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知道藏劍閣的創立宗旨,就像隱沒在月光光華之下的派門。不求顯耀榮華,只求達到劍藝極致,加入藏劍閣的人,都是劍道中的隱士,你爹就是因為不願讓你太過好大喜功,才會堅持要我出來爭取掌門之位。」
「哼,你別在我面前把話說的如此漂亮,我從以前就听聞,爹之所以如此疼愛你,是因為你根本是他在外網游下所生的私生子,而你不過是得到爹的偏寵,才會得到爹傾囊相授,我並不是輸在劍術,而是輸在爹的偏心。」俞佑權恨父親的不分,更恨父親竟將藏劍閣的掌門之位傳給外面的私生子。
「你可以否定我,可是你不該懷疑師父的人格,更加不能污蔑你爹。」
「污蔑?可是為什麼我看你現在的反應,根本就是承認你是我爹在外面生的雜種?」
俞佑權看駱雨樵的臉是越看越反感。
砰!
駱雨樵移開劍鋒,以猝不及防的速度,一拳擊向俞佑權的左頰,沉重的力道,當場讓俞佑權整個人往後倒下,唇角留下一道血痕,但還來不及反應,威猛的拳頭又逼近眼前。
俞佑權勉強將臉轉開,駱雨樵將拳頭定在他 的鼻梁前停住。
冰冷的眸藏著忿怒的火,駱雨樵瞪視著被制服的俞佑權,真的很想一掌了結他的生命,也順便替師父教訓一下真正弒父的凶手,但……師父悲涼的眼神與無奈的口氣,又再次在駱雨樵的腦海盤旋。
雖然我知道佑權是個不成材的逆子,可是不管如何,他終究是我的親骨肉,我的孩子啊!
「你真的敢殺我嗎?」俞佑權冷聲斥喝,目露凶光的瞪著駱雨樵。
第5章(2)
砰!
駱雨樵將準頭揮向一旁的椅子,堅固的椅子瞬間四分五裂。
「不要再做有辱師門的丑事,也不要再讓我有借口殺你,這是我最後一次留情給你。」駱雨樵的眼神含冰,丟下警告後便揚長而去。
等駱雨樵離開後,房里只留下俞佑權不甘心的吶喊︰「駱雨樵,不將你碎尸萬斷,我誓不罷休。」
風遠去了,商有人回應他的不甘。
打從一大早起來,靳湄琴就覺得眼皮子跳個不停,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她就是覺得心里頭亂糟糟的,好像即將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不過,心里亂歸亂,該做的事還是得做。
瞥了一眼堆在角落待洗的髒衣裳,她彎下腰,將裝了髒衣裳的木盆抱起往村外的溪邊走去,可是遠遠的,在平常習慣洗衣的位置旁,看見了本以為從此不會再見面的駱雨樵。
「那是他嗎?」瞧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靳湄琴的胸口瞬間敲起不規律的心音顫動,瞧著他的眸光也亮了起來,但是心喜的感覺很快就被 另一個發現給沖淡。
他居然在喝酒?
微風揚起了他垂在頰邊的發絲,也讓靳湄琴瞧見他眸底的憂傷。
她站在原地不敢走近,手無意識的輕觸放在懷中的兩人只草鴛鴦。
打從他離開之後,那對鴛鴦就被她當成寶似的貼身收藏,雖然她嘴上不說,可是卻瞞不過自己的心,日日夜夜都在期盼著能與他再相見。
現在他就近在眼前,她反倒情怯了。
不確定自己是該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到他身邊,還是該另覓他處洗衣?正當她心里還在猶豫時,駱雨樵卻像是知道她的到來,望著溪面點點的金光的眸未動,只是沉沉的開口︰「過來吧!我有話要跟你說。」
冷漠的語調,搭配上壓抑的抵嗓,靳湄琴挑著眉梢,沒打算將腳步靠近。
「有什麼話你說就是了,我在听。」她的心里還在氣那日他瀟灑說再見的事。
靶覺到她的房間疏離,駱雨樵沉默了好一會兒,他閉了閉眼,壓抑心底的悲愴,放軟了聲,「你過來好嗎?就當做……陪我。」
「酒若難喝,就別自虐了吧!借酒澆愁是最不智的人才會做的事。」瞅了他側臉好一會兒,她終于還是忍不住的出口叨念了下,但是話才說出口,她就馬上後悔自己的多嘴。
像他這樣說走就走,毫不念情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她關心。
「酒難喝?」他停止了喝酒的動作,唇角抿成一線反問,「你喝過桑落酒?」他搖了搖手中的酒瓶,這可是他在附近所能買到最好喝的酒了。
「沒有。」她搖頭,逕自倒洗手上的髒衣。
「那你怎麼說酒難喝?」他嘴角噙著笑,不記得他有對她說過任何抱怨酒不好喝的話。
「因為我看你喝酒喝到眉頭緊皺,那不是酒難喝是什麼?」她低頭洗衣,娉婷的身影在水光倒映下亂成一片。
靜靜地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駱雨樵從她的話里,听出她藏起的溫柔,「我可以將你剛才的話,解讀成是你對我的關心嗎?」
沒料到自己隨口的話,竟被他過度解讀放大,靳湄琴薄薄的臉皮,馬上被紅雲佔據,她感覺有些氣惱,瞪了他一眼,抓起木盆就要站起身——「對不起,我逗你的,別生氣。」駱雨樵很快的伸出手抓住她縴細的手腕。
看著被抓住的手,靳湄琴的心口莫名一顫。
怔怔地抬眼看他,看到他歉然的笑臉,很苦很苦的那種笑臉。
「有什麼話你說吧!」輕輕地甩開他的手,靳湄琴選擇留下來,畢竟在他這樣的表情下,她也沒辦法真的裝做什麼也感覺不到。
被甩開的手失去了她的溫度,駱雨樵的表情有些失望卻又感到溫暖,畢竟她還是留下來了,相信她對他的情意沒有改變。
「你爺爺……最近好嗎?」先提正事要緊,必須讓靳大夫有所警戒才行。
「你不會自個兒回去看嗎?」沒好氣的瞟了他一眼。原來他要說的話是這個……「你不是說過,叫我離開後就別回去了……」注意到她輕蹙娥眉的樣子,她應該還在氣惱他的離去。
「對,我是說過。」她回瞪他一眼,斬釘截鐵的回答,心里卻埋怨起那雙瞅著她的溫熱黑眸,覺得他的眼神好討厭,讓她的心口老是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收回欣賞的目光,駱雨樵搖了搖手中僅剩的酒,神情轉為嚴肅。「我在靳家村外,听見靳紹恆與幾位武林人士密談,感覺上好像是要針對你爺爺手上的那顆闢毒珠。」
「爺爺連珠子的事也跟你說了?」這點倒是讓她感到意外。
將壺中剩余的酒飲盡,駱雨樵抬手輕揩唇邊的酒漬,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僅是表達自己的意思。「本來這只是靳紹恆跟你爺爺之間的私事,我是不便插手,可是你們都非江湖中人,也沒有自保之力,所以為了顧及安全,這幾天我會逗留在這附近,也請你轉告靳大夫,請他這幾天多注意一下自身的安全。」
「事情真有像你說的這麼嚴重嗎?」不在意他答非所問,靳湄琴心里想著,靳紹恆不僅是靳家材質的人,還是自己的遠親,會勾結村外的人強奪爺爺的闢毒珠嗎?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句話你沒听過嗎?」看著她,他的眼神柔情似水。
又……又是這種眼神!
她垂眸閃躲,「好……好了,如果你的話都說完了,我也該走了。」
見她起身,駱雨樵沒有攔她,僅是語氣和緩的輕語︰「湄琴,謝謝你肯留下來陪我說話,因為能跟你說到話,我的心情變得好多了。」
他終究是個凡人,面對有弒師之仇與嫁禍栽贓之恨的俞佑權,駱雨樵非但不能殺他泄恨,還要自我調透心情,告訴自己要原諒他……因為他是師父生前的心頭肉,是師父唯一的獨子,所以俞佑權不能殺,他只能忍……可是這埋藏在心中的深仇大恨又該怎麼化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