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依兒接了過來,看著無精打采的馬兒,柔聲說︰「讓墨深歇一歇吧,瞧它一副沒勁兒的樣子,它應該也餓了。」
錦修睨了眼一眼哀怨的黑馬,嘖了聲,「就快到了,到了城鎮你可以好好休息,到時再放它去溜達便是。」
听見這話,極通人性的墨深頓時撐大了鼻孔,不悅的狂噴氣。
它可是野馬之王,天生便該自由奔放、縱橫山野,如今被當成拉馬車的家馬也就罷了,這一路不能盡情的奔跑它也認了,現在連吃草的時間都被剝奪了,它不服!
見它那模樣,沐依兒失笑,隨手指了指陰涼處,「我沒關系,進了城人多,眼熱的人肯定也不少,不如在這讓墨深去跑跑,也安全。」
這世道眼光好的人極多,墨深這樣堪稱神駒的馬兒在他們眼中可是價值千金的寶貝,若是遇見,肯定是不會放過的。
這一路走來,墨深不知道踢飛多少想偷馬的人。
「真是個麻煩的家伙!」錦修瞪了它一眼,「早知道當初就不帶著它一塊走。」
墨深听了再次朝他噴氣,若是不帶它,就他們倆怎麼甩得掉鳳陽國的追兵?這家伙壓根就是忘恩負義!
一人一馬互瞪著,錦修嘴里雖然叨念著,卻還是乖乖听話的將馬車停在沐依兒所指之處,放開了墨深讓它自己吃草去。
而他自然是抱著媳婦兒濃情密意。
「依依,不如我們別回去了如何?」望著天上飄浮的白雲,錦修擁著正慢條斯理吃著雞腿的沐依兒問。
「不回去?」沐依兒挑眉,「你還想去哪玩是嗎?」
這一趟出來,她也是難得的放松。
打從重生後她就一直忙碌著,忙著爭取婚姻自主權、忙著醫治百姓,甚至連國家大事她都摻上了一腳,好不容易這些事情結束了,得以有這樣的悠閑時光,和錦修沿路游玩,體驗著各地的風情,她其實也是挺樂意的。
「不是。」他一個翻身,不在乎她小嘴上還殘留著雞腿的油,傾身吻了下,才悶聲說︰「回到天皓,你肯定又得去醫館忙,我也得上朝,哪可能和現在這樣天天膩在一塊。」
聞言沐依兒有些傻了,敢情這家伙只為了能和她黏在一塊?
看著他認真的表情,沐依兒很無奈,「錦狐狸,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何事?」錦修因為離皇都愈來愈近而悶悶不樂著,語氣很是有氣無力。
「你還未去邊疆前,我就已搬去你買來當新房的屋子了。」她很不想白眼他。錦修聞言瞬間像是活了過來似的,一雙黑眸亮得比天上的繁星還要閃耀,「是呀!我在蠢什麼,那是我們的新房,我們成親後居住的新房!」
他是傻了不成?居然忘了這等大事!
一想到成親後沐依兒就是他名正言順的娘子,他胸口一熱,忙打了個響指,「我們這就回去,我要給你一場盛世婚禮!」
沐依兒見這難得犯傻的家伙想通,粉臉微紅,繼續默默的吃著手上的雞腿。
錦修此時歸心似箭,偏偏平時一喚便來的墨深這一次卻遲遲未歸。
「怎麼回事?」錦修等了快一刻鐘,墨深卻依舊未回。
墨深極具靈性,既然認了錦修為主便不會逃跑,除非是有麻煩才會听見錦修的叫喚卻未回。
「會不會是出事了?」沐依兒擰起眉擔心的看著他。
墨深可不是個好脾氣的主,除了她和錦修,誰也近不了身,那些想偷馬的人幾乎都被它踢成了重傷,這也是他們敢讓它自己去溜達的原因,可現在……
「去看看。」錦修摟著她施展輕功,朝墨深方才離去的方向掠去。
沐依兒每每放墨深自由前都會在它身上灑上一種特殊的追縱藥粉,循著那藥粉,兩人很快便找到了被困住的墨深。
在看見它身上那可怖的傷痕時,錦修的雙眸閃過一抹殺意。
錦修長年待在邊疆,對于陪著他征戰的馬匹十分的愛惜,更別提墨深還是難得一見的好馬,讓他第一眼便看上。
雖說這家伙時常和他爭寵,可他在心底早把它當成了同伴,如今見它傷痕累累的被壓制在地上,那股怒火是抑也抑不住。
沐依兒也是美眸冒火,心疼的看著即使被困卻依舊不願低頭的墨深。
「這頭畜牲!要不是看它是匹難得的好馬,今日朕就把它給宰來吃了!」
朕?
兩人听見這自稱頓時一愣,錦修眯起了眼楮,仔細的看著背對著他、顯得有些落魄的男子。
「皇上,我們帶著這頭畜牲恐怕會過于引人注目……」男子身旁的黑衣人低聲勸說。
「怕什麼!」男子轉過身怒斥黑衣人,「區區一頭畜牲都敢爬到朕的頭上,若是朕連它都征服不了,還怎麼搶回朕的王朝?」
白紹錫?
在男子轉頭的剎那,錦修立刻認出了對方的身分。
看著對錦麟衛首領明政揚一頓臭罵的白紹錫,錦修不動聲色的帶著沐依兒退開,直到確定不會被發現,他才停下飛掠的腳步。
「那人是不是……」沐依兒抿著唇問。
「正是逃竄的白紹錫。」他證實了她的猜測。
「那我們該如何?」她挑眉問。
亂黨就在眼前,她相信錦修不可能視而不見。果然,就見她家錦狐狸露出一抹極為俊美的笑容,朝她眨了眨眼,「依依,想不想爭個郡主來玩玩?」
「郡主?」沐依兒也彎起了嘴角,「我不要,不過你若能撈個世襲罔替的爵位,我倒是能考慮考慮。」
「那成,相信這麼大的功勞,咱們的皇帝賞個爵位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說不定兩個都能撈到也不一定。」
兩人達成協議,便手拉著手大搖大擺的朝白紹錫窩藏之處散步而去。
沐依兒不會武,可讓人無聲無息倒下的藥粉倒是有上百種,再加上他的功夫,白紹錫那區區數十人對他們來說根本是小意思,這不,兩人在路上已經討論了起來……
「依依,要不這樣,這些賞賜咱們先留著,以後若我們生了兒子,這爵位便給他;若是生了女兒,就為她請封郡主,至于我,一回去便辭官,帶著你和現在一樣四處游玩、行醫,你說如何?」反正天皓國和鳳陽國休戰五十年,他就是辭官也無大礙。
這提議讓沐依兒圓眸微亮,小臉微紅的說︰「我們連成親都還沒呢,你就想到兒子女兒去了,想得太遠了吧!」
「怎麼會遠?」錦修瞪眼,「你得幫我生一窩的小狐狸,別忘了,這是你答應過的。」
「那是你逼我說的……」說起這事,沐依兒俏臉更紅,忍不住捶了他一下。
這家伙有次慾火難耐,險些就要……若不是她好說歹說死命的阻止,她恐怕早已貞節不保,可錦狐狸卻趁機要求,要她之後定要幫他生一窩的小狐狸,否則就……她對狐狸能生幾只小崽子並不了解,但她知道小狽一胎可能生個四、五個……一想到這家伙要她生這麼多的女圭女圭,她額頭便忍不住一抽。
這家伙不知道女子生產就像走一趟鬼門關嗎?居然要這麼虐她!
「別賴皮,咱們第一胎先生個兒子好了,生個男孩才能保護妹妹們。」錦修顯然不知道,仍興致勃勃的和她討論著。
「妹妹們……」是什麼玩意?沐依兒無言的望著他,「你是打算要多少女兒?」
他應該不知道,光是一個女兒的嫁妝就得挖去他不少積蓄。
「自然是愈多愈好。」很顯然,錦修依舊不知道,那雙漂亮的長眸有著滿滿的期待,「最好都和你一樣,生得美,個性好,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