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微閃,燕荊起身,目光在燕初寒身上停留片刻,這才舉起身前的酒杯,對著自己身前的裴易淡淡一笑,「裴少爺,剛才我也失禮了,還要多謝你這些日子幫我照顧初寒,我先飲三杯為敬。」
「唉。」看他仰頭就喝,燕初寒眉頭緊緊皺到一起,走到他身邊攔住他的手,「你們這是怎麼了?這一頓飯還沒吃完就都喝倒了。」
「沒事!」伸手攥住了燕初寒的讖手,燕荊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微微一笑,「裴公子照顧你這麼久,我喝三杯酒謝他也是應該的。」
裴易哪里料到燕荊會這麼直接,竟然要搶人的模樣,倒是嚇了一跳,待回過神來。兩個人已經並肩在在一起,眉目間傳遞著異樣的情愫,一眼看去就只有一個詞形容,郎才女貌。
在心里苦笑一下,裴易垂下了自己伸出去的手,「我是心甘情願照顧她的。」
燕荊霸道又瀟灑的笑了,志在必得的模樣,「那也要謝你!」
沒想到燕荊會突然拉住自己手,燕初寒臉色驀然一紅,想要抽出來卻發現絲毫不能撼動。
他怎麼了?
燕初寒在那樣的注視下有些不安,雖然以前他們之間也有過這樣的親昵動作,甚至更親密的接觸都有,可眼下是在別人的家里,眾目睽睽之下,難道就不怕被人誤會?
「大哥。」低低的叫一聲,燕初寒試圖破解眼前的困境,即便不回頭,也知道定然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們身上,這讓她有些不安。
「裴少爺。」三杯酒飲盡,燕荊掃裴易一眼,安然一笑,「我趕路太急有些累了,先行離開你不會介意吧?」
裴易的目光定定看著那雙緊握的手,勉強一笑,表情卻帶著幾分不甘,「自然不會,我這就讓下人帶你過去。」
「不用了,」眉梢一挑,燕荊把燕初寒拉得更靠近些,「丫頭,你帶我過去,許久不見,難道就不想對「大哥」訴說下思念之情?」
「可大家還沒吃完……」燕初寒為難的看看他。
「他們不會介意的。」眸光一轉,燕荊看一眼另外的幾個人。
兩眼晶亮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秋嵐哪里會阻攔,干脆就猛點頭表示贊同;方忠方諄更是笑得開傻,只有一個裴易沉著一張臉,可惜燕荊完全不在意他的贊同與否,就那麼笑看著燕初寒,「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好吧,那諸位慢慢的吃,我送大哥去歇息再回來。」
一句話未說完,就被人連拉帶扯的帶出客廳。
燕荊的步伐又快又急,她跟得艱難,一路上不知道引了多少人的注目。
好不容易到了客房,還想著這就離開,誰知道燕荊完全不給自己說話的機會,動作粗魯的把她推進房間。
「大哥,你怎麼了?」看著眼前臉上沒有一絲笑意的燕荊,燕初寒有些模不著頭緒。
再也不用掩飾眼睥中的護火,燕荊慢慢靠近她,低沉的聲音听起來有些危險的味道,「丫頭,你說呢!」
這樣的他很危險,燕初寒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戚,想要後退卻發現已經走到桌邊,無路可逃。
燕荊慢慢走來,兩只手撐著桌角,完全把她控制在懷中。
眼看那張面孔越來越近,那眼神簡直要穿透進她的心底看穿一切,她緊握的拳頭咯吱作響,似乎要打下來,她倏然閉上眼楮,發出一聲低呼,「啊!」
第7章(1)
燕荊怔怔看著眼前這個一臉驚恐的女子,一瞬間往事一幕幕涌上心頭,他們原本應該是最熟悉的人,卻偏偏有了兩年的錯過,而那一切的根源,卻是因為自己!
可憐世人皆是如此,得到時不覺得如何可貴,待到失去才去痴痴追憶,陷入自苦中難以自拔。午夜夢回,總想著一切重來該當如何如何,可惜紅塵本就無情,有些事有些人,你錯過,也許一輩子再難遇到。
可是,就在此時就在此刻,他心心念念的佳人就在自己眼前,再真實不過的存在,他悔過自己,怨過自己,可依舊感激上蒼的安排,給了他們再次找到彼此機會。
他不信,兩年的離別可以抹殺一切,即便眼前的人已經不再執著于他,他也絕不會再次輕蕪初寒的一切,他燕荊要定了,既然是十七年前撿到這個女子的人是自己,既然說過她是完全屬于自己的,那麼他就不會允許任何一個人更改這個事實。
「對不起。」他低聲說道。
原本心底還有些懼怕他會清算自己的不告而別,燕初寒沒料到他月兌口而出的會是這麼一句,不由怔住,緊閉的眼眸輕輕顫抖,便有一滴淚珠滑落下來。
「別哭!」用指月復拭去她眼角淚滴,燕荊嘆口氣,猶豫著把那個有些瑟縮的身體擁入懷中,「丫頭,你逃了一年,這懲罰對我來說也夠了吧。」
燕荊越溫柔,燕初寒越難過,抽噎說道︰「我以為你會氣我。」
「我氣過,在你剛剛離開我視線的時候,可時間長了,那股怒氣也慢慢散了,剩下的只有思念。」他笑得苦澀,「我沒想你會這麼勇敢,竟然硬是沒有回去找我。」
「我一直很勇敢,是你沒發現。」她哽咽道。
「是啊,以前的我自負認為你就是需要我保護的小孩子,後來才發現,唉,都是因為我的偏執,竟然錯過兩年的時光,不過我還是有些感謝你的這次離開,不然我不會明白你當時的感受,不會明白自己的心意,丫頭,我想說……」
「是嗎?」燕初寒噗哧笑了,「其實我開始是有些伯的,也多虧秋嵐一直陪在我身邊。」
最想要說出口的一句話偏偏被打斷,燕荊無奈搖搖頭,「那你說,我是該感謝她,還是懲罰她。」也好,兩個人在一起的日子還有很長很長,若是現在冒昧說出說不定還會嚇到她。
「當然是獎賞她,如果沒有她,我一定會很無助、很孤單。」
「唉。」松開對她的束縛,燕荊拉她到一邊木椅上坐下,「我到現在還是想不明白,你當時怎麼會離開,而且,讓我找不到。」
「你真的想知道。」燕初寒尷尬一笑。「那你先保證不會生氣,不然我不會說的。」
握住她的手,燕荊灼灼地看著她,想上片刻。「算了,不要說,我不想知道了,肯定有人幫助你。」除了裴易,他想不出第二個,「知道那些事情已經于事無補,不過是更不開心一點罷了,何況那件事情已經過去,現在我只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我過得很好,很平和、很安靜,簡簡單單,可心里難得的安靜,不再像以往一樣患得患失。」
「可是我過得不好,我很辛苦。」
「對不起。」燕初寒垂下頭,「大哥……」
眼光一沉,燕荊捂住她的嘴,「別叫我大哥。」
苦澀一笑,她淡淡開口,「為什麼不讓我叫了,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逼迫我這樣叫你的。」
「因為我再也不願意做你的大哥了,丫頭,跟我回去衡陽。」燕荊苦澀一笑,自己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這樣的反覆無常,也難怪初寒會急著逃開自己。
回去衡陽,燕初寒心中一喜,卻又有一絲擔憂冒出來。
兩年前,她從來沒想過要離開燕荊,一心痴守卻偏偏換來一個冒牌大哥,待到最後終于忍無可忍,她和秋嵐的設計一場計謀選擇逃避,先是假借去晉北散心為名,待到了那里再慢慢找出燕荊的眼線,知己知彼,等待最後的好時機。
雷家長子的出現,就給了她這個機會,利用那個男人的糾纏指使眼線回去衡陽,就說自己不堪其擾去燕家求救,然後無消無息的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