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自家娘子這般,他心下可是暗自高興。
要怎麼對付那四個侍妾,白蘊惜已想到了一個辦法。「先晾著她們吧,候府這麼大,人手還有些不足,她們好能幫著做些事。」
有鮑總管在,府里的人手自然是足夠,但若要找,還是能找出不少事情來給她們做。
聞言,崔開平王略一思忖便明白她的意思,他摟著自家娘子狠狠親了一口,夸道,「娘子真聰明,既然不能把她們送回去,那你就好好使喚她們吧。」他起先還擔心她會心軟,听她這麼一說就安心了,對她說起另一件事。
「過幾日皇上可能會派我出征。」
「出征?西蠻和東南方的流寇不是都平定了嗎?」她詫道。
崔開平解釋道,「西蠻那兒原本歸順的部族,近日又開始劫掠騷擾我邊境的百姓,殺死了上千人,當地知府上書請朝廷發兵前去征討,為那些被殺害的百姓報仇。」
朝堂上議論起這事,大臣們有有支持派兵征討,也有大臣認為無須勞師動眾,只需命當地駐軍守好邊境,別讓對方越界即可。
但他看皇帝似是傾向發兵征討,因為後來皇帝問起大臣,若要派兵,由誰來領兵前去征討合適。
眾臣你一言我一句,有說讓管將軍前去,也有說再請已告老退隱的包老將軍重披戰袍,還有人提到其它的幾個將領——
而鄒頸與鄒謙竟不約而同舉薦他。
「義弟騎勇善戰,足智多謀,此番由他前去,定像先前對付西蠻,大敗他們,逼得他們不敢更犯。」
「二皇兄說的沒錯,義弟年紀輕輕已是我朝不可多得的將才,此番征討西南部族,若由他領兵前去,相信很快就凱旋而歸。」
鄒騏與鄒謙當著眾臣的面親昵的喊他義弟,還一塊贊許他,讓崔開平雞皮疙瘩都爬滿了手臂。
而皇帝听見他們兩人的話,只是點著頭,倒也沒做出什麼裁示,但他直覺這仗皇帝八成會打,而派去的人就是他。
所以一回來,崔開平便先告訴自家娘子,好讓她心里有個底。
听見他可能又要去打仗,白蘊惜靠在他懷里,不想讓他去,「能不去嗎?」
「我身為武將,不能避戰。」他們才剛親不久,他也不想離開她,但他是武將,是保護朝廷的刀,得听從皇帝的命令,皇帝指哪,他就得打哪,這是武將的天命。
她明白的輕應一聲,心里縱使再舍不得,她也不能攔著丈夫不讓出征。「我不求什麼,只求你平平安安。」
他溫柔的摟著她的臉,承諾她,「你放心,我會平安回來。」她可是他拚了命才娶回來的妻子,他那里舍得丟下她。
幾日後,皇帝果然下令崔開平,命他在十日內點齊五萬兵馬前往西南,皇帝之所以派他前去是想藉此機會再多磨練磨練他,想讓他繼包老將軍之後,為朝廷的另一棟梁,守護鄒家的江山。
接下來幾日,崔開平都在京幾大營忙著點兵之事,不在府里。
白蘊惜也沒閑著,這日在接到母親來的信後,她命人找來陳嫂夫妻。
見到他們過來,她面色凝沉的開口朝兩人吩咐了聲,「你們去收拾收拾,我讓人送你們回白府。」
陳嫂聞言驚問,「夫人要送我們回白府,這是為什麼?難道是我們夫婦做錯了什麼事?」
她丈夫陳同也急了,問道,「夫人莫不是听了什麼閑話,誤解了咱們?」侯府的吃食和下人住的房舍,遠比他們在白家時好上許多,月銀也比以前更多,要做的事卻反倒少了,這麼好的差事哪里找,他哪肯再回去。
「你們仗著是我從娘家帶來的陪嫁下人,時常躲懶的事,我也就不追究了,但是我可容不得有人來欺騙我。」白蘊惜沉著臉斥責道。母親怕她心軟,在信里告誡她,欺主的奴僕不能留,讓她將他們責罰後再發賣了。
陳嫂心里一跳,嘴上忙道,「咱們哪敢欺騙夫人,夫人可莫要听信別人的閑話,咱們對您可是忠心耿耿。」
見她還敢狡辯,侍立一旁的青兒拿出顧氏寄來的信,看他們兩人冷哼一聲,「陳嫂,你還敢撒謊騙人,夫人寫信回去問了,你婆婆壓根就沒病,你竟敢欺騙夫人說她病了來訛詐夫人的銀子。」
「我、我……」見她竟寫信回去問了,陳氏夫妻嚇得撲通一聲雙雙跪下,陳嫂磕著頭求饒道,「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奴婢知道錯了,下回再也不敢了。」
白蘊惜捏著手絹讓自己不能心軟,「你們起來吧,我已命人備了車在外頭等著,你們收拾收拾就回家去吧。」他們乃是白家家生子,陪嫁過來時母親已把他們的賣身契交給了她。
陳嫂以婆婆生之由來誆騙她的錢,確實不該,但讓她為此就將他們發賣,她又覺得過重了,便想著把他送回白家去,交由母親來發落,他們是從須州來,回須州後,縱使娘將他們發賣,也還在須州,他們也不至于與親人離得太遠。
陳嫂聞言,嚇得怕到白蘊惜跟前,抱著她的腿哀求,「夫人,咱們真的知道錯了,您就饒了咱們這一回,別趕咱們回去。」白家主母可沒她這麼心善好說話,她騙了主子銀子,回去後白家主母絕饒不了她的。
「騙夫人銀子的事,都是這賤人出的主意,跟奴才無關,求夫人別把我送回去。」陳同趕緊把自己摘出來,撇清關系。
見丈夫竟把這事全推給她,陳嫂怒道,「這主意分明是你出的,是你讓我去騙夫人銀子,你還拿走了大部分的銀子,這會兒出事,你這死鬼竟把事情怪到我身上來,你還有沒有良心哪!」罵完,她潑辣的朝丈夫動起手,「你這個死沒良心的,我打死你、打死你。」
「臭婆娘,你給我住手!」陳同身材瘦小,被身形比他魁梧的妻子壓在地上打,一時推不開她,氣憤的叫嚷。
「你這殺千刀的混帳,你竟把事情全推給我,想自己逍遙,你也不想想我嫁給你這些年,替你做了多少事,你竟然這麼對我?」
陳同也怒了,猛地一個翻身,重重朝她的臉揮去一拳,頓時打得她噴了鼻血,他嘴上狠狠咒罵,「你這賤人還有臉說替我做了多少事?你自嫁我後就好吃懶做,以前在我家時,仗著你娘是白家的小避事就常對我爹娘不敬,對他們呼來喝去…」
見兩人說著說著,竟然在她面前打起未,讓原本在听了陳嫂的哀求後有些不忍的白蘊惜錯愕呆愣,而後听清他們對彼此的謾罵,那一抹不忍之心頓時消去,這兩人實在不值得原諒。
見他們居然在主子面前打鬧起來,青兒看不下去,怒聲喝道,「放肆,夫人還在這兒呢,你們這成何體統!」
看兩人扭打成一團沒要住手的意思,白蘊惜讓下人找來家丁把他們兩人一塊拉下去。
而後她讓人請來鮑總管,朝他交代道,「我娘家帶來的這兩人品性不堪,我打算送回去,勞鮑總管派兩個人送他們回白府,交給我娘。」
鮑總管應了聲,找了兩個人押送陳嫂夫婦回白府去。
他原先還有些擔心夫人看起來性子柔,會鎮不了府里的下人,如今看來倒是他多慮了。
送走陳嫂夫婦後,白蘊惜听見久久在她耳邊說了——
「還勉強像個樣。」
久久這是在稱贊她吧,白惜抿唇輕笑,接著讓人找來晾了數日的幾位姑娘。
一進了廳堂,四人一字排開。
「夫人,您總算肯見咱們了,琴湘還以為夫人忘了咱們呢。」一名面容柔媚的姑娘,一臉委屈的幽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