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她還有話沒跟懷望說,說她這陣子的心情,說她已經想通親口告訴他,她好愚蠢……原來有愛才有永遠的陪伴……
「傻瓜,別撐了,你好好睡一覺,醒來我們再聊。」
「你……要跟我解釋這一切……」
「我會的,我一定會。」
陸致芳帶著微笑,安穩的閉上眼楮,終于進人夢鄉;沈懷望拉過椅子坐在床邊,陪著她人睡,享受這段時間以來難得的安寧與祥和。
經過一個鐘頭,陸致芳睡得很沉。就在此時,保羅帶著他老婆趕緊進了門,保羅太太懷里還抱著杰森那孩子,只是孩子早就進入夢鄉。
保羅太太一看見沈懷望,先是嚇了一跳,但隨即鎮定住情緒,開心得差點沒眺起來,前後情緒落差實在很大。「沈先生?您沒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沈懷望放開陸致芳的手,替她拉好被子,然後站起身看向眼前這對夫妻,當然也看見了杰森這孩子。
事情發展到這里,狀況又有變化,他不能再躲起來。原先想避風頭,等最危險的情勢過後再說,但現在致芳真的卷進來了,他不能再躲了。「保羅太太,致芳麻煩你照顧。這陣子,你辛苦了。
「不會,你們沒事就好。」
看向保羅,「保羅,幫我準備一下,我要去見一個人。」
「這麼晚了,您要去哪里?」
「中央情報局。」
「沈先生,這太危險了,千萬不要……」
「我別無選擇。」如果他們連致芳都想除掉,他就不能當作沒事。
他可以允許自己涉險,可以允許他們將矛頭對準他,但絕不能讓致芳冒半點風險,尤其現在致芳有孕在身,更不能大意。
沈懷望走到門口,保羅趕緊攔阻,「沈先生,您再考慮考慮……好不容易來到這一步,他們都以為您已死了,難道您還想招來危險嗎?」
「他們已經盯上致芳,我不能容忍這一點……既然他們要逼我,那就攤開來說。」沈懷望很堅定。
從頭到尾他都不是害怕,只是不想與對方正面對抗,如果還有全身而退的余地,還有回旋的空間,他就會努力爭取。
但現在,顯然沒有這個余地與空間了,既然如此,他只好主動去找他們,然後把一切都攤開來講。
才邁開步伐,他立刻感覺到身上傷勢的疼痛,痛到讓他緩下步伐,靠著牆壁不停喘息。
保羅焦急,還想再勸,卻徒勞無功,因為他的心很確定,一旦沈懷望決定的事,真的不容旁人分說。
「叫醫生來。」
「您覺得怎樣?」
「叫他幫我注射止痛藥……」不管多痛,更不管眼前要去的地方有多危險,這一趟他非去不可,很可能他一出現在對方面前,立刻遭到對方的毒手,但此時此刻想起那個全身是傷,甚至差點失去孩子的女人還躺在病床上,他就不能再讓自己置身事外。
保護她是他該做的事,陪伴她,永遠的陪伴她更是他從二十歲那年起就做出的承諾。
時間十點半,中央情報局局長室內,大燈已經關閉,讓人誤以為里面已經沒有人在辦公,但辦公桌上的小燈仍舊開啟,微弱的光線照著桌上散亂的文件。
只是辦公室的主人不在位置上,不知去了哪里,但是主位正對面,橫越辦公桌的椅子上坐了一名男子。
他西裝筆挺,但卸下領帶;高挺的身軀,慵懶卻透露著驚人的氣力。他蹺著腿,雙手撐在椅子扶手上,搭成拱橋狀橫在胸前,似乎顯示他的好整以暇,顯示他的有備而來。
十分鐘後門開啟,走進的人端著一杯茶水,對方似乎沒發現辦公室坐了人,因為來人甚至將辦公室門鎖起來,打算繼續花時間處理各頂機密文件。
冷冷的呼喊聲音傳來,「鮑德溫局長。」
門才剛鎖上,對方嚇了一跳,手中的水杯差點打翻,他立刻打開燈,瞬間燈火通明,終于看見辦公室內有個人。
「你……是你?!」強光照在那人臉上,看著那張臉孔,他驚恐到了極點。
沈懷望站起身,高大的身軀對眼前矮胖的男人形成莫大約壓力,他看著對方,語氣充滿笑意,但笑意並未到達眼底。「對,是我,不用懷疑。」
這名中年矮胖男子就是中央情報局局長,他看見沈懷望,確實嚇了一大跳,一個紀錄上顯示已死的人突然出現在面前,怎麼可能不讓人驚嚇。
局長勉強鎮定,走回自己的位置,好似坐在主位上可以讓他恢復理智思緒,可以讓他維持居高臨下、掌控一切的氣勢。
沈懷望徑自坐下,不等對方吩咐,他一開口便是犀利提問。「懷特.威斯里.格魯曼的死亡報告早就送到白宮橢圓形辦公室了?」
這其實不是提問,而是肯定,「如果讓總統先生知道我還活著,不知道池會怎麼想,你的中央情報局局長的位置大概也不保了吧?」
「你是怎麼進來的?」撇開那些最重要的關鍵,局長只想先弄清這個小問題。
中央情報局是聯邦機構,受到層層保護、嚴密監控,他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里,甚至還掌握他這個局長的行蹤,知道局長本人現在仍在辦公室?該死!這男人怎會有這種本事?
「你在格魯曼集團安插了多少眼線幫你做事,你以為這招只有你會嗎?我在中央情報局也有眼線。」
局長有點慌張,看了看四周,不敢相信原來在他滲透格魯曼集團的同時,自己身邊也遭到滲透。「你有你的眼線……所以你早就知情,才能逃過一劫?」推論。
「對,但我還是吃了點苦頭,受了傷,我昏迷了一個多月。」
局長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相信自己這麼多年的情報經歷竟被眼前這個不過才三十幾歲的小伙子騙得團團轉。
是的!他一直以為懷特.威斯里.格魯曼已經死了,甚至還將這個消息早就通報給總統,他們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以為心月復大患已除。
沒想到這人現在又出現在這里……該死!真是太該死了!
「你為什麼要出現?」他為什麼不干脆就這麼躲起來,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亡。
這是最好的結局,眼前這個年輕男人如此聰明,相信他一定知道這個道理,他更該知道他死對所有人都好。
不管是真死,還是假死,只要他一死,整個秘密將永遠埋葬,再也沒人知道美國聯邦政府曾經干下這麼多恐怖的罪行。
死人是不會開口的……秘密也將跟著下地獄。
「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請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你說。」
「你們是不是打算將所有知道那件事的人統統除掉.就算是女人也一樣?」
「如果有必要,確實是如此。」
「很好,那就沒什麼話好說了。」沈懷望站起身打算離去,這下子,換對方一臉迷糊了。
眼見他掉頭就走,趕緊攔人,「等一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你的問題沒什麼好回答的,鮑德溫局長,你只需要知道,是你們逼得我必須反擊,因為你們惹到了我最愛的女人。」
「你的女人?」突然想起之前探員的回報,說有個女人持續調查這起事件。
背對著他,根本不願意看著對方,沈懷望鏗鏘有力的說︰「我原本想息事寧人,假裝自己已死在你們的攻擊,然後帶著秘密離開這里,帶著我的女人到別的地方去過活……但現在,我的息事寧人卻換來你們的步步進逼,是你們逼我的。」
「你要做什麼?」他追問。
「你們怕什麼?」他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