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讓我跟你一起回去,明天我乖乖搬進你的別墅為了跟他站在同一陣線,她什麼都顧不得了。
「不是我的別墅,是我們的家。」他糾正,「夫妻同住,天經地義,怎麼可以拿這個跟我做交易?」
他不願意她面對即將發生的一切,那可能污穢不堪。
「不讓我跟你一起走,我根本沒心情玩。」關樂荷見他也很堅持,急得眼眶都紅了。「我管不了自己的擔心……」
「你的擔心,我管。」嚴之凡把她拉進懷里,緊緊抱著她。「我不準你瞎操心。」看她這樣,他怎麼有辦法狠心拒絕她的要求。
必樂荷緊緊回抱住他,她舍不得讓他一個人面對困難。
「我們先回飯店收拾你的行李,好嗎?」最後他敗下陣來,低頭,在她頭頂落下憐惜一吻。
必樂荷情緒激動地瞅著他,「謝謝……」
「明明是你陪我,我應該向你道謝,怎麼你搶著跟我說謝謝?」嚴之凡笑著,一顆心暖得發燙。
「謝謝。」她不管他的調侃,謝謝說個不停,聲音越來越沙啞,「謝謝你願意讓我陪在你身邊,謝謝你體諒我的擔心,不認為那是多余的,謝謝你特地飛來一趟,只為了陪我逛羅浮爆,卻一點也不覺得浪費時間,謝謝你在公司繁忙時還想著要照顧我……照顧我的心情……我愛你……」
必樂荷把頭埋進他胸膛,不小心滾出眼眶的熱淚,融進他的衣襟。
「說好的,你每說一聲謝謝,我就親你一下,不管在什麼地方。」他松開懷抱,低頭,看著她眼眶、鼻頭紅通通的,心緊擰。
「這里可是巴黎,到處都有人在親吻。」她抽了抽鼻子。
這話說得有點挑釁,對吧?
嚴之凡低頭,深深吻上她。
必樂荷墊起腳尖,不在乎有多少人在看,或者誰在看,此刻她只想全心全意承接每一個充滿愛的吻。
尾聲
唉下飛機,小斑和被嚴之凡培養負責代替他跑國際線的蔣特助雙雙出現在機場。
沒時間喘口氣,車子快速開往公司。
車子里,蔣特助含蓄地報告公司種種,關樂荷仔細听著,逐漸模清事情輪廓,公司最機密的設計圖確定外流,相關產業都獲知此消息。
鮑司的敵對廠商自動降低報價,好幾張公司原本勝券在握的大訂單,全都落入敵對廠商手中。
自從趙冠霖辭職又帶走一批業務菁英一起跳槽後,公司的情況便一直不是很好,有傳言那些沒離開的業務菁英也即將出走。
從頭到尾,嚴之凡淡定听著,不表態,不動怒,平靜得可怕。
必樂荷小心觀察他的反應,隨著車子越來越接近公司,緊張感令她全身神經線根根緊繃。
為什麼不生氣?他壓抑情緒,只會讓自己更難受。
蔣特助說到王治天已經兩次到公司找他,都撲了個空,同事們在大廳撞見他,謠言四起,恰巧這段時間嚴之凡到法國,甚至有人謠傳王治天準備接掌公司經營大位,嚴之凡巧妙暫避,新主子前來視察。
不管什麼團體,總有幾個喜歡危言聳听的人,其它人听了,不是受其影響、人心惶惶,就是跳出來駁斥,造成公司同事沖突漸起。
嚴之凡前往巴黎,特地調回蔣特助坐鎮總公司,沒想到他才離開沒多久,公司內部便掀起諸多臆測。
王治天多次到公司,究竟為了何事?關樂荷擔憂地看著嚴之凡。
蔣特助接著陳述王治天又到公司,知道他正要前往接機,居然待在嚴之凡辦公室不走,堅持立刻與他踫面,此刻人還在公司。
嚴之凡依舊不動聲色,雙目沉斂,方唇抿成一直線。
必樂荷伸手,緊緊握住他放在膝上的大手,兩人十指交握。
車子抵達公司大門前,嚴之凡、關樂荷、蔣特助下車,穿越氣派大廳,直接走入嚴之凡的專用電梯。
一路上,大多數員工松了口氣,一副公司還沒走到絕境的模樣,也有少數幾人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奇異的,公司內謠傳即將出走的業務部菁英們見著嚴之凡,紛紛點頭打招呼,比起其它人態度多了分敬意。
必樂荷參不透其中玄機,只覺得氣氛很詭異,誰是知情人?她真看不懂。
她和他之間,一直都是一個是明白人,一個是糊涂人,從學生時代就是這樣。如果可以選擇,她希望自己能聰明點,這樣自己就不只能陷在他身邊,還能成為他強而有力的後盾。
回到辦公室,蔣特助待在門外,原本關樂荷也要在外頭待著,隨時機動支持,出人意料的,嚴之凡竟堅持她一塊進去,會會王治天。
「我進去……合適嗎?」她的雙腳像長了鉤子,緊緊勾在地上。
嚴之凡好笑地看著她,右掌貼著她的背,往前輕推,他推一下,她才走一步,依舊滿臉猶豫。
「從今以後,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的事,也是我的事。」他一掌推開大門,里頭的人听見聲響,從沙發上緩緩站起身,轉身,雙手插在褲袋里,賊笑著注視著他們。
嚴之凡和樂荷走到他面前,三人踫面,皆不作聲。
隨後,蔣特助泡了三杯鐵觀音端進來,端走王治天喝完的普洱茶空杯,又離開了。
「嫂子,听說你們在巴黎高調示愛,是不是快結婚了?」王治天首先打破沉默,見兩人都不反駁,他撇嘴一笑,傾身湊近她。「恭喜嫂子,我這兄弟雖然是個頭腦清醒的明白人,但其實對感情並不敏感,常常誤以為很多東西都排在感情之前,就像長發公主的王子版,總是高高在上待在自己的塔內,要不是嫂子學生時代因為年幼沖動,主動接近他,他說不定就按照過世雙親的隱密安排跟方小姐締結企業聯姻了。」
必樂荷戒備地看著王治天,皺眉,挺直背脊,雙腳死釘在地上,不往後縮也不往後退。
王治天一向對挑釁情有獨鐘,今天怎麼一派和藹?黃鼠狼給雞拜年,說的就是這樣吧!
嚴之凡握住必樂荷的肩膀,將人往旁邊一帶,讓她坐上三人座沙發,自己也跟著坐到她身邊。
見狀,王治天笑得像狐狸,坐到對面的單人沙發。
「說吧。」嚴之凡單刀直入。
「兄弟,你要我說什麼?」王治天狡詐一笑。
「從頭到尾,還有……」嚴之凡直視他雙眼,神情淡漠。「你收手的時間,比我預計的快了足足一個星期,這點要不要也說明一下?」
必樂荷懵了,什麼收手時間?什麼比預計快了一個星期?難道嚴之凡對所有事情始終了若指掌,甚至連時間進度表也估算得出來?
「很簡單,目的達到,再玩下去沒意思。」王治天雙手一灘,端起茶杯,閉上眼聞著茶香。「好茶!」
「目的?」關樂荷皺眉。他們在說什麼,她怎麼都听不懂?
王治天啜了口茶,睜開眼楮,愉悅地道︰「我們交情這麼鐵,本來以為你會從頭到尾都信任我,沒想到你居然試探我,還順著我安排的劇情走,是不是有點不顧兄弟道義?當你狠狠揍我一拳時,我的心可是在滴血啊!」
「你怎麼知道嚴家叔伯那邊的情況?」面對好友唱作佳的演技,嚴之凡眼底波瀾不興。
「你家那些叔伯想弄你,這可不是什麼新鮮事,無緣無故的我怎麼可能知道內幕?如果不是我和他們狼狽為奸,怎麼給你通風報信?怎麼暗中幫你一把?」
王治天又啜了一口茶,續道︰「你玩這一手,百利而無一害,可以試出我站在你這邊,還是跟嚴家叔伯勾搭在一起,又或者我在玩兩面手法,兄弟,你這招真高明!」嚴之凡仍舊面無表情,關樂荷卻听得心里直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