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不可能是小荷,她只是化妝成了小荷的樣子罷了,小荷的尸體在花園一角被人找到。
整個相府變得人心惶惶,京兆府很快也有人趕了討來,展開調查。
必義成和唐忠信心里都十分清楚,只怕最終很可能什麼也查不來。
刺客明顯是一個死士,不成功便成仁,也不可能留下什麼線索讓他們來找幕後指使的元凶禍首,雖然,他們心里都很清楚幕後黑手是誰。
明知凶手身分卻沒有確鑿證據能讓他受到制裁,這真是讓人無比惱怒的一件事。
對于義女身負武功一事,關義成並不太驚訝,邊關長大的女子,有些功夫傍身是很正常的。
做為關府名義上的大小姐,柳悠悠和丈夫當夜便留宿了下來,幫著傷心過度身體不適的關夫人暫時打理府中事務。
這對一個已經成為當家主母的柳悠悠來說實在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今天相府里發生了太多的事,這讓她不得不提高了警惕,留了心仔細排查府中之人。
蕭王如今這樣肆無忌憚地犯案,實在是讓人毛骨悚然。
刺客的匕首上甚至還抹了毒,為了解毒,關義行不得不入宮皇帝借用御醫,老御醫險險搶回了張弘毅一命,讓眾人慶幸柳悠悠機警,發覺了不對勁,否則要是上一步,刺中要害,那真是神仙地難救。
必舜華小產,臥床;關夫人心疼愛女,本只是些微不適,又得知女婿差點死去,心中更是不安,還是病倒了;張弘毅為救妻負傷,差點兒命喪黃泉。
種種打擊讓關義成仿佛一夜之間就蒼老了許多。
柳悠悠于是打算多留幾日,照看著這一家子的老弱傷殘。
唐忠信沒有留下來陪妻子,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他必須想辦法拿下蕭王,不能再允許他這樣逍遙法外,惹是生非下去,否則天知道還會有什麼樣的事情發生!
第10章(1)
半個月後。
在關舜華的情緒終于從喪子之痛中緩過來,而關夫人的身體也漸漸康復的時候,柳悠悠終于能夠自相府雜事中月兌身,回自己的家去了。
天氣很冷,可是馬車里卻很暖和。
車子里提前用炭盆烤過,暖呼呼的,她抱著一只手爐,靠坐在馬車里不久就有了幾絲睡意。
然而多年的密探生涯讓她時時戒備,听到了馬車外異常的聲響,瞬間清醒過來,及時地避開了那一把刺入馬車的長劍。
因下雪而行人稀落寂靜的街道上,在這一刻突然變得喧鬧起來,二十幾個披著雪色斗篷隱藏在雪景中的刺客驟然暴起攻擊,讓只有三五個家僕隨行的柳悠悠的生命安全一下子變得岌岌可危。
雙拳難敵四手,幾個家僕很快便命喪刀劍之下,而柳悠悠負了傷。
小丙被勒令躲在馬車之內不敢露頭,整個人害怕得抖如篩糠。
當一柄長劍貫穿柳悠悠的左肩,隨著長劍的抽離鮮血如血箭一般噴,柳悠悠的身形不禁晃了晃。
「小悠——」
一聲夾雜著驚恐與怒意的男人聲音傳來,隨即一群人迅速加入了戰斗。
伸手扶住妻子有些虛月兌的身子,唐忠信目訾盡裂。
蕭王簡直是太過無法無天了,這樣的青天白日,就明晃晃地進行這麼明目張膽的刺殺,他到底哪里來的信心這般有恃無恐?
在所有刺客伏誅之後,唐忠信一把抱起妻子,轉身大步離開。
蕭王完全瘋了,死的刺客之中赫然有王府侍衛在內,他這是全然不把王法放在眼里,認定沒有人能制裁他是吧。
一臉阻沉的唐忠信抱著妻子回到家中。
他親手替妻子凊理了傷口,包扎好,狠狠地磨著牙低聲道︰「我不會放過他的。」
柳悠悠伸手安撫地握住了他的手,沒說什麼。
對于這樣的無妄之災,柳悠悠委實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只覺得莫名其妙地她就成了蕭王的目標,莫名其妙就被他非要置于死地不可。
已經失去理智的人,想法真是難以理解。
喝了小隻端來的藥湯後,柳悠悠很快便有些困倦。
「睡吧,我陪著你。」唐忠信在她耳邊這樣輕聲說著。
柳悠悠沒多久便睡著了。
可唐忠信並沒有真的留下來陪她,因為手下傳來更讓人瞠目結舌的消息,他只能急匆匆地離府。
蕭王率人奪宮!
這完全是一個瘋子才能做出來的事啊。
不管不顧地針對當朝丞相,然後又莫名其妙地伏擊他的妻子,最後干脆直接殺進宮門,這是最後的瘋狂?還是要自我毀滅?
唐忠信不懂,許多人都和他一樣不懂。
經歷一場廝殺,蕭王引起的宮變很快就被鎮壓,與他同盟者全都下獄,蕭王也被囚于天牢。
私通契國、結黨營私、圖謀誥反的蕭王很快就被宮中賜了鴆酒。
臨死前,蕭王給了大家答案,他說他恨丞相,如果不是關義成,他當年不會與儲君之位失之交臂,所以他要報復,他要讓關義成失去他所重視的一切。
可惜,他沒能成功構陷關義成,沒能一舉將關舜華擊殺,最後甚至連關義成的義女都沒能殺死,他說他恨,恨為什麼一切都被皇上奪走,他要拿回屬于他的一切,不與他同盟,礙事的絆腳石統統都要被鏟除。
唐忠信直接罵了他一句瘋子。
新的一年便在蕭王伏法後到來,但蕭干帶給一些人的陰影恐怕卻不是一時半刻便能消退。
因為肩有傷,這個新年柳悠悠過得也並不算舒坦,但她的心境卻還是很平和。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看著在夜空中綻放的煙花,柳悠悠說著似期盼又似篤定的話。
「嗯,會好起來的。」唐忠信對她的話給予了絕對的肯定。
天上的煙花還在一簇簇的盛開著,外面的街道上也依稀傳來百姓的歡笑聲,黑暗終會過去,他們依舊要好好過著自己的日子。
因為擔心妻子身上的傷,唐忠信並沒有讓她在院中久站,很快便擁著她回到了屋里,兩個人在榻上依偶著,唐忠信伸手在她的小骯上模了模。
刺殺事件後小悠被診出身孕,而在那樣的刺殺之下小悠肚子里的孩子還能堅強地留下來,實在是令他害怕又驚喜。
謝天謝地!
唐忠信簡直不敢想象小悠出事,或者小悠肚中的咳子出事後,他會做出什麼瘋的舉動。
幸好,老天待他不薄,真是萬幸啊。
「他是個堅強的小家伙。」小唐忠信嘴邊揚著笑,近似呢喃般地說。
柳悠悠听到了他的話,微微一笑,「是呢,會是個健康的小家伙。」
「你的傷——」唐忠信突然面現擔憂地看向她受傷的左肩。
「沒事的。」柳悠悠卻是不怎麼在意,她的傷並沒有傷到筋骨,只要靜養就會慢慢康復的。
唐忠信心里明白她是為了月復中胎兒才不內服藥湯,而只是以藥膏涂抹傷處,這樣傷會好得慢,但是卻不會因為吃藥而對月復中的小家伙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
他能理解她的行為,但又忍不住心疼,可惜他無法以身替之,只能看著她獨自承受疼痛煎熬。
兩個人是打算守歲的,只是身上有傷的柳悠悠還是沒能成功守住,先睡倒在了丈夫的懷中。
唐忠信小心抱扶著妻子,讓她睡在自己懷里陪自己一起守過了歲。
春暖花開的時候,柳悠悠又一次去了長樂寺。
此時,她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可是卻並不顯懷,身形看上去依舊縴瘦,這讓唐忠信十分的擔憂,整日叮囑廚房要讓夫人吃好,他真是有些擔憂,他真是有些擔心孩子生下來太過瘦弱,或者是小悠沒有足夠的女乃水喂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