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了城門巡檢,程玥寧縱馬奔往安遠伯府。
停在伯府門前的時候,程玥寧恍然記起她似乎已經離開這座府邸有一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將染墨的韁繩隨手扔給府前的守門小廝,程玥寧一邊抬腳往側門里走,一邊道︰「去給伯爺傳話,就說我要見他。」
「回大姑娘的話,伯爺跟表舅爺出門禮佛了,不在府里。」
「那就找老夫人。」
「是,大姑娘。」
程玥寧一路往內宅而去,她並沒有刻意放緩自己的腳步,但她也知道自有那腿腳飛快的僕役會在她之前就將話帶給應該知道的人。
老管家奪門而逃的時候柳雙鳳就覺得有些不好,所以也暫停了發賣田家人的事,果然小泵子這麼快便殺了回來,自打去年她離府,這還是她第一次回來。
這位小泵子的行事,柳雙鳳總是模不著脈絡,卻也知道她不好對付。
這邊的婆子剛剛喘著氣把話說完了,那邊門口就傳來一道並不陌生的聲音——
「故意把阿林打發出去,就沒想著把我也關在府門外嗎?」
柳雙鳳「蹭」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眼楮微睜地看著那道縴細卻又透著張狂的身影從門外緩緩走入。
程玥寧往門內走了幾步便停下了腳步,微笑而立,「四嫂,廢話我也不多說,田滿一家的身契你轉給我吧。」
柳雙鳳據緊了唇。
「如果四嫂覺得我這樣空口索要太過不鄭重的話,不如開個價,權當我買了,反正四嫂也是要將人發賣出去嘛,做生不如做熟,用人也一樣嘛。」
柳雙鳳強笑道︰「妹妹說哪里的話,不過一家子奴才罷了,千八百兩的銀子而已,怎麼能讓一家人生分至此。」
「哦,下午我讓人給四嫂送一千兩銀子過來。」程玥寧依舊是笑盈盈的模樣。
柳雙鳳臉色一僵。
程玥寧卻是雲淡風輕地一笑,「嫂子若是信得我,人我現在就帶走,若是信不過……」
「妹妹言重了,人你現在便可帶走。」柳雙鳳急急插話,萬不敢再讓她繼續說下去,她只覺得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一片。
「那就多謝了。」程玥寧特別禮數周全地給她行了一個全福禮。
柳雙鳳見狀身子就是一晃,便是以往在府中時,她都不曾行過這般的大禮。如今為了那一家下人,卻給她這麼大臉,就彷佛臉上被人狠狠搧了一巴掌似地。
等到柳雙鳳差人去將田家的老老小小全部找過來,臨走之際,程玥寧沖她笑了下,「看在咱們做過一場泵嫂的分上,最後再提醒一句,發賣田滿一家是誰給你出的主意,這主意真是蠢透了,這種人建議你還是離得遠遠比較好。不過,听不听就在你了,告辭。」
隨著她的轉身,一方腰牌被她扔垃圾一樣反手朝後扔去。
看著大姑娘帶著田家一家走出院子,有丫鬟上前撿起了那塊被大姑娘扔出來的腰牌,「老夫人,是咱們伯府的腰牌。」小丫鬟有些忐忑的小心回話。
柳雙鳳臉色驀地一白,這是跟伯府一刀兩斷的意思?
原本是要發賣田滿一家,現在大姑娘過來領人,自然隨身東西還是要讓他們收拾一下的,而不是像先前一樣什麼都不準拿。
帶了一群提著大包小包的老老小小出了安遠伯府大門,程玥寧看看自己騎來的染墨,不由微微蹙了下眉頭,要讓這些人這樣一路隨自己步行回去不太現實。大人還好說,小孩子的話太過辛苦了。
「來個人,去五柳胡同的嚴御史府上借兩輛馬車過來,就說我載人要用。」
「是,姑娘。」老管家的大兒子應聲領命而去。
嚴御史府里一听是安遠伯府的大姑娘要借馬車,二話不說就直接派了車過來。
而程玥寧一行人還沒出城,安遠伯府的這一出有不少權貴人家就都知道了。
京城耳目眾多,消息自是藏不住,然後就有不少當家主母表示——
安遠伯府現在的當家老夫人真是個蠢貨!
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如今的安遠伯府那是靠著誰才能立住的,可她卻偏偏把這位主兒給得罪了。尤其今天這一出,要不是這位主兒出來救場,安遠伯府這是要倒啊!
一府的老管家,你說一家發賣就一家發賣?還有沒有一點兒腦子了?
這位主兒雖說是救場了,但似乎也跟伯府鬧掰了,連腰牌都直接扔地上,那是將她這伯府大姑娘的身分像廢紙一樣扔掉了。
這位沒有長在伯府的大姑娘,進京來就擔了一堆的事,本來正是嫁娶的好年紀,卻生生因為守孝給耽擱了。若是不進京,人家搞不好連孩子都生了,當荊州程家的姑娘不比這安遠伯府的大姑娘差的。
有些人得人恩惠轉頭就忘恩負義去了,腰牌扔得好!
現任安遠伯席澤林回府後得知事情原委,立時坐車前去見自己的姑姑。
然而卻吃了個閉門羹,無奈之下,他只能無功而返。
不久之後,老安遠伯的那對庶出子女就分府另居了。
許多人心領神會,這又是一出高門深宅的大戲啊,不過是老管家一家成了斗爭牲品罷了。
第八章 尊貴的客人(1)
城外臘梅花開的時候,齊淵再次出現在田莊。
他手里拿著一枝來時路上折的紅梅,像獻寶一樣交到心上人手中,「好看吧。」程玥寧低頭嗅了嗅梅香,抬頭看著他似笑非笑地道︰「許久不來,我還以為世子爺另覓新歡去了呢。」
屋里只有兩個人,齊淵也沒什麼顧忌,直接將人抱了個滿懷,笑嘻嘻地道︰「我可是去辦正事了。」
「哦,什麼正事啊?」她一副願聞其詳的表情。
他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道︰「我去宣城了。」
「嗯?」程玥寧猛地伸手推開他,要看他的表情。
齊淵又將她拽入懷中,「我去向岳父提親啊。」
「結果呢?」
齊淵摟著她眯眼笑道︰「婚期定在明年六月二十六,到時岳父岳母會來京送嫁。」
結果倒不令人意外,她中意齊淵的事也有傳信與父母,當然會寫得比較隱晦一點兒,不會太直白陳述。
「我爹應該有信讓你帶給我的吧。」她問,一臉的篤定。
齊淵在她臉上偷了個香,這才從袖袋里拿出一封信。
程玥寧便靠坐在他的懷里拆開了家信。
簡單的家常信件,寫了些零零碎碎的日常,又告知她訂親之事,讓她有個準備。
齊淵沒偷看信的內容,就是靜靜地盯著她看信的專注表情看,越看越愛。
看完了信,緩緩地仔細地將信折起,又重新放回信封,程玥寧將信放到了梳妝台的匣子
她原本午睡起來,正坐在梳妝台前梳頭,而某世子便是這個時候來的,還直接就闖到了她的閨房里。
只著一身寢衣的程玥寧長發披散,帶著幾分懶起畫娥眉的疏懶,卻又該死的吸引齊淵的眼楮。
齊淵的呼吸不自覺地就粗重起來,手也忍不住往她的衣襟里鑽,最後直接一把抱起她,將人放到了床上。
床帷放下,床內的光線立時便暗了下來,程玥寧伸手推他,「別鬧,這樣不好。」
齊淵啞著嗓子道︰「我們好久沒見了,我想你。」
程玥寧還欲再說,齊淵已經壓子用唇堵住了她的唇,不想听她推拒自己的話。
他原想將婚期定在開春三月的,可是岳父卻說過了六月最好,三年整孝也滿,不會讓寧姊姊惹人非議,然後,他就得再多忍上幾個月才能真正擁有寧姊姊,想想就覺得煎熬。
心情不爽的齊世子扒光了心上人的上衣,俯身用嘴含住雪峰頂端的櫻桃輾轉吮吻,在她抗拒推搡下按住她的手,繼續肆意胡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