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明白二房為何要與三房過不去了,一邊住東施,一邊住西施,東施效顰更顯出自個兒的劣質,能不嫉妒嗎?
「你這個丫鬟真是丑死了!」章清寧隨發出嘔吐的聲音。
這個丫頭真是沒禮貌!秦姌月眼中閃過一道狡猾的光芒,暗諷道︰「容貌是父母給的,是美是丑,奴婢都只能欣然接受,二姑娘不也是如此嗎?」
「你這張嘴巴挺能說的嘛,難怪三妹妹寵你……慢著,你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很丑嗎?」章清寧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眼神充滿了殺氣,恨不得撕爛某人的嘴。容貌一直是她最大的敗筆,可是娘也說了,容貌不重要,女人最要緊的是手段,就好像爹後院的姨娘一個美過一個,不過爹最看重的還是娘。
秦姌月驚愕的瞪大眼楮,「二姑娘怎麼可從說二太太很丑呢?」
「我哪有……」
「這明明是姑娘自個兒說出口的,奴婢豈敢論斷姑娘的容貌?」秦姌月搖了搖頭,一副「你別陷害我」的樣子。
「你……你這個可惡的丑丫鬟,竟敢算計我!」章清寧終無意識到自個兒無意間被誤導了,抬手一巴掌過去,可是秦姌月反應機敏,巧妙的跪下來大聲喊冤。
「二姑娘冤枉啊,奴婢就是生得花容月貌也比不得主子,更何況奴婢這張臉根本見不得人,豈敢指著別人的容貌說長道短?」
一巴掌落空,還整人差點撲倒在地,章清寧氣得青筋暴凸,「碧珠,過去給我狠狠賞她十巴昊!」
碧珠略一遲疑,秦姌月可是三姑娘的丫鬟,二姑娘這般越過三姑娘教訓秦姌月,此舉實在不妥。
這一點秦姌月也想到了。
「二姑娘使不得,奴婢可是三姑娘的丫鬟,二姑娘認定奴婢有錯,非責罰奴婢消氣,也應該將奴婢交給三姑娘處置。」秦姌月趕緊跳起來,不過也知道不能跑,讓主子追著跑,沒錯也會變成有錯。
她後悔了,不應該耍嘴皮子,主子就是主子,尤其遇到不講理的主子,只有一種應對方式——唯唯諾諾。
「我想打你就打你,就是三妹妹在這兒,我也照打不誤。」章清寧已經氣得將平日的教養丟到腦後,用力推了碧珠一把,「還不過去給我狠狠打,往死里打!」
碧珠走過去,秦姌月搶先一步抓住對方的手,急忙喊道︰「二姑娘三思,不過是一個誤會,二姑娘何苦為了奴婢折損自個兒的好名聲?」
「若有人敢將今日的事傳出去,我就給她灌啞藥。」章清寧狠戾的掃了眾人一眼,接著指著最後面兩個壯實的丫鬟,「你們過去幫碧珠抓住她。」
「二姑娘別沖動,我們有話好好說……」寡難敵眾,秦姌月很快就被兩個丫鬟一左一右架住,然後捱了碧珠揮過來的第一個巴掌,接著她就發出殺豬似的尖叫。
碧珠嚇了一跳,第二個巴就這麼停在半空中。
「把她的嘴巴給我塞住,繼續打!」章清寧氣得跳腳。
「你們道這是哪兒嗎?」一道冷颼颼的男聲響起。
全部的人仿佛被下了定身咒,半晌,她們一一轉向聲音的主人。
身著灰衣道袍的男子走進眾人視線,他的目光從每一個人身上掃過去,冷得有如千年寒冰,「四爺說過了,無論是誰都不準在百草掌放肆,若有違背,主子跪祠堂,丫鬟婆子逐出靖國公府。」
「我們是在百草堂外面。」章清寧原本是要去瀟湘閣找章清蘭,卻見到秦姌月往百草掌這兒走過來,因為听聞章清蘭對這丑丫鬟好得不得了,于是半路改變心意跟著秦姌月,尋機想為難她。
「這兒已經進入百草堂了。」男子看了不遠的石碑一眼,上頭明明白白刻著「百草堂」三個字。
無論章清寧多麼受老夫人寵愛,她也是晚輩,更別說這位深居簡出百草堂的四叔乃老夫人的心頭肉、皇上面前的紅人,她萬萬得罪不起。
「我走,帶上這個丑丫鬟。」
「慢著。」男子走到秦姌月面前,恭敬的行個禮,「四爺請姌兒姑娘進去。」
秦姌月第二次覺得「四爺」太可愛了,他竟然派人來救她!
「你是誰?」章清寧可不願意如此輕易放過秦姌月。
「我是左堂。」
這位竟然是百草堂的管事!章清寧臉色微微一變,可是又很懷疑,左管事可以說是百草堂最神秘的人物——靖國公府人人皆知,但見過他的人少之又少。
「四叔怎麼會認識這個丑丫鬟?」
「姌兒姑娘為四爺釀酒。」
章清寧很錯愕,「這個丑丫鬟為四叔釀酒?」
「姌兒姑娘,四爺還在等你。」左堂自顧自地轉身走進百草堂。
「二姑娘,奴婢進去了,改日再送一壇挑花釀給你。」秦姌月快步的跟上去,待她進入百草堂,忍不住好奇的問前面的人,「你真的是左管事嗎?」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久聞大名,今日能見到左管事的廬山真面目真是榮幸。」秦姌月狗腿的道。她這個人最識時務了,討好左管事這樣的人物絕對不會吃虧。
「姌兒姑娘,閻……四爺還在等你。」下一刻,左堂像是腳底生風似的,幾步就不見人影了。
秦姌月看得瞠目結舌,這真的太厲害了。
這時,突然有一顆栗子砸在她頭上,瞬間將她的思緒拉回來,她左看右看,沒半個人影,最後只能抬頭往天空看,當然也沒有半個人影,她搖了搖頭,終于邁開腳步,「不管了,趕緊進去吧。」
若不是怕嚇到人,秦姌月會撲過去給他一個大大的捆抱,「四爺真是太神奇了,如何知道我遇到危險?」
閻子驍當然不會告訴秦姌月,因為趙英巡視百草掌的時候發現外面的騷動,想到皇上將她賜給閻子驍當丫鬟了,于是趕緊回頭呈報給他,他便讓閻河請左堂出面。
此時,他的注意力全在她腫脹的半邊臉,說不出的憤怒和心疼將他的腦子塞得滿滿,「你已經很丑了,還往臉上添傷,你是不想嫁人了嗎?」
秦姌月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伸手踫了一下左臉,叫了一聲,「好痛哦!」
閻子驍唇角一抽,「你也知道痛啊!」
「當然,要不,你也挨一巴掌試試看,那丫鬟的手勁跟男子一樣……藥童,你去幫我摘杜鵑的吐子。」她應該冰敷消腫,但是遇到水,涂在臉上的顏色很難保得住,不小心就會將她的真面目露出來,還是用杜鵑的葉子消腫好了。
藥童……閻河真的很想捶心肝,她明明說他不像藥童,為何還喚他藥童?他實在忍無可忍,今日非要糾正她,「閻河。」
「嗄?」
「我的名字,閻河。」
「哦,我的名字是秦姌月……」頓了一下,秦姌月突然想到一件事,古代女子的大名好像不能隨便告訴外人……算了她又不是千金之軀,犯不著顧慮這麼多,再說了,人家自我介紹,基于禮貌,她當然也要自我介紹啊。
閻子驍冷冷的瞥了閻河一眼,閻河立則明白過來的去找社的葉子。
「你惹事的本領真是令人驚奇。」
秦姌月懶洋洋的看他一眼,明明是人家來惹她,為何變成她的錯?
第三章 謎樣四爺(2)
閻河很快就將杜鵑的葉子拿來,秦姌月將吐子搗爛敷在左臉上,這教她已經很丑的臉更為慘不忍睹,可是,她一點都不在意,還笑得很開心。
「很丑是嗎?」
「沒差,你的容貌本就已經無藥可救了。」
「彼此彼此,你的嘴巴也無藥可救了。」
閻河噗哧一笑,當即招來某人冷冽的瞪視,他連忙往後一縮,可是,那雙眼楮還是沒有放過他,怔了一下,他終于明白過來主子是要他滾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