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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招人愛 第15頁

作者︰莫顏

他挑眉,察覺到這話不太對。

「怎麼?難道你知道了,就不打算跟我喝酒了?」

「當然,沒事我干麼浪費時間跟你瞎混,當然是有求于你了。」

褚恆之面不改色,但臉上的笑容卻多了幾分冰冷的危險。

「哦?原來你討好我,是因為有求于我?」

「那當然了,你是尚書府的大公子嘛,老子在刑部當差,有權有勢,查案最方便了。」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喜歡我,非我不嫁,否則怎會為了我投湖自盡呢?」

「投湖的是關雲希,又不是我。」

他呆住。「你說什麼?」

她沒搭理,拿起酒又要喝,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沉聲問︰「你不是關雲希。」

「當然不是。」她皺眉,想掙開,卻被他握得更緊。

「你是誰?」他目光危險,臉色也更陰沉了。

「我叫李四,住在王家村,排行第八,平日賣蛋為生。」

他怔住,在義莊那次遇上她時,她也是這麼說的,只不過當時他以為她是胡謅的。

「你真的叫李四?」

必雲希轉頭看他,忽然咧開嘴,哈哈大笑起來,弄得他又是一陣莫名,不由得皺眉不悅。

「笑什麼?」

她一邊笑,一邊指著他說︰「李四,王家,排行第八,賣蛋的!」

褚恆之不明所以,仔細斟酌她的話。

李四,王家,排行八,賣蛋?合起來,掐頭去尾,就是——你是王八蛋。

俊容抽搐了。

「哈哈哈——」關雲希拍著他的肩膀,大笑不停。

褚恆之眼角抖了抖,他很確定,這女人不但喝醉了,還很欠抽。

他揉著泛疼的太陽穴,不明白自己今晚到底哪根筋不對,居然會想來找她喝酒,又不是閑著沒事干,真是找抽。

「行了,我不跟你廢話,你自便——」嗯?

他感到膝上一重,低頭一看,是她臥倒在上面,閉眼呼呼大睡。

「……」他感到一個頭、兩個大,這叫酒量好?不過才喝了幾碗而已,連半壇都不到,就醉成這樣?

褚恆之掌心收拳,忍住想把她拎起來丟下去的沖動,好歹她現在名義上還是自己的未婚妻,把她從屋頂上踹下去,實在有失他的身分。

他望著她,這女人微張著唇,呼呼地睡著,臉色紅得好似涂了胭脂,睡得一臉天真無邪,其實還挺可愛的。

目光往她身上移,她穿著單薄,因為仰躺著,因此包裹的胸部線條也一覽無遺,就這麼大剌剌地秀給他看。

她是太放心他,還是太粗心大意?好歹他也是個男人,她就這麼不避嫌?

說她故意引誘他,他是絕不信的,因為在她身上,完全睢不出被退婚時的悲傷,也看不出對他的在意,反倒在他面前毫不保留自己的性子,說話肆無忌憚,有時諂媚討好,逮到機會還會拐個彎罵人。

她可真有事,有求于他,還敢罵他王八蛋。

褚恆之伸手,在她鼻尖彈了下,引來她嚶嚀一聲,又繼續睡得香甜。

不能把她丟下去,也不能揍她,更不能置之不理,否則明日屋頂上就會多了具被冷死的女尸,到時侯坊間又會流傳,說關家姑娘投湖不成改爬屋頂喝酒澆愁,最後醉死在屋項上,香消玉殞。

恆之搖搖頭,打橫抱起她,縱身躍下,落地無聲,把人送回香閨。

第6章(2)

必雲希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最後是在女人的哭聲中醒來的。

她一醒來,就瞧見關大人臉色憤怒地瞪著她,一旁的關夫人坐在那兒,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瞅著她,而桌上擺了一壇酒,正是她的湖中仙。

必雲希臉都綠了,可想而知,她飲酒醉倒之事,關大人和關夫人都知道了,關大人為此大大地斥責她一頓,發了好大一頓脾氣,關夫人則是傷心欲絕地說她不該飲酒傷身,而丫鬟錦香更是跪在一旁哭泣,說她錯了,沒看好小姐。

必雲希在心里把恆之臭罵了一頓,那廝肯定是故意的。

她宿醉頭疼得不得了,什麼時候醉倒的,她是一點印象也沒有,卻也驚覺到事情的嚴重性。

她的千杯不醉能力沒了!

千杯不醉的是前世的她,重生後的她根本就是不能沾酒的,這個身子不行啊!喝沒幾杯就醉了。

宿醉讓她頭疼欲裂卻還得听關大人的訓斥,加上關夫人的哭哭啼啼,吵得她很想把這兩人丟出門外,理智上卻得極力忍著。這兩人是關雲希的父母,她要是真把他們丟出門,傳了出去,她也別混了。

雖然她不在乎官家千金的身分,但好歹這名聲不能毒臭,否則以後還如何辦事。

她干脆裝死算了。

她倒回床上,繼續醉得不醒人事,而怒氣攻心的關大人就把她的湖中仙給倒掉了,听到這消息的她,當場捶胸頓足。

她的酒呀——那可是私藏的酒,外頭買不到的呀。

不過很快地,她就想到那壇酒不是她的,而是恆之的。想到此,她整個人又活過來了,她的酒還在恆之那兒保管著,別人的酒被倒掉,她有何好捶心肝的?

在睡了一個好覺後,關雲希覺得頭不那麼疼了,想出門,卻發現自被下了軟禁令,這是關大人對她的懲罰,怕她又出門去飲酒。

軟禁就軟禁,這種小廟哪能關得住她這尊大佛。

不過話說回來,她可以偷溜出去,但大白天的容易被人發現,總不能每回都點女乃媽和丫鬟的睡穴。

必雲希想了想,覺得要為自己找個護身符才好解了這軟禁令,便讓錦香為她準備文房四寶,她寫了一封信,派了名小廄,為她送信出去。

另一頭的家,總管將關姑娘送來的信,呈給了在書房的大公子。

信上寫得很簡單,關雲希說自己被軟禁了,麻煩他來探監,好讓她出去放放風。

信上寫得直白,絲毫無男女以信傳情的愛意,不過就是個通知罷了。

恆之冷冷地瞥完信,便丟在一旁。

總管見了,瞧了公子一眼,基于公子前次主動探訪關姑娘,總管謹慎之下,還是問了一句。

「公子,關家送信的人還在等著……可有信要請對方帶回?」

「說我不在。」

「是。」

總管明白了公子對關府的態度,便放心地命人將對方打發回去。

總管退出了屋,褚恆之坐在案前,手拿書冊細閱,案上放的正是關于巫江寨的案子。

這些文件是父親派人從刑部調閱的數據,讓人暗中抄下來交予他。

必于山匪搶劫的案件,大大小小加起來共有三十多件,其中包括官鹽、兵器、米糧,以及商人的貨物和金銀珠寶等等,這些損失加起來,總共有三十多萬兩。

這些案件都由地方官府呈上來,犯人全都指向山匪。

盜匪搶劫地方官並不稀奇,稀奇的是,每個案件都成功,也都抓不到人,巫江寨山匪惡名昭彰,從地方官員一路搶到各地富商,乍听之下不足為奇,但是細審之下卻覺得處處可疑。

巫江寨的山匪如此猖狂厲害?這些案子都說搶匪是巫江塞山匪,可奇怪的是,這些地方官兵卻一個也抓不到山匪,若抓到了也是死人,活的一個都沒有。

死了便死無對證,這些文書都是地方官吏所寫,一句「巫江寨搶劫」便交差了事。

他大膽假設,倘若這些案子,不是巫江寨山匪所為呢?

又或者,只有其中幾件案子是真,其他案子是假呢?而這些搶去的貨物,皆因山匪所為,找不回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因為官府始終找不到巫江寨山匪的真正巢穴。

褚恆之低頭沉思,倘若有些假設成立,那麼便是有人將搶案一事賴給山匪,因為山匪本就是朝廷要剿滅的對象,只要山匪一直躲藏,這個黑鍋便一直有人背著,那被搶走的貨物便能一直石沉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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