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鳳謠派人將受傷的蘭兒送回來,並給她送了封信,信里說的正是北方蠻子的事,她看完後簡直目瞪口呆,一方面訝異自己的「搶手」,個個都想綁,一方面面則是對下手之人的愚蠢感到相當的無語……
至于黑衣人的事,鳳謠讓她保密,就是對葉曉曉也不能說漏嘴,後續之事,就交由他全權處理,要她不用操心。
「沒受傷嗎?」葉曉曉又上下將她打量了一遍,確定她真沒受傷,這才松了口氣,揮著拳頭,咬牙切齒地怒道︰「嚇死我了,我當下听到你遇險,便想帶人去救你,可皇叔不允,說對方來歷不明,怕我去了反而誤事,要我乖乖待著,自己領了人去幫忙,可惜皇叔到的時候,人都被制伏了,若我知道來的人是那群北方的臭蠻子,我早就沖下山,將他們一個個打得花流水!」
正義感十足的葉曉曉對那群侵門踏戶、年年都到鳳鳴王朝國土燒殺擄掠的蠻族,一向很感冒,更別提有一年,那蠻族的王子還要想讓她去和親,光是這點,就足以讓她很得牙癢癢,沒能親手痛打那些蠻子,她著實有些遺憾。
聞言,邵紫兮這才知道鳳潤竟有去幫忙,連忙對打進門便不發一語的鳳潤行了個大禮,「紫兮多謝景王相助。」
「不必多禮。」鳳潤虛扶她一把,笑容和煦地說。「你沒受傷就好。」
兩人這一來一往,鼻子敏銳的邵紫兮突地聞到一股極淡的血腥味以及若有似無的香氣,那香味極淡,淡到被血腥味掩了過去,一時之間令她想不起是什麼氣味,于是暫且納到一旁,只控眉問,「景王受傷了?」
這話讓鳳潤身子一便,輕咳了聲,「無妨,只是一點小傷。」
邵紫兮卻覺得有些怪異,方才葉曉曉明明說是景王帶人到她出事之地時,人早己被制伏,又如何會受傷呢?
正想著,一旁的葉曉曉也尷尬的咳了聲,小聲地說——
「紫兮,你別問了,皇叔是為了攔我,不小心被我弄傷的……」
聞言,邵紫分心中的疑慮頓消,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成了驚弓之鳥。
她這是怎麼了,景王今年不過才二十七、八歲,光是年紀就對不上,更別提事發當時,他人正在和葉曉曉在一塊,除非他會分身之術,否則那黑衣人再怎樣也不可能是他。
思及此,她嫣然一笑,歉然道︰「都怪我,若不是為了我,景王也不會受傷,景王的傷可嚴重?」
雖說鳳潤是為了攔住葉曉曉才受傷,可起因卻是因為她,若是不過問,似乎說不過去。
「不礙事,一點小傷罷了。」鳳潤笑道,旋即好奇地問,「邵姑娘是如何得知本王身上帶著傷?」
「民女自幼嗅覺優于常人,能分辨各式各樣的氣味,景王身上帶著血腥味,雖說味道極淡,卻瞞不過民女的鼻子。」她坦言道,不覺得這事有什麼好隱瞞。
聞言,鳳潤眸子一閃,嘖嘖稱奇,「怪不得邵姑娘的廚藝如此之好。」
嗅覺敏銳之人,對氣味及味道的要求自然高干常人,邵紫兮又喜愛下廚,手藝不好也難。
「是景王謬贊了。」她態度十分謙虛。
「好了,你們倆晚點再聊,紫兮,我今日來,是有件大事要同你說。」葉曉曉憋了一路,這會兒再也忍不住,神秘合兮的說。
她那模樣讓邵紫兮也起了好奇心,「什麼大事?」
葉曉曉笑得十分壞心,低聲說,「太子要被廢了。」
「廢太子?」鄧紫兮胸口一跳,嘴角幾不可微的揚了揚,佯裝好奇的問,「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被廢?」
鳳慶會被廢,這事鳳謠事先就已向她透露,只是她沒想到他動作會這麼快,她不過睡了覺起來,他便上手了。
然而知道歸知道,裝裝樣子還是必須的。
葉曉曉湊在她耳邊興奮的說︰「鳳慶那家伙,一見皇帝舅舅正值壯年,這皇帝的位置不知猴年馬月才輪得到他坐,于是通敵叛國,與蠻子勾結,想算位!誰知這麼巧,那群蠻子撞見了你,被鳳謠給一網打盡。」
「你是說,我遇見的那群蠻子,是太子找來的人?」她揚揚眉,佯裝一臉郁悶的問,「可就算是通敵叛國,太子怎麼會讓那韃子來擄我,這……」
聞言,葉曉曉忍不住諷刺的笑了,左右看了看,才小聲的說,「這可是秘辛,你听著就好,別外傳,鳳慶通敵不過是個之後說給外人听的借口,做蠢事的是他那位新上任的太子妃……」
原來通敵叛國的人,不是鳳慶,而是他剛迎娶不久的太子妃傅瑩雪——不,正確說來,通敵的是傅家。
暗瑩雪不過是拿著雞毛當今箭,不知用了什麼方法,讓那群潛伏在鳳鳴王朝中的蠻子答應出手,替她擄走邵紫兮,本打算狠狠教訓這害她不能嫁給心愛之人的賤女人,沒想到卻倒霉的栽了。
說起來,傅銘展也是倒霉,被寵上天的女兒扯了後腿,不過最該怪的還是他自己,好好一個太子太保不當,要當叛國賊,妄想當皇帝,如今罪證確鑿,這會兒武陵帝已經下了旨,罪及九族,秋後問斬。
而鳳慶呢,傅家通敵叛國,傅瑩雪也不過才進門幾天,本來就不關他的事,還不至于被廢,可如同傅銘展被女兒扯了後腿,鳳慶則是被親娘給扯了後腿。
德妃對武陵帝下毒一事被鳳謠揭了出來,甚至于十幾年前皇後的死,都是出自于德妃之毛,這兩件事加起來,可是大罪,鳳慶這太子不廢也得廢,母子兩一個就等著被終生圈禁,一個則是白綾毒酒擇一赴死。
短短一夕之間,太子一派,徹底垮台。
听完葉曉曉所言,邵紫兮再也忍不住貝起唇角。
鳳謠的仇,總算是報了。
正想著,她突然感到有股視線緊盯著她瞧。讓她不舒服的擰起眉,一轉頭,卻沒有發現什麼異狀。
難道是她多心了?
邵紫兮有些納悶,正想著,就見她爹朝他們走來。
自從曾萍兒被休棄後,邵銘諍似乎老了十幾歲,當然不是因為曾萍兒,而是對發妻的愧疚,以及女兒的虧欠,可惜父女之情已疏離了十幾年,就算他想彌補,也不知該從何做起,更別提邵紫兮比他還要忙。
難得今日女兒在家,他雙眼亮了亮,打算培養培養父女感情。
「紫兮!」他朝女兒走去,一抬首,卻見葉曉曉也在,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了僵,有些氣悶的喚道,「」雲樂郡主,您也在?」
見他那模樣,邵紫兮也有些無奈。
她不是不知邵銘諍的想法,可別說她是穿來的,就算不是,父女疏遠了十幾年,這才幾天,要她親親熱熱的換著他的手臂喊聲爹,她實在是面不到。
這話讓葉曉曉挑眉,哼聲說,「邵尚書可是不歡迎本郡主?」
「下官不敢!」就算是,邵銘諍也不敢說,更何況,他還未看過有同齡的女孩兒來找自家女兒玩,葉曉曉可是頭一個,這麼一想,心里也就沒這麼悶了,態度也真誠許多。「歡迎之至,郡主能來,是下官的榮幸,若是可以,歡迎郡主多來找紫兮玩。」
葉曉曉听了這話才覺得舒暢,又哼了聲,轉頭就和邵紫兮吱吱喳喳了起來。
邵銘諍也不多留,正欲離開,卻看見坐在大廳角落的鳳潤,疑惑的問,「紫兮,那位可……景王?」
鳳潤雖是王爺,可不用上朝也不常出現在眾人面前,認得他的人自然也少。
「是景王沒錯,爹你認得景王?」邵紫兮好奇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