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個周末,樸玉兒已經正式拜訪過宮彬的爸媽,在宮彬的慫恿下,帶著親手做的鳳梨酥和莫札特蛋糕當作見面禮,當時她非常緊張,要不是宮彬在她前面擋著,他爸媽還以為是他們長得太凶惡才把她嚇成這樣。
樸玉兒看起來弱不經風又楚楚可憐,在宮家二老面前著實撈了不少便宜,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起初宮母因為先前擅自爆料,被向來還算听話的兒子冷落了許久,對樸玉兒的印象非常差,只等著見面就數落這個帶壞她兒子的壞女人。
而樸玉兒沒有家世背景,宮父自然也不贊成兒子的選擇,哪怕兒子之前就已撂下狠話,揚言不讓他娶樸玉兒,他們兩人就只好私奔,再也不回這個家。
可是見過一面之後,宮家二老就發自內心覺得這個女孩很適合兒子,她的柔正好中和了兒子的陽剛,讓兒子近三十年來第一次笑得那麼開心、那麼毫無顧忌。
他們的眼楮沒瞎,看得出兒子一門心思全在樸玉兒身上,要是硬拆散他們,只怕會讓他痛苦得像是死過一次一樣,而這絕對不是為人父母願意的。
他們就這麼一個兒子,既然他都作出保證,會比之前更顧家、顧事業,既然樸玉兒品性優良,那麼他們做長輩的何不大度一些,畢竟有愛情基礎的婚姻,遠比冰冷的商業婚姻更有意義。
樸玉兒輕輕松松就過了家長這一關,可謂幸運至極。
第10章(2)
今天是樸玉兒答應宮彬,要為此好好慶祝一番的日子,地點自然是她的住處,宮彬已將公寓退租,搬來和她同住,新房也已購置妥當,只等一切就緒,也就是說還差他的求婚。
她在院子里剪下幾朵月季花和一枝七里香,扎成一個簡單的花束,不知道待會宮彬會不會向她求婚,她是不急啦,她是為他急,對,她就是在可憐他。
「呵呵。」想起他們這段日子恨不得整天粘在一起,她就忍不住傻笑。
「請問……」院門外忽然響起低沉的男性嗓音,似乎略帶猶豫,「你是不是姓樸?」
樸玉兒的第一反應是,宮彬又在跟她玩什麼新把戲了?但轉身一看,是個身穿西裝且面色嚴肅的中年男子,她楞了好一會,難受的感覺不知為何慢慢爬遍全身。
「是樸玉兒小姐嗎?」男子看到她的臉時有些震驚,接著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憂傷使他本來就沒有笑意的嘴角更顯蒼老,過了一會,他又開口說︰「我是曹遠達,我是來為我的妻女向你道歉的,我不奢求你的原諒,你可以恨我。」
曹遠達!這三個字在她腦海里炸了開來。
恨他、不恨他不是他說了算的,他沒有這個資格,說實在的,她確實有點恨他。
樸玉兒邁開腳步走了過去,只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希望你能同意,讓我去探望一下你媽媽。」曹遠達眉頭深鎖。
「我媽已經過世了。」樸玉兒嗓音尖銳,比平時高了好幾度。
「我知道,我想去祭拜她一下。」
早在宮彬找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知曉了一切,之所以遲遲沒有前來,一是他必須管好他那刁蠻的老婆和任性的女兒,二是他自認沒臉來見她這個女兒。
做了半輩子鴕鳥,為了家族,不堪重負的他默許了愛人的離開,默認了她的成全,不斷地騙自己,她離開後一定會幸福的,可是到頭來,他跟她都沒有得到幸福,她走了,離開了紛擾的塵世,留下他繼續與孤獨為伴。
「你還要我告訴你葬在哪里嗎?」樸玉兒冷笑道,不論新仇舊恨,她都遷怒于他,是他誤了她媽媽一生,也是他的不負責任讓他的妻女行事偏激。
「我知道,我只是想征求你的同意。」他不敢再看她的眼楮,一時承受不了她的指責。
她的眼楮、鼻子、耳朵很像他,而她的眉型、嘴巴和臉型很像她媽媽,這教他心如刀割,因為曾經有那麼一份完整的幸福擺在他面前,他卻不懂得珍惜。
「你這時候愧疚有什麼用?」樸玉兒咆哮道,二十幾年來的心酸委屈瞬間洶涌而出。
淚水奪眶而出,她不想哭,不想在這個人面前表現出軟弱的一面,但情緒卻不受控制。
「曹遠……不,曹董事長。」宮彬車都沒停好就急忙跑過來,還差點直呼未來老丈人的姓名,「你……不,您來這里干嘛?」
他二十幾天前去曹氏企業的時候不是說好了嗎?他們父女的關系,他會想辦法從中進行調解,為什麼曹遠達偏偏這時候跑來,還選在他求婚的日子?
看吧,他家玉兒淚眼汪汪的,要不是看在老丈人這個稱謂的分上,他差點就想舉起拳頭痛扁這姓曹的一頓了,曹遠達卻把他當成了救星,眼巴巴地看向他。
「是你把他帶來的?」樸玉兒也將矛頭對準宮彬。
「不是,我發誓。」無視曹遠達哀求的眼神,宮彬直接走進院子,一手攬住她的腰,笑嘻嘻地討好道︰「我只是請叔叔好好管教好妻女,不過你們相認的事情,我可不敢替你作主,本來打算等哪天把你哄得高興了,再趁機勸勸你的。」
被他一逗,樸玉兒的心不由軟了,擦掉眼淚,她再次看向曹遠,「我不恨你,因為媽說了,她愛你,她不恨你,你想去看她就去吧,你去看她,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這番話一說完,曹遠達再也抑制不住情感,老淚縱橫。
爆彬知道樸玉兒此時需要他,他讓她的身體穩穩地靠在自己身上,讓她清楚地感受到他會是她永遠的依靠。
靶傷完,曹遠達再次望向樸玉兒,父女倆誰都沒再說一句話,然而他們心里都清楚,罅隙依舊存在,不是一時就能彌補的,不過等傷口慢慢復原,他們歡聚的時刻遲早會到來。
「拜托你了,宮彬。」曹遠達最後對宮彬笑了笑,以爸爸的立場托付女兒的終生,「你對我說的都要做到,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