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高健喊道︰「高三一班的胡人隊和飛鳥隊即將迎來一場激烈的比賽,優勝的隊伍將會得到CD一張!」
「哇,加油!」女同學們大喊。
沈蜜也跟著瘋狂起來,此時肖逸突然抬頭朝她的方向看過來,她一瞬間收了聲。
肖逸收回視線,走進了球場,沈蜜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重新把手放在嘴邊,大聲喊道︰「肖逸!我為你瘋狂!」
男人們因為她們的瘋狂響喊變得熱血沸騰,全都躍躍欲試,一場籃球賽隨著哨聲開始了。
一開場,肖逸就以一個漂亮的三分球點燃了全場氣氛。
男同學們的身手雖沒有當年敏捷,但場上戰況依舊激烈,郭曉冬與肖逸斡旋,想突破肖逸的防線來個漂亮的投籃,千鈞一發之際,肖逸借助高他一個頭的身高優勢一躍而起,重重地蓋了他一個火鍋。
李帥帥搶到了球,退至三分線,深吸一口氣,手腕一彎,籃球就帶著漂亮的弧度進了籃框。
比賽進行到最後三十秒,雙方比分持平,肖逸似乎特別賣力,左右交互運球,郭曉冬上前阻攔被他一個箭步繞過去,沖到籃板下奮力一跳——灌籃成功!
全場頓時掌聲雷動。
「贏了贏了!」
「肖逸太帥了!」一個女生尖叫。
「贏了贏了!飛鳥隊贏了!」沈蜜就像過去每次看他打籃球時一樣興奮,她抓著楊予曦的手不停地搖,楊予曦卻已經呼呼大睡。
飛鳥隊的男同學們在觀眾席前耍寶,肖逸也開心極了,像個興奮的大男孩一樣跑到了裁判那里。
裁判拿著大聲公說道︰「我宣布,本場比賽由飛鳥隊獲勝——然後,我們的冠軍隊隊長有話要說,大家都靜一靜,靜一靜!」
聞言,所有人都安靜下來,肖逸不知道被誰推了一把,笑著回身罵了一句。
他望著觀眾席,深吸一口氣,忽然說︰「大家好,我是高三一班的肖逸。」
女生們捂著嘴笑,沈蜜靜靜地看著他,他的目光也恰好看過來。
「有一份禮物,我要送給我的女朋友。」
「啊?女朋友?」
「不是不讓帶家屬嗎?」
沈蜜受寵若驚地眨眨眼,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用口型對肖逸說︰我?
肖逸嘴角勾了起來,他的聲音在空曠的體育館里變成了混音,很大聲,也很好听,「上一次聚會,你們說,我們班上沒有一對能幸存,我想以後會有了。」
「班長!說重點!」男生里有個心急的開始催促。
肖逸看著沈蜜,薄唇一抿,「我忘詞了。」
「快給他稿子!」
沈蜜本來已經準備感動了,這下卻捂著嘴偷笑。
圓圓戳了戳她,「欸,我怎麼覺得班長看的是你啊?」
沈蜜笑了笑,沒說話。
有人把肖逸事先準備好的情書拆開來,遞到他的眼前。
肖逸看一眼稿子,不好意思地說︰「太緊張了。」他清了清喉嚨,鄭重其事地說「沈蜜同學,你的情書我收到了,感謝你一直以來的關注,能夠被你喜歡,我感到很榮幸,下面是我給你的回信。」
「我們重逢時,你連一碗面的錢都拿不出來,死皮賴臉地讓我還錢,我當時對你有誤會,態度十分不好,請看在我最後還是請你吃飯的分上原諒我。」
沈蜜的眼楮一下子濕潤了,低頭笑了笑。
「你有許多女生的小毛病。你今天喜歡胡歌明天喜歡鍾漢良,不像我那麼專一,始終喜歡希斯萊杰;你喝牛女乃必須要用印著牛的杯子,否則你就不喝,你說這叫飲水思源;你總喜歡買成衣,穿沒幾天就丟到櫃子里說沒衣服穿;你即使窮得快被鬼抓去也要花錢做頭發。我沒想過我會愛上這樣的你,當你第一次邊吃面邊在我面前哭的時候,我也只是想幫幫你而已,畢竟我那麼善良。」他說著,輕笑一聲。
「可是後來當你為我月兌掉高跟鞋,騎著電動自行車來警局接我,我看見你膝蓋上貼著的OK繃,那個時候我就在心里發誓,我會用我的余生對你好,只對你好。」
肖逸說到這里,聲音有些哽咽,他不好意思地低頭說了句什麼,沈蜜听不到,但她猜他大概是在罵自己。
她已經听不到其他人說什麼了,四周仿佛只剩下他和她。
他在一片尖叫聲中走上了觀眾席,在沈蜜面前站定,然後把CD盒打開,里面躺著一枚鑽戒。
沈蜜的頭腦已經不听使喚了,張大嘴楞在當場。
他拿出戒指,說︰「我發現我越來越沒有安全感,我需要一個合法的機會,能夠在每天醒來都看到你。沈蜜,你願意嫁給我嗎?」
他單膝跪下去,將一枚閃亮的戒指遞上,真誠地看著她。
等沈蜜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哭得稀里嘩啦的,她望著那枚鑽戒,抽抽嘻噎地說︰「你怎麼買這麼大的啊,是不是把欠我的錢全用來買這玩意了?」
肖逸笑了,「我不想還清,終身分期行嗎?」
「敗家。」沈蜜奪過他手里的戒指,破涕為笑,在同學們的見證下,認真地看著他的眼楮,「肖逸,我願意!」
肖逸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激動地站起來擁住了她。
青春期的沈蜜從沒有想過,未來的某一天,她能讓年少迷戀的那個人為自己傾倒。
兩個非零的數相乘若為一,則他們互為倒數,而她一直在等那個與她互為倒數的人,能夠降住她的小置,吃掉她挑出的香菜,擦掉她不曾示人的眼淚,不問馨聲的往昔。
從此她的生命不再是一串零,而是成了一,未來也變得無限大,悲歡合散,苦樂相依。
番外︰那年的情書
鮑證結婚完的隔天一大早,搬家公司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沈小姐您好,我這里是金辰搬家公司,我們會在下午兩點左右到達您家,跟您確認一下家里是否有人。」
「搬家公司?我沒叫搬家公司啊。」
「是肖逸肖先生一星期前跟我們預定的,您可以跟他溝通一下,訂金也是他付的。」
「好的,我問問。」
沈蜜掛斷了電話,打給肖逸。
肖逸的聲音是清晨特有的清爽,應該是正在來接她的路上,「怎麼了?」
「兔子,你不會是打算一結婚就讓我搬過去吧?」
「不然呢?你房租都快到期了。」
「還有一個月呢,以後有一輩子的時間抬頭不見低頭見,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那行,你別搬了。」
「對,想開點嘛,何必心急?」
「我搬過去。」
「你圖什麼啊大哥!」
「圖你,哪有結婚了不住在一起的?」
「人家就是想珍惜一下最後的單身生活嘛!」沈蜜撒嬌,「你看,你來我家,想做什麼人家都依你,和住在一起有什麼分別?」
「有分別。」
「啥分別?」
「想做什麼和想做多久的分別。」
沈蜜無言,臉頓時紅得跟蝦子一樣,尖叫一聲掛斷電話。
餅了幾個小時,沈蜜搬進肖逸家,內心還是有些忐忑。
「這個箱子里是我的化妝品,你小心點別踫碎了。」
「好,我給你買了一個梳妝台,要全部擺在上面嗎?」
「嗯,全擺!」
「這麼多你確定都能用上?」
「這個是化妝水,這個是乳液,這個是精華液,這個是潤膚霜,這個是卸妝水,這個是緊膚水,這個是爽膚水……」
「好難區分啊。」
「你怎麼那麼笨呀?」她戳了戳他的胸口。
肖逸一把握住她的手,眉頭一皺,「那我你,亞麻油酸、次亞麻油酸和花生四烯酸有什麼區別?」
「我不知道啊。」她一臉茫然
他戳戳她的腦門,「你怎麼那麼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