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年年初,我媽不幸病逝,而她的臨終遺言卻是要我來台北認祖歸宗,我才知道我媽原來還愛著那個男人,一直愛著,只是這份愛被她藏得好好的,直到最後那刻,還是一如二十幾年前他們重逢時那麼熾烈,讓人不忍直視,我怎麼可能不答應。
外公、外婆先後去世,我知道她很累,卻想不到她竟然會一病不起,她的病來得太快太猛,瞬間就把她毀了,她無力自救,醫生也束手無策,而我除了看著她勉強笑著回憶當年,什麼也做不了,在生命面前,人類真的好脆弱、好渺小。」
樸玉兒的回憶到這里落下了帷幕,宮彬也一點點地將所有事情串聯起來。
曹家那只母老虎對樸玉兒一定很凶,她一定受了很多委屈,而他偏偏不在她身邊,非但如此,他那時候還跟曹美幸在慶功宴上舉杯共飲,所以他回來受這些罪都是活該,遠遠不足以與她的難過相比。
「幸好你還在這里,沒有不辭而別。」宮彬略顯激動地抱緊她,就像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肉之中,「否則……我不敢想象,沒有你,我一定會瘋掉的。」
「我為什麼要走?你不是曹遠達,我也不是我媽,即使要走,我也希望是你先離開。」
她的生命中已經失去了太多事物,她早已承受不起再次失去的痛楚,也許不是她不想走,而是她不知道該走向哪里,目光所及全都是他,心思所想也都是他,怪只怪他的愛太霸道,早就悄無聲息地奪走了她的一切。
爆彬撈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烙下一吻,柔軟的唇瓣微微發燙,漸漸被口中的蜜津儒濕,靈敏的舌頭纏綿繾綣,如小火慢炖般小心熬煮,情絲漫漫,像細雨灑在枯苗上一樣,使蒼白的臉色變得紅潤,使郁結的心變得爽朗。
「玉兒,這世上沒有人能夠拆散我們,我保證。」宮彬的唇貼在她的耳鬢,他低啞的嗓音惹得她癢癢的,「別亂動,小心擦槍走火。」
「我要睡覺了,你的槍要是敢亂來,我就讓你怎麼進來的就怎麼出去。」樸玉兒紅著臉,扭頭撞了他一下,然後身體重心前傾,拖著他往床上倒去。
「好啦,今天我也沒有體力,改天你一定要好好補償我。」宮彬忙抱著她躺下去。
「隨便你,我要睡了。」樸玉兒困極了,前有棉被覆身,後有他抱著自己,安全又舒適,馬上就睡著了,甚至還打起了鼾,而宮彬沒笑多久就睡著了。
必于明天,他們都沒多想,不過他們也知道,連手都分過了,沒什麼好怕的。
樸玉兒的媽媽沒得到的幸福,曹遠達同樣沒得到,樸玉兒沒得到的父愛,曹美幸未必就享受到了,所以彼此的感情不該任由外力來改變。
第10章(1)
樸玉兒心頭的怒火也不是說消就消,宮彬這幾天索性選擇罷工,整天賴在她家里,像個賢淑的主婦一樣,每天送她上班之後就開始洗衣打掃,下午就去接她下班,然後一起去逛菜市場挑選食材,回來之後就像當初說好的那樣,她負責做菜,他負責洗碗,就算她想發發牢騷吐槽他一下,也感到于心不忍。
一整天下來,兩人還是像過去一樣,宮彬癱坐在那張超大的沙發上,而她則將他的大腿當成枕頭,舒服地側身躺著,一邊往嘴里塞著松子,一邊看她的名偵探柯南。
「殺手就是那個女人,看起來越清純,下手越狠。」玩著她的頭發,宮彬眯眼預測著劇情。
「拐著彎罵我,我猜是那個男的,一看就是因愛生恨。」樸玉兒曖昧地笑道。
「死者是男的,怎麼因愛生恨?」
「BL嘛,現在不是很流行嗎,哈哈!」樸玉兒發出爆笑聲。
「真不懂你們這些女人,一天到晚想著男男戀,要是真如你們所願,看你們哭都來不及。」
「都說是妄想了,純屬娛樂性質,你們男人還不是幻想著百合戀。」當她不知道啊,她見識過那些漫畫和動畫片,男人的妄想比她們女生還要夸張。
「這些你都是從哪里看來的?」宮彬用手指戳著她的腦袋瓜,滿臉困惑地問,「這張呆萌的臉底下究竟還藏著多少秘密?」
樸玉兒反掐他,「誰呆萌了,活了這麼多年,難道只準你們吃豬肉,就不準我看豬走路啊?」
「說!」宮彬突然捏住她粉嘟嘟的臉頰質問︰「誰教壞你的,不會是隔壁那個臭藝術家給了你什麼邪惡的影片之類的吧?」
「才沒有!」樸玉兒扭頭躲開他的手,又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呵呵笑了起來,「在里昂留學時有個學姐是日本人,她是資深腐女,因為分到了同一個小組,熟絡之後總會在我這里寄放她的收藏品。
當時我在一家高級餐廳擔任主廚副手,有寬敞舒適的員工宿舍可以住,想到那時候就覺得好笑,一群懷抱夢想的人在異國他鄉揮灑汗水、淚水,忙里偷閑、苦中作樂。」
宮彬想象了一下那畫面,不禁莞爾,盡管自己也曾到英國、美國留學過,但他畢竟是有錢人家的小孩,那種一邊打工一邊熬夜K書以賺取獎學金的經歷,他不曾體驗過。
「學生時代既單純又美好。」樸玉兒很想念那段日子里單純的美好,才會想開一間簡單樸實的餐廳,只為做出人間美味而存在,藏在深巷中,愛它的人便會聞香而來。
「現在的你也單純又美好。」宮彬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嘴唇,不禁笑開了花,和她在一起的日子總是能讓他由衷地笑出來。
「是誰之前說我既凶狠又冷酷的?哪只狼?」
「我是狼,吃掉你的狼。」宮彬抱起她,攫取她的唇,手也不規矩地在她身上游走。
「唔……」她摟著他的脖子,忍不住嗔怪道︰「都沒看到結局,都是你這頭狼害的。」
爆彬卻笑著攔腰抱起她,向樓上走去,「明天再看,今天剩下來的時間,我替你暖被窩。」
樸玉兒埋首在他胸前,卻不時抬眼偷瞄他的臉,真是越來越不知羞了。
他的手在吃豆腐,她的手也正估量著他的胸肌精壯的程度。
臉紅歸臉紅,但心癢癢的,理智被甩到一旁,身體只誠實地想著更加臉紅心跳的事。
爆彬將她壓在身下,咽了咽口水,眼楮都快彎成了新月狀。
他夸張的表情成功逗笑了樸玉兒,只見她拿小拳頭輕輕砸向他的肩膀還有胸膛。
「你的手不痛嗎?」
「你有那麼強壯嗎?」樸玉兒戳了戳他精壯的胸膛,的確硬硬的,手指卻怎麼都挪不開,像是有種魔力吸引著她的手、她的眼、她的心,像要把她化在他身體里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