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事簡介
大齊七皇子伏懷風奉旨離京尋找仙曲,以救治病重的皇後娘娘;殊不知這是九皇子設下的圈套。于尋找琴曲過程中,伏懷風發現一年輕女子跟蹤他且動了手……原來那少女是為了他方從鳴琴會外買來的一本缺頁琴譜。少女自稱是琴仙歐陽望入門弟子;曾授藝于琴仙的伏懷風因著少女腕上戴的玉撥子而確認其所言不假,于是將琴譜贈與她。兩人相約日後她成為天下第一琴師,要為他奏一曲天下無雙的琴曲……
三年後,岑先麗因被發現擁有琴仙親制的兩把琴——舞霓與撼天,而遭致其主子琴師燕雙雙嫉妒並搶去其中的舞霓,甚且想廢掉她雙手。岑在被傷了右手後奮力逃月兌,卻滾落山崖,幸好落進恰巧經過的伏懷風的馬車里。岑認出救她的正是當年贈她琴譜的公子,卻驚痛發現他雙眼失明,更震駭于他失明原因是她拿走那本琴譜所導致,進而知道他是以仁德聞名的大齊德昌王,因而更加不敢承認自己即是當年那個與他相約之人。至此,她決定無論這一路如何驚險都要伴他回他封邑整軍討伐無道大齊王,即便差點因保護他而中箭喪命。
回封邑後的伏懷風結合威遠王的南路軍揮軍京城,勢如破竹;然而此時卻傳來多數歸降州縣干旱嚴重,人心浮動。眾臣部將紛紛力勸開壇奏《龍神賦》以求雨。岑因是琴仙弟子,知曉其中奧妙,遂為伏懷風解說緣由。伏懷風推演之下發現其中隱有不妙,下令拘禁岑,不準其奏琴祈雨。
原來,一旦彈奏喚雨禁曲,是要付出代價的……
主要人物︰
伏懷風︰大齊七皇子德昌王,西路兵馬元帥,喜音律,以仁德見稱。
岑先麗︰原是琴師世家灶房粗使丫鬟,因極具音律天分,讓琴仙歐陽望收為侍琴丫鬟,並成為唯一入門弟子。
伏文秀︰大齊武聖,率南路軍與西路軍整合,討伐無道昏庸大齊王伏玄浪。
伏向陽︰神醫百里行傳人,性格乖僻我行我素,愛記仇。
伏玄浪︰大齊九皇子,大齊王,沉迷酒色游樂,做盡陰狠缺德之事。
次要人物︰
燕雙雙︰琴師世家小姐,善嫉心狠,搶走琴仙托付岑先麗的手造琴「舞霓」,並擬廢去其雙手、追殺滅口,愛攀附權貴,為大齊王與德昌王伏懷風競琴論勝負。
梁一藝︰威遠王南路軍左指揮使,長相艷麗。由大齊王部下手上救出岑先麗。
李大娘︰德昌王府總管。
伏待風︰伏懷風、岑先麗的女兒,活潑好動如男孩。
楔子
「彈錯了呢。那位先生真是了不得的琴仙嗎……呀!大娘!你怎麼可以突然捏人哪!」
春暖和風輕送,燕府花園內,涼亭正中,青年一襲飄逸白衣,怡然撫琴,動靜間氣韻超凡宛若謫仙。俊雅琴師長指方歇,所有人還沉浸在美妙天籟尾韻中,躲在草叢中偷听的幾名灶房丫頭里,有個多嘴不長腦兒的家伙立刻被管家捏著耳朵給拖走了。
「慢著。讓我見見方才那孩子。」
年輕琴師在眾人訝異目光中步出涼亭,來到眼眶微微泛紅的小丫頭跟前,甚是有禮地屈膝與她對視,柔聲笑問︰「為何說我彈錯?」
小丫頭畏縮地接收周遭投來的惱怒眼色,遲疑應答︰「因為……跟昨晚在前廳鳴琴會上的彈法不同呀。最末段收尾的地方,昨晚是游魚甩尾三間跳,今兒個變成了飛燕撥水二一挑,既是同一曲,總有一個是錯的。」
「岑丫頭住口!這哪有你說話的分!琴仙演繹得出神人化,你懂什麼!」
「沒關系。」琴師揚手制止氣沖沖的管家上前押人,倒是模著小丫頭的腦袋微笑道︰「唉呀呀……也就一個音,竟被你給發現了,耳力真好。你會彈琴嗎?」
「我只會燒柴,沒學過太難的事兒;不過我家姑娘和老爺很行的。頂多是我很喜歡听從琴房傳來的小曲兒……」
「那,你想學嗎?想學的話我教你。」
此言一出,全場的人震驚地瞪凸了眼。
「琴仙琴仙!我請先生過來是要教我家閨女,這丫頭不過是個灶房生火的……」燕老爺忙沖上前拉琴師衣袖,伸手就要推開這個礙事的討打丫頭。
被稱作「琴仙」的俊秀琴師才一回頭,冷冽眼神便讓這家主人嚇得停止動作。
琴師再次俯身,親切地向正打算逃走的丫頭招招手,要她靠近。「我問你,你,想學琴嗎?」
丫頭縮著小小的肩膀,拚命搖頭。「不、不想。先生若是願意教,不如教咱們家雙雙姑娘。姑娘有才情,一定學得好。」
「真遺憾,你我極有緣分呢。」
琴師立身站起,告訴主人︰「既然她這麼說,我就答應指點令千金。但有個條件。我中意這直爽丫頭,以後上課都由她侍琴吧。」
第1章(1)
罷離開「鳴琴會」的伏懷風,戴上斗笠刻意壓低俊顏,在人來人往的市集上沿著街邊漫步,準備行至縣城驛站與方才先行回去的隨侍總管會合後再回京。
半年一次的鳴琴會,原是大齊邊境崔縣里頭風雅文人閑暇無事撫琴吟詩的小場合,卻因會中出了個「琴仙」歐陽望而聞名。
此曲只應天上有,仙曲必定顯神通
傳聞歐陽望一曲《天下無雙華》,讓久病的貴妃娘娘從昏睡中蘇醒,教大齊王贊譽為琴仙入世,仙曲竟能救命,並親自將歐陽望迎人樂府奉為首座,從此榮華富貴加身。
鳴琴會就此成為眾人趨之若鶩的競宴。赴宴者若非琴瑟笛簫能手,亦是通曉詩歌曲賦的名家;就連一旁听眾也不乏富豪士紳,讓原本彼此切磋的交流變成了爭奪勝負的十天比試,期間還有樂器與樂譜的競價買賣,愈來愈流于世儈。
不論朝政多忙,熱愛音律的伏懷風總會抽空微服趕赴鳴琴會,一睹天下樂手較勁。
這日午後,他听至中途便搖首離席,只從場外兜售雜貨的襤褸老人手中買了一本乏人問津的缺頁琴譜;卻從那時起,有道碧綠身影一再闖人他視界中。
約莫一炷香時間內,他腳步或快或慢,偶爾取道暗巷,最後突然佇足一隅,猛一回頭,銳眸微眯——
確定了五十尺外那名忽然旋身低頭偽裝成正在買面茶的青衣小泵娘,就是跟蹤他的人。
每當他往後尋找那熱切目光的來源,她都恰巧垂首在攤位上揀選物件;幾次他凝看得久些,她總會不安地抬頭尋向他,待驚覺兩人四目對上時又倉皇撇開臉。
打他出了鳴琴會後,那雙熠熠生輝的水亮大眼就一直沒離開過他。
他唇邊浮起一抹饒富興味的笑。
到底是哪來的拙劣小傻瓜,既無陰狠氣,青澀年紀又不像刺客,為何盯上我?這麼畏縮顧忌,要等她動手得等到何時?
此時前頭恰好一列嫁娶花轎正要通過,伏懷風自然跟著人群紛紛退避。
當所有人擠成一團時,他發現有個柔軟豐盈的嬌小身軀貼上了他背後,一只粉女敕青蔥悄悄探進了他胸前微翻的衣襟里。
「光天化日下如此盛情當街示愛,鄙人承受不起,姑娘。」
他不曾多瞧一眼,眸光依舊望著前方熱鬧,大掌卻牢實擒住那縴細皓腕緊按胸膛,再略一使勁將她拽至身側。
在大齊,女子外出需得戴上面紗,唯有夫婿才能見著真面目,這是規矩,以示女子對夫婿的愛意無二,就連丫鬟侍女也不例外;因此,就算伏懷風與她面對面,他也只知道她是名戴著淡綠面紗的嬌小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