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詞怎麼說來著?蛇、蠍、美、人。
打人的是一個特別特別特別漂亮的一個美人,但是那一巴掌打得是特別特別特別地狠。
「青絹,你只是個婢女,不要以為我爹生前給你幾分顏色就不知天高地厚。」
「婢子不敢。」摔倒在地的青衣侍女捂著臉低聲答道。
「給我起來!」美人橫眉豎目的吼著。
青衣侍女單手撐地從地上起身,垂首站回了美人身側。
「夫人,老爺在叫呢,說讓帶上青絹姑娘一起,有貴客要見一見故人。」
「哦,知道了。」美人扭頭又狠狠瞪了那名叫青絹的青衣侍女一眼,「跟上來。」
前面的戲散場了,沈清歡忍不住苞恨生對視了一眼,然後就繼續去看雨。
也不是他們無聊,而是這種天氣,驛站人又多,他們能撿到這麼一處沒人的地方躲清靜真的是很難得了,順便賞賞雨,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閑吧。
只是,這樣的半日閑卻還是被人打斷了。
「沈道長,大人請您過去。」
沈清歡沒有問過去干什麼,直接從蒲團上起身,然後撢了撢道袍,就跟著前來找她的侍衛走了。
她進到驛站公用的待客廳的時候,目光一掃,心里有點感慨。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剛才在廊下打人的美人和被打的侍女都在呢。
只不過,侍女和美人各自站的位置相當的有內涵。
那名叫青絹的侍女明顯站得距離韋孤雲比較近,而美人則盡量將距離拉得離某人遠一些。
有意思!
韋孤雲看到她,唇線不自覺地就柔軟了下來︰「過來。」
沈清歡走到他身邊,一臉詢問地看他。
韋孤雲朝那個侍女指了一下,說︰「還記得當初買你那鍋二米飯的人嗎?」
沈清歡微怔,繼而恍然。
原來是那個漂亮的丫鬟小姊姊,今時今日她的打扮待遇跟當年一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人生際遇真是難說。
青絹看著站在韋孤雲右手邊的年輕女冠,腦中浮出當年那個驛站旁邊壘灶燜飯的小道士,兩個人的身影漸漸合二為一。
難怪當初韋大人要听有關道士的故事,原來韋大人要找的就是道士啊!
「青絹,你過來。」韋孤雲再次開口。
青絹有些遲疑,當年的事她記憶猶新。
韋孤雲面色微沉,直接道︰「近前。」
青絹有些膽顫心驚地往前走。
沈清歡這個時候卻明白某人要干什麼了,她不動聲色,靜觀其變。
「停,你退回去吧。」看到那個叫青絹的臉色慘白、額上開始冒冷汗的時候,沈清歡直接喊了停。
韋孤雲搖了搖頭,道︰「當年她離我一丈之地便是極限,現在一丈都不行了。」
沈清歡亦搖了搖頭,卻道︰「當年她氣運極盛,如令今非昔比,能走到這個位置本身的福德不淺。」
「哦,還有這樣的說法?」韋孤雲一臉味。
沈清歡微微一笑,道︰「人的命是注定的,運卻是變化的。這也就是人為什麼會有走運和倒霉的時候,其實就是運在變化而已。」
韋孤雲突然伸手攬上了沈清歡的腰,他自己不覺得怎樣,倒是有些人差點兒瞪突了眼珠子,世人不是都說桃城玉郎生女不得近身嗎?那現在這樣是——
「就只看出這些嗎?」他笑著扭頭問她。
沈清歡笑了笑,意有所指地道︰「差不多吧。」
韋孤雲揚眉,「哦?」
沈清歡看了看在場的另兩個女人,心里嘆了口氣,無論是靠近門口的美人,還是靠近某人的青絹,聚攏在她們周身的陰怨凶煞之氣都有被自己吸收一部分的跡象,也就是她分擔了她們原本要承受的,所以會自然而然地減輕她們身體的負擔。
崩計,這還是因力她身上來紅,已經有兩日不曾與某人有魚水之歡,效果上打了折扣。
這只是猜測,畢竟她現在生理期,沒辦法驗證想法。
這個時候,坐在韋孤雲下首的那個臉微胖的中年人,才帶了些驚訝地道︰「韋大人,這位道長是?」
韋孤雲嘴角一揚,眼帶笑意地看了眼身邊的沈清歡,道︰「能這樣站在我身邊的女人,當然只能是我的妻子了。」
「恭喜韋大人,賀喜韋大人,得此如花美眷。」口面無須的中年人立時恭喜祝賀。
韋孤雲沖他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顯得很是真實,「這確實是件值得恭喜的事。」
他的手無意中踫到沈清歡的手,眉頭不由一皺︰「手這麼冰,剛才還在廊下看雨?」
沈清歡下意識縮回自己的手,抿著唇,眼珠子左右轉看,沒接這話。
七年,能讓人發生怎樣的變化?
如果讓孟玉蝶來說,就是七年前的韋孤雲和七年後的韋孤雲差別不大,只是後者顯得更加睿智內斂。而反面典型就是她的丈夫,七年前也是個俊秀少年郎,七年後就變成如今這樣一副油膩的中年大叔樣。
沒有再遇韋孤雲之前,孟玉蝶還不曾覺得怎樣,如今再遇,就發現老天爺是有祂自己的寵兒的,韋孤雲顯然就是其中一個。
如果不知道情況,有人告訴她現在她面前的韋孤雲跟自己的丈夫年齡一樣,恐怕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們看起來明明像極了兩代人。
「我還有事,先告辭了。」韋孤雲伸手攬了沈清歡在懷,向那中年人告辭。
「韋大人慢走。」中年人趕緊起身恭敬地相送。
沈清歡就這樣被人一路攬著腰回到了他們在官驛的客房。
他拉著她在床邊坐下,將她的雙手握在自己手中,問她,「要不要灌個湯婆子?」
沈清歡失笑,「不用了吧,現在的天氣這麼熱,等這陣雨一停,太陽又要出來,還灌湯婆子這麼夸張。」
「手太冰了。」
「女人來這個都這樣,沒那麼嬌貴。」
韋孤雲將她的手揣到自己懷里,認真地看著她道︰「你得保護好自己的身體,別不小心走在我前面,那我的日子就不太好過了。」
沈清歡一臉笑意地道︰「按正常邏輯來說呢,你比我大十歲,應該是你先走的可能性比較大。」
韋孤雲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道︰「這是咒我呢?」
「哪有,我明明說的是按正常邏輯來說啊,要是中途有什麼意外發生,我也很有可能會走在你……」
韋孤雲的手捂住她的嘴,阻止她將那句話說全。
沈清歡眨眨眼楮。
韋孤雲搖頭,道︰「別亂說話。」
沈清歡將甪己的手從他懷里抽來,拿開他捂自己嘴的手,撇嘴道︰「我不跟你講了,我去找恨生他們了。」
她起身要走,韋孤雲卻抱住了她的腰。
沈清歡有些無奈了,「韋孤雲,我現在沒辦法滿足你,所以,還是讓我走吧,省得你看了心煩。」
韋孤雲吐出口胸中的悶氣,將她的身子在自己懷里轉了過來,將頭埋在她的小骯處,聲音有些悶悶地,「清歡,別跟我鬧了好不好。」
自從發生那天的事後,她是不拒絕跟他發生關系,可是在床上什麼反應都不會給他,他就像在唱一出獨角戲。
沈清歡垂眸看著他的頭頂,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對不起,我沒辦法,這是生理性厭惡,我暫時克服不了。你要是覺得這樣做不舒服,暫時就不要踫我了。」
韋孤雲摟緊了她的腰,兩個人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沈清歡站得腳跟都有些酸,終于忍不住出聲道︰「我腳酸了,能放開我嗎?」
韋孤雲突然猛地將她撞倒在床上,手探進了她的衣襟里,用力地揉搓上她胸前的一座雪峰,狠狠地毫不留情。
「啊……」沈清歡吃痛伸手拍打他,「你瘋了韋孤雲,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