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打量他時,他也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兒任她打量,勾人的桃花眼里彷佛有星星在閃爍。
必雲希不住在心底稱贊。人才啊人才,就他這傾注凝眸的模樣,便能引得後院的女人為之傾心,甘願為他打開禁忌之門。
楚應嘯任由她打量,心想這世上能夠直直看著他也不會臉紅的女子少之又少,還能上下左右打量他的女人更是沒幾個,葉楓是第一個,而眼前這個女人則是第二個。
上回他就覺得這女人與葉楓相似,現在這感覺又更深刻了,若說此前他不相信關雲希與葉楓是拜把姊妹,現在卻是信了十成。
畢竟這世上知道他那話兒長了老鼠斑的女人,除了葉楓,就是關雲希了。
楚應嘯之所以答應與關雲希合作,就是因為這女人說出了他見不得人的秘密,而她卻一點也沒有瞧不起他的意思,反倒完全不以為意。
在女子心目中,他是完美的男人,但其實他是個有缺憾的男人,這個缺憾讓他從小自卑,為了隱藏這個自卑,他成了萬花叢中過的銀狐。
他閱遍各色胭脂,嘗遍各人,卻從來不讓任何女子瞧他那兒,這不僅是他的逆麟,亦是他內心的黑暗。
自小因為他那里與常人不同,受盡嘲笑,被人欺負,父母不喜,兄弟不屑,更被親戚拋來棄去,帶給他十分不堪的童年記憶。
而看到他這丑陋的一面還能視之平常的,只有葉楓。
「別人嫌棄你,那是別人的事,而你自己嫌棄自己,那是你心里有毛病!」
當時,他被葉楓揍得躺在地上,她高傲地教訓他。
「我不管你上面長得正,還是下面長得丑,我只認才,你若有,就是我葉楓的貴客,若是個蠢才嘛……」她原本嬉笑的臉忽地陰沉下來,冷冷道︰「就算你貌若潘安,我也沒興趣。」
他從沒見過像她那樣的女子,不被他的容貌所惑,不被他的甜言蜜語給迷醉,他月兌光了身子想上她,卻被她打趴在地上。
她看待他,從來就只是看著他這個人而已,這也是為何她不會被他所惑,才能將他制住。
他這一生第一次想為一個女人做些什麼,不是送禮、寫詩,亦不是用錢收買,而是真正為一個女人做些事。
葉楓是他第一個真心喜歡的女人,也是他不敢隨意踫的女人,為了表示他的心意,他從此為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如今,他願意跟關雲希合作,不只是因為她是葉楓的拜把姊妹,更因為她與葉楓一樣,身上有著相似的味道,他透過她,就好像瞧見了葉楓。
第11章(2)
「傷勢養得如何?」關雲希笑問。
「還行,多謝關姑娘美言。」他知道,是因為她,褚恆之才放過他。
必雲希揮揮手。「你別謝我,我敬你是條漢子,而且我好才,你若有才,我便敬你,你是個蠢才,就算你貌若潘安,我也沒興趣。」
楚應嘯愣住,怔怔地盯著她,再度傻了。
「怎麼?不同意?」關雲希抱胸瞟他,一副「你有話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模樣。
他突然呵了一聲,彎起笑,不只嘴角,眼楮也在笑,眼神里還多了抹她不明白的柔光。
「我明白了,你放心,楚某既應了你,便在此立誓,必會全力以赴。」
必雲希滿意地點頭,她清楚楚應嘯的能力,有了楚應嘯的幫助,必能讓她提早完成大業。
楚應嘯果然如他的承諾,立即去為她打探逍息,並繼續為她牽線,三天兩頭便去她那兒送消息。
不管是白日或是半夜,楚應嘯進入她的閨房給她送消息,她皆不以為意,因為她這人一旦專心做一件事,便是日夜不停歇。
當初在巫江寨時,她與楚應嘯也常共處一室,楚應嘯為了討她歡喜,在送消息時,也總是會不時送些女子的小玩意兒給她。
對于楚應嘯的討好關雲希是習慣了,她不怕男人對她調情,因為她臉皮夠厚,況且她也很好奇,這只銀狐是如何灌迷湯把各式各樣的姑娘給弄到手的,說不定她也可以偷師學一學。
況且楚應嘯進入她的閨房,確實是認真地來報消息,因此兩人常常談到深夜。
必雲希太過專注思考,沒發現楚應嘯朝窗外瞥了一眼,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賊笑。
他挪了個位置,原本面窗側坐改為背對著窗口,將關雲希擋住,接著他往前傾身,一手故意放在關雲希的側邊,把臉貼近。
「你看這賬本上面的銀兩和數字都和當時各地發生山匪搶案的日期很接近……」
必雲希听得專心,沒注意到楚應嘯故意做出的曖昧動作,她只當他是在與自己解說,但這模樣看在外人眼中,只會覺得兩人間的親密之已超出了男女大防。
必雲希皺眉深思,根據楚應嘯幫她打探來的消息,與恆之提供給她的消息對比,許多可疑之處紛紛得到解答。
巫江寨雖是山匪,卻不搶良民,專搶貪官污吏,把他們從百姓身上壓榨的米糧、財寶再搶回來,回歸于民,但其中有好幾州的貪官被劫匪所搶卻並非巫江寨所為,卻也算到巫江寨的身上。
她還是大當家時對此並不以為意,反正都是貪官,誰去搶都無所謂,就算賴到他們身上,她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但是現在,她卻瞧出了蹊蹺。
難不成是黑吃黑,貪官搶貪官?這州的貪官被搶了,另一州的貪官身上多了一筆來路不明的贓款,然後把這筆帳賴給了山匪?
必雲希心中驚詫,倘若真是如此,那麼他們巫江寨的弟兄,就成了那些貪官的代罪羔羊了。
她抬起頭,皺著眉,用食指抵著楚應嘯的額頭,把他的臉推開。
「靠這麼近做什麼?擋到光了。」
楚應嘯被她嫌棄,依然笑笑。「你身上好香,用了什麼燻香?」
她翻了個白眼。「我才懶得用燻香,少跟我調情,沒用,我可是有未婚夫婿的。」
楚應嘯朝窗外瞥了眼,知道窗外的人已經走了,眯著迷人的笑。
「我還以為你不記得自己有未婚夫呢!既如此,你讓我進你的閨房,就不怕你豆豆小9說提供未婚夫婿知道了會吃醋?」
「我跟你堂堂正正的,又沒做什麼出格的事。」
這位姑娘,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已經是出格的事了好不好。
「更何況——」她不以為意地聳肩。「他又不知道。」
「若是他知道了呢?」他饒有興味地問。
「知道就知道,我光明正大,坦蕩得很。」
楚應嘯不禁搖頭嘆息。「你呀,真是太不了解男人了,男人可沒你想象中的大方,我看那位褚公子眼里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小心他一氣之下不理你,改去找別的女人。」
「他不會。」關雲希揮揮手。「他才不會這麼小心眼吼!」反正他生氣時,哪回不是她撒個嬌、哄一哄就沒事了?
必雲希把男女之事想得太簡單,很快地,她將會發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也太不了解她的男人了。
在對付男人的心思上,她是個門外漢,她以為褚恆之喜歡她,而她也喜歡他,兩人又滾到了一塊兒,這事就這麼定了,直到她跑到褚府找褚恆之時,她絕對不會想到,楚應嘯給她的警告,會這麼快就成真。
花園中,恆之含笑望著身旁的女子,她容色嬌美,雙頰浮現兩朵紅暈,嘴上掛著羞怯的笑,美眸如星,溫柔似水。
兩人站在一塊兒,真如一對璧人,而恆之的神情也不如平日嚴肅,他目光溫柔,嘴上亦是掛著清淺俊朗的微笑,偶爾傾身聆听女子的細語,含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