雹君浩知道周安琪既然明說了她會鍥而不舍,那他就不能給她任何一絲機會,「周安琪,今天你一來我就看出有些事情不一樣了!第一,你的妝變濃了,那不是年紀的問題,你這樣的輕熟女看不出歲月痕跡的人滿街都是,你肯定是為了什麼事操勞進而變得蒼老了,我猜,那是你家出了變故。」
周安琪沒有立刻回答,但一臉的心虛。
雹君浩接著說︰「為什麼我會猜測是你家出了變故?那是因為你身上穿的衣服,這套衣服看起來很新,卻是三年以前的舊款式,因為三年前新品上市時,我送了一套給我的前任,我相信如果是過去的你,不可能穿過季的衣服,只可能是你家經濟狀況出了問題,所以翻箱倒櫃找出一套還算時尚的衣服,穿了來見我。」
「就、就算是舊衣服,那你怎麼能說我是家里出了變故?」周安琪裝得楚楚可憐,才剛要上前一步,就又被再次攔在了耿君浩身前的白百合擋住,忍不住怒道︰「你不要擋在我們中間。」
「我怕你傷了老板!這是我看護的職責。」
雹君浩垂眼看著白百合的腦門,一抹淡笑在嘴角漾開,真是職責嗎?他接著把話說得更明白,「周安琪,你是一個十分要面子的女人,所以當初我們分手時搞得那麼難看,你不可能拉下臉來見我,你剛剛還說了要你父母來,他們那眼高于頂的勢利樣,若真肯來,只可能是你家出了問題,又听說我已經能走了,你不用像個佣人一樣照顧我的起居,所以想回來求我幫忙,是吧!」
「我……」
「周安琪,我們好聚好散吧!這是當年你做不到的,但我可以。」
「好聚好散?」白百合回頭不認同地看了耿君浩一眼,「當年她說了那些話哪里知道什麼好聚好散?」說完她又對著周安琪,惡狠狠地說︰「你還不走是想等我拿掃把來趕你走嗎?我家只有吸塵器,打起來可是比掃把還痛喔!」
「你不過是一個看護,憑什麼在這里嗆聲?」
「我一個看護至少憑我的實力賺錢,我比你還年輕,但我從沒想過靠我的姿色
騙錢!你啊,對老板死心吧!我建議你去找別人,就算你看來有點歲數了,要攀上一個老一點、丑一點、死了老婆的富商,以你的姿色應該還是可以的,像老板這種天菜等級的男人,外頭一大堆女人排隊等著要!」
「你排第一個是嗎?」
「你管我有沒有排隊?我論年紀比你年輕、論外表比你清純、論能力至少如果老板真的全身癱瘓了,我還有護理知識能看護他,怎麼也比你好吧!」
等等,瞧她說得他好像真躺在床上不能自理了一樣。耿君浩不禁苦笑了出來。
「君浩,這個看護……」
「還君浩!君浩也是你叫的嗎?再不走我打電話叫警察了!」
「你……」
「我怎樣!你擅闖民宅,我拿刀砍你一刀,只要不砍死你,就沒什麼大事的,怎樣?要我砍哪里?手?腳?臉好了!這樣你就不能再拿這張臉去傷男人的心了!」白百合說完還真的想到廚房去拿菜刀,多虧了是開放式的廚房,周安琪看見她真的拿出了一把菜刀後,嚇得尖叫著轉身逃跑了。
白百合可沒饒過她,拿著菜刀追了出去!
雹君浩看著眼前這滑稽的一幕,本來微笑著的臉龐,漸漸笑得越來越燦爛,直到大笑出聲。
他的看護好可愛!可愛到讓他好想一口吞了她,讓她永遠離不開他。
第5章(2)
听見有人敲了敲房門,耿君浩說了「門沒鎖」讓人入內。
白百合走進耿君浩的房間後,看見他躺在玻璃帷幕旁的黑色真皮貴妃椅上頭,望著帷幕外的天空,她走近,就听見他打趣地開口——
「砍人砍完了?」
「我又沒真砍她,剛才說是那樣說,但真的砍了她哪里可能沒事?怎麼,你舍不得?」
這個問題耿君浩沒有回答她,反而說了另一件事,「這下你知道不管對方說什麼,沒問過我之前不能隨便放人進來了吧!」
「知道了啦!」白百合曝嚅著,被周安琪這麼一打擾,她已經不知怎麼再開口問剛才耿君浩吻她的事了。
「怎麼,還有事嗎?」耿君浩一直沒看向她,視線沒離開過天空。
「老板,你在看什麼?」要問耿君浩的話哽在了喉頭,最後白百合還是沒把真的想問的話給問了出來。
「看落日,過一會兒後看星星。」
「好看嗎?」
「好看,你想看嗎?」
「嗯!」
雹君浩本想起身,把位子讓給白百合,結果一回頭就見她搬來了三個單人沙發寬直列在貴妃椅旁,然後躺到他的身邊來,又是這樣近距離的接觸,耿君浩想著,白百合是不是知道這樣的舉動會讓他心跳加速,才故意這麼做的,畢竟她剛剛說了,她可能也在排隊買他這個天菜的……
「騙人,明明看不見落日,但這個角度應該可以看到星空。」
當然看不到落日本身,但滿天紅霞還是很美的。
「那要不要留下來看星空?」
「等星空出來還要多久啊!不吃晚餐了嗎?」
「不餓了。」
白百合不能認同,三餐一定得吃,可以吃少一些,但不能不吃,就算是剛剛被傷了心也要勉強自己吃一點,「趕走她你就真的這麼傷心?」
「你哪只眼楮看見我傷心了?」
「這只及這只!」白百合輪流指了指自己的雙眼,見耿君浩還是不看她,才跟著他望向滿天紅霞。
「兩年前我就已經對她死心了,她給我的傷害我也覺得漸漸被治愈了。」
白百合光听剛才耿君浩反駁周安琪的話,就可以知道當年他們分手並不平和,不禁想會不會他腿傷不能痊愈的心理因素,就跟周安琪有關?
「你真的對她死心的話,就不會因其腿傷不能痊愈。」她順勢說出來。
雹君浩嘆了口氣,白百合真的很不死心地想說服他,但她何以如此有信心?「白百合,你真的不知道什麼叫放棄啊!」
「我為什麼要放棄?當你真的嘗試後發現沒好,再來談要不要放棄也不遲。」
「明明你的生活也有不少困難,你還是能這麼樂觀,難能可貴。」
「說得好像你也遇到不少壞事一樣,你明明是含著金湯匙出世的富家少爺!」
「富家少爺?」耿君浩冷冷笑了幾聲,「你可知這個富家少爺多羨慕別人那種平凡卻喜樂的家庭啊!」
「是你不知足。」
「是!我承認我不知足,我要的太多,我希望我的母親能再多活幾年,別讓她在我的記憶中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我希望我父親能一輩子惦記著我媽,不要在她過世沒多久就再續弦,我希望他要續弦可以,但不是早在我母親還在世的時候就外遇……」
「老板!別說了!」白百合听得出他言語中的悵然,自小家境富裕又如何,如果讓她選擇,她不會選擇耿君浩的家庭,在她的記憶里,父母親總是恩愛的,不管面臨多大的變故,他們總是互相扶持。
「我是很會賺錢,但這房子不是我自己賺錢買的,是因為在耿家我成了外人,我的父親、繼母及弟弟才是一家人,我離開家時,我父親因為歉疚,才買了這房子讓我獨居,若不是我比起弟弟能力好些,能夠掌管我父親留下來的公司,或許耿家早沒有我的立足之地。」
「你認為你的父母及周安琪都拋棄了你?」白百合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也感覺到耿君浩的言語中似乎帶著極深的孤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