臣下交好。
她爹也是因此被流放,因為皇上不是自己打下天下,更多是運氣所致,最怕听見人家道他不是真龍,陳太傅就是說了一句大實話—要不是你的兄弟都死光了,你也坐不上皇位。
這句話直戳皇上心窩,皇上盛怒之下就讓陳太傅一家子都遭罪。
「江半壁。」
羅琉玉懂了,于江半壁而言,陸東承對他有救命之恩,舉手之勞何足掛心。「然後呢,回將軍府?」
有親尋親,無親攀親,樹要夠大棵的才能攀。
陸東承目光一深,轉瞬又眼波柔和,「我會先拿回和離書,申請注銷,因為叔父之意非我所願。」
「無賴。」她一斥,滿面怒色。
好不容易才從婚姻的渾水中月兌身,她對自由的生活十分滿意,雖然無親無戚,可也省了令人厭煩的人情往來,她就是自己的祖宗,不用看人臉色。
而這個不要臉的居然還要拉她下水,非要壞了她的好日子。
「夫妻本是連理枝,共效于飛,比翼成雙,新婚之夜為夫的許下不離不棄的誓言,要陪我走到老的人是你。」老伴、老伴,兩鬢霜白依然為伴,他願執手一生,共偕白首。
「放手。」
他將手覆于她手背上,輕輕握起,漲紅臉的羅琉玉氣得甩手,可是沒能甩掉,她莫名的心慌,氣之余又有一絲不甘心的羞意。
「不放。」他笑著。
「陸東承,你有本事了,竟然欺負女人。」甩不開她索性不甩了,和他大眼瞪小眼,比誰眼楮大。
「我只欺負自己的媳婦。」他笑得更開懷,十足的痞子樣,稍一使力便將人拉入懷中。
她一哼,眼波溜轉道︰「蓮姐兒,你爹要帶你騎大馬,還不快過來。」
「好!騎大馬、騎大馬,我要騎得高高的,大胡子爹爹快抱我,蓮姐兒要長高。」
看著女兒像爆竹一樣的沖過來,被擺了一道的陸東承只好松開手,為之失笑地抱起女兒,往肩上一放,他無聲地啟唇道——狡猾的女人,讓你得逞一回。
她回一句——我不狡猾,這叫機智。說完,又朝兒子喊,「年哥兒,要不要騎大馬?」
「娘,我……我長大了。」他眼中有著躍躍欲試,從出生到現在,他還不知道被父親抱是什麼感覺。
「你長再大也是你爹的兒子,他還沒老到背不動你。快來,和妹妹一起把你爹壓成老頭子。」羅琉玉一招手。
年哥兒羞澀的跑過來,抬頭看著比他高大好多的男人。
「來,你們還小,壓不垮爹。」陸東承單手一提,就將兒子舉高放在肩頭。
「啊!爹,好高……」年哥兒興奮得兩眼發亮。
「走,我們到外面去,馬要跑了,小子、小丫頭捉緊了,要飛起來了……」
看著爹親帶著孩子在前院玩耍,一個個比尖叫聲似大聲叫吼,羅琉玉不禁露出淺淺笑容,覺得這天倫之樂的情景很不錯。
第八章 又給她惹麻煩(2)
咯咯……咯咯咯……咯咯……
呵……呵呵……呵呵呵……
炳哈哈……哈哈……
一陣清揚的笑聲像淙淙流水,十分悅耳,吵醒面容清的男子。
他似夢似醒的睜開眼楮,第一眼看見的是屋梁下方的蜘蛛網,一只黑頭蜘蛛正用蛛絲將斑點飛蛾纏住,拖向蛛網的中心。
他覺得自己就像那只飛蛾,被緊緊纏住,想要掙月兌卻深陷其中,越纏越緊,終至死亡。
渾身的痛像火在燒灼,他想自己快死了吧,連娘最後一面也沒見著。
在那陰暗污穢的地牢里,聞著陣陣惡臭的血腥味,他只求速死,不要再面對慘無人道的折磨。
黑暗,是他眼底唯一的顏色。
「爹、爹,還要,蓮姐兒會飛……呵呵喝,飛得好高哦!摘朵雲絨花給娘做簪子……呵呵……」
「好,你娘是九天玄女,咱們摘最美的花給娘簪發,她就成了最美麗的仙子。」
「嗯!嗯!扮哥也摘,我們一家都是神仙。」她娘是仙子,她就是小仙子,要穿五彩霓虹衣裙。
「爹,你不要跑太快,妹妹是小瘋子,你別听她的,馬要慢慢騎,不然會跌倒。」
听著兒子懂事的話,陸東承會心一笑。
「我不是瘋子,我是蓮花仙子,我變、我變,把哥哥變成小魚!你怎麼不變,魚呢?」紅的、白的、橙的,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好多漂亮的魚魚圍著蓮花才好看。
「你才是魚,我是人。」
「娘,你看哥哥,都不陪人家玩,我要叫月亮咬他小耳朵。」壞哥哥,她要跟他絕交一百次。
「蓮姐兒乖,娘教你一件事,月亮不會咬人小耳朵,還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哥哥不想玩,你不能勉強他,認為他不好,如果把你的小白兔布偶拿走了,你會高興嗎?」
「不要、不要,那是我的小白兔……」蓮姐兒都快哭了。
「那你要跟哥哥道歉。」羅琉玉不願養成她的小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