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娘做最大的讓步了,但我想告訴娘,蘇姑娘若願意嫁給我,她最大的靠山應該是我,不是任何人。」一個男人要是連心愛的女人都護不住,根本不配說愛。
張清蘭怔愣的看著兒子,半響說不出話來。
「娘身子不適,還是早點安置,我不打擾娘了。」雲靳行禮後退出房間。
張清蘭輕輕嘆了口氣,幾近呢喃的道︰「嬤嬤,蘇姑娘真是令人嫉妒。」
易嬤嬤不知如何回應,索性不發一語。
「他們是父子,但是差得可真遠。」張清蘭躺下來,轉身背對著外面。
沒有人是一模一樣的,就是雙生子也不例外,更何況是父子。易嬤嬤終究沒有規勸,只是心疼的替張清蘭蓋好被子,安排好守夜的丫鬟,退出房間。
第八章 重點人物悄進京(2)
同樣約在竹子湖,容妃包下的是一艘兩層樓的畫舫,而皇上只能弄到讓四、五人乘坐的畫舫,由此可見,兩人的財力實在差太遠了。
雲靳只能感觸一下,可不敢說出來,皇上最沒面子的事就是缺銀子,尤其看到安國公府每年送上來的長春節壽禮,貴重得好像害怕人家不知道他們家銀子太多無處可花,更是嘔得想捶胸頓足。
他們進了船艙,周婉容已經坐在那兒悠閑的煮茶,不知情的人會以為她要迎接的是摯友。
「皇上來了,坐吧。」周婉容看也沒看他們一眼,專注的煮茶。
雖然是一國之君,但是面對容妃,皇上就會不自覺的生出敬意,因為她不只是父皇的妃子,更是大梁立國的功臣之一。
皇上行晚輩之禮坐下,看著周婉容行雲流水的煮茶手藝,不禁入迷。
周婉容倒了兩盅茶,一盅遞過去,一盅自飲。
「這是我最喜歡的片茶,色澤翠綠,香氣清高,味鮮甘美,不過,我更中意此茶可以消暑解渴生津,助于消化,還能入藥治病。」周婉容並不在意皇上是否敢喝,自顧自的品茗。
皇上當然不會不敢喝,舉起茶盅,先聞茶香,再細細品茶。
「皇上想必已經猜到我當初為何逃亡吧?」
周婉容突然跳入主題,皇上怔愣了下才反應過來,「蘇姑娘真的是父皇的遺月復子?」
「是,不過,這還得蘇大夫說了算數……」周婉容仔細道來經過。
其實她和蘇夫人的孩子都是不足月生下的,可蘇華安是大夫,絕對可以養活孩子,不過舟車勞頓,一旦孩子染上風寒,可能熬不住,而情況顯然如此,兩個孩子最後只有一個活下來。
朱傾兒已經確認蘇映寧是她的女兒,但卻是蘇華安將她的女兒撫養長大,若蘇華安堅決否認,她不會認回孩子。
「雖說我舍棄孩子乃迫于無奈,但我的選擇已經讓我失去為人母親的資格。」
「無論蘇大夫還是蘇姑娘,他們不會不認容妃。」在皇上看來,沒有人會舍棄公主的身分當個小老百姓。
周婉容淡漠的看了皇上一眼,「在我看來,有父母用生命守護的老百姓,更勝于沒有父母庇護的公主。」
雲靳深有同感,可是皇上就尷尬了,趕緊保證道︰「朕會代替父皇護著妹妹。」
「皇上還是將心思放在幾個皇子身上,護著他們長大也不容易,至于我的女兒,相信有很多人護著她,不勞皇上費心。」周婉容輕飄飄的瞥了雲靳一眼。
雲靳下意識點點頭,還好皇上沒瞧見,否則肯定想踢他一腳,胳臂往外彎就算了,竟然還扯他後腿。
「容妃如何證明父皇留給太後的遺詔是偽造的?」皇上還是直接討論重點。
「若能找到先皇真正的遺詔,不就能證明太後拿出來的遺詔是假的嗎?」
「父皇真正的遺詔?」雖然早就猜到太後拿出來的遺詔是假的,但皇上沒想到還有另外一份遺詔。
「先皇告訴我,為了確保我不會遭小人算計,他會事先寫好遺詔。我知道先皇是真心的,但我並沒追著先皇要先看到遺詔內容,因為先皇不過是染了風寒,並不嚴重,隨後我便將此事放下。幾個月後,我發現自個兒有了身孕,懷孕一至兩個月會出現妊娠反應,我怕別人瞧出來,便經常借口身子不適躲在容月宮,沒想到一個月後先皇突然病倒了,還是重病,太後下令我不能靠近先皇一步。」
皇上知道太後下令的事,但其他的事並不清楚。
「容妃知道父皇將真正的遺詔藏在何處嗎?」
周婉容搖了搖頭,「若是知道,我不會至今無所作為,這事只能靠皇上的人找出來了。」
皇上坦白道來,「朕發現太後一直在宮里找東西,而且恨不得將整個皇宮拆了重新建造,太後找的會不會就是父皇真正的遺詔?」
「先皇死得太過倉促,太後一定不相信先皇留有遺詔,而我若非月復中有先皇的孩子,也不能確認先皇的允諾不是一時興起。先皇給了我孩子,必然會保護我和孩子,先皇的遺詔勢必早就留下來了。當然,若太後同皇上一樣察覺到蘇丫頭是先皇的遺月復子,很可能也會想到先皇留下了真正的遺詔。」
「但據朕得到的消息,早在蘇姑娘進京之前,太後就派人在宮里四處搜尋,整個皇宮幾乎找遍了,由此可知,太後在找的應該不是那份真正的遺詔。」
周婉容細細一想,有個大膽的猜測,「太後找的會不會是玉璽?」
「什麼?」皇上驚呼一聲。
雲靳也冷不妨倒抽一口氣。
「先皇為了防止太後偽造遺詔,索性將玉璽連同真正的遺詔藏起來,太後為了讓我殉葬,只能弄出假玉璽偽造假遺詔。十五年前,若是我殉葬,或從此消失不見,即使有人察覺玉璽是假的,也不會為了一個沒有價值的人跟太後過不去,太後可以高枕無憂,如今我出現了,萬一教人發現真相,這就是個致命的把柄。」
「那朕這些年來用的玉璽不就也是……可是父皇究竟會將玉璽和遺詔藏在哪兒?」皇上苦苦思量。
仔細琢磨一番,周婉容有個想法,「若太後找遍所有地方還是找不到,只有一個可能——冷宮,那兒是太後最痛恨的地方,因為先皇有過將太後打入冷宮的念頭。」
「朕馬上派人悄悄進入冷宮搜索。」
「皇上別急,即使皇上能順利找到東西,但以此定太後的罪,爭議不小,萬一太後反咬皇上一口呢?如何安排,皇上得仔細琢磨。」
「朕安排,最好來個人贓俱獲,不過,即使朕可以給太後定罪,但若不能借此機會一起扳倒孫家,還不足以要了太後的命。」當初這份遺詔可是讓幾位重臣同時點頭承認,只要孫家抓住這一點私下運作,相信所有大臣都會出來保住太後的性命,理由很簡單,容妃擁有妖言惑眾的本事,太後所為都是為了太梁。」皇上可沒忘了自個兒真正想扳倒的是孫家。
周婉容看了皇上一眼,皇上比她以為的還要狡猾。「皇上知道孫家的產業在哪兒嗎?」
「孫家的根基在燕州。」
「沒錯,但孫家能夠壯大的秘密在大燕山,皇上可以派人悄悄打探,相信會有很大的發現。」
皇上好奇的問︰「容妃如何發現大燕山的事?」
「這些年來我辛苦做了不少買賣,好不容易掙得一份家產,可孫家是讀書人,經商的本領沒有我高,過得卻比大梁幾個巨賈還奢華,皇上不奇怪,我卻覺得稀奇,當然要搞清楚孫家的銀子是從哪兒來的。」
皇上不是不奇怪,只是坐穩龍椅不久,還不敢大動作的調查孫家。容妃掌握孫家的事,原本就在他的料中,倒是容妃話中有一件事令他好奇,「這些年容妃都在做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