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昶旭朝嚴鎧努努下巴暗示他。
嚴鎧好笑的看著母親,「媽,養老院可不能帶這麼多佣人,你確定要去住養老院?」
斑品穎咬咬牙道︰「你I我自己蓋不行嗎?」
嚴鎧唇畔的弧度更高揚了些,「那我建議清苦老人免收費,這也算是慈善事業,對高氏集團的形象幫助很大。」
「你這不肖子,你回來是想氣死我嗎?算了算了,當初叫你不要當警察,你硬是不听話給我考什麼警大,現在只不過叫你結婚生個孩子給我抱,竟然叫你老媽去住養老院?我的命怎麼會這麼苦?生你這兒子根本是故意跟我作對的,跟你爸一個樣——」
坐在高品穎身邊的高昶旭有點恨鐵不成鋼地朝嚴鎧搖搖頭,將身子靠向一旁的扶手,拉開了跟高品穎的距離,意思很明白——不管了,你自己看著辦。
嚴鎧解讀了高昶旭的肢體語言,回以一記「沒義氣」的眼神。
「品穎……算了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坐在旁邊的那位婦人尷尬地安慰著好友。
「怎麼能算了,也不想想我生他時有多痛,還血崩差點沒命,早知道這樣,我干脆那時候就死一死還比較快活。」高品穎雖然是在抱怨,但還是不忘維持貴婦的形象,聲音一貫的嬌軟,反而比較像在撒嬌。
「媽,我記得爸跟我說過,你生我時就像下蛋一樣快,他還來不及趕到醫院,你就生完了。」嚴鎧真是佩服母親的演技,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你……你跟你爸都一樣想氣死我才甘願嗎?」高品穎漲紅了臉,突然搗著胸口往後倒,「啊!我的心髒……我的心髒……」
一旁的高昶旭趕緊安慰著高品穎,不苟同的瞟了嚴鎧一眼,「姊,放輕松。」
嚴鎧無奈地在心中嘆口氣,松口道︰「知道了,答應你就是了。」
斑品穎倏的停止「昏厥」,坐直身子,雙眼發亮的看向兒子,「你說的。」
嚴鎧有點後悔自己的心軟,不過還是點頭道︰「我說的。」
這種戲碼從他決定跟隨父親的腳步當警察之後就上演過無數次,那次他堅決照著走,真的把母親硬生生氣出病來,躺床上好幾個星期都「不肯」起床。
這次,就換他低頭一次,讓她開心吧。
「太好了,我兒子果然是乖兒子,來,讓媽咪看看你。」高品穎馬上一掃所有的病痛,喜孜孜的站起身朝兒子展開雙臂。
嚴鎧對母親改變的速度感到啼笑皆非,不過也習慣了,上前擁抱住母親。
「等等,你的手怎麼了?」高品穎這才發現嚴鎧包裹著紗布的手。
「沒什麼,小傷。」
「小傷?一定又是辦案的時候搞的對嗎?你給我回來好好繼承家業,不要再當什麼警察了。」高品穎心疼地命令。
「媽。」嚴鎧沉下聲音。
斑品穎听得出這是兒子被觸及底線的反應,懊惱的道︰「算了算了,我要忙著去物色媳婦人選了,其他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品穎,我們的事——」在一旁等候許久的中年男女見高品穎轉身就要離開,趕緊起身開口。
斑品穎朝他們露出稍安勿躁的表情,朝兒子交代,「鎧,你知道Uncle跟Aunty跟媽咪的交情,他們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嚴鎧還來不及回應,高品穎已經腳步輕快的走上了樓。
「鎧,還是沒線索嗎?」廖梓欣忍不住心急如焚地拉著嚴鎧的衣袖問。
「是啊,怎麼這麼久了還一點進展都沒有?」馬士欽也緊鎖著眉頭。
嚴鎧的目光在他們臉上輪流掃過,神色肅穆地搖搖頭。
廖梓欣在嚴鎧搖頭的同時,只覺得搖搖欲墜的,渾身癱軟了起來。
嚴鎧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Aunty,你們先回去吧,我們所有同仁都會盡力找到玉華的。」
听到女兒的名字,廖梓欣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地滑下臉頰,緊抓著嚴鎧哀求,「算是阿姨求你,玉華是從小苞著你一起長大,而且一直喜歡著你,你一定要找回她啊。」
馬士欽也跟著懇求,「是啊是啊,鎧,Uncle就只有玉華這個孩子,只要她能平安回來,要多少錢我都給。」
眾所皆知,馬士欽雖然家財萬貫,卻有小氣財神的封號,唯獨把這個獨生女寵上了天,任她怎樣揮霍,眼楮都不會眨一下,現在馬玉華莫名其妙地失蹤,他們的心急程度可想而知。
嚴鎧試著安撫他們的情緒,「Uncle,現在我們還無法確認玉華的情況,也沒有接收到任何勒贖的通知,往好處想,或許沒消息就是好消息,或許情況沒想像中惡劣。」
廖梓欣淚眼婆娑,眼中閃爍著期盼的亮光,「真的嗎?」
嚴鎧認真地點點頭,但自知這話其實安慰的成分居多。
馬士欽露出了商業大亨的傲慢,「不管怎樣,鎧,我跟警政署長打過招呼了,你就專心幫我找女兒,其他的不用管。」
嚴鎧的臉色沉了沉,「Uncle,破案是我的職責,我自然會盡全力找回玉華,跟其他案件一樣,我都一視同仁。」
馬士欽變了臉色,「怎麼能一樣呢?玉華可是我飛馬集團未來的繼承人,那些市井小民怎麼能跟她這樣的金枝玉葉相提並論?總之你只要辦好玉華的案子,署長那邊不會為難你。」
嚴鎧的臉色難看,還來不及發作,坐在沙發上的高昶旭已經站起身,朝馬士欽道︰「我看Jenny看起來不太舒服,你們還是先回去吧,我相信鎧會看著辦的。」
馬士欽看看妻子,眉頭不悅地擰起,粗聲道︰「沒用的女人,整天搞什麼醫美整形,一點都不關心女兒,所以才會把女兒搞丟,你是怎麼當人家媽的?」
廖梓欣哽咽著反擊,「你怪我?女兒都二十幾歲了,是我能管得動的嗎?你自己呢?每天應酬上酒家,這個家對你來說就跟旅館一樣,除了物質之外,你又給過女兒什麼?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頭有幾個小鮑館跟私生子,我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已。」
馬士欽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怒斥,「你在胡說什麼?」
廖梓欣也豁出去了,「反正我警告你,不管女兒怎樣,你馬士欽的家產一毛錢都不許分給外面的私生子,否則我跟你沒完沒了。」
馬士欽氣急敗壞地漲紅了臉,高舉起手,「你瘋了嗎?還不閉嘴!」
廖梓欣把臉湊向前,失去原有的優雅,瘋狂地喊著,「你打啊,反正沒有女兒,我也不想活了,你打死我好了。」
嚴鎧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快要可以滴下墨汁了。
發現嚴鎧瀕臨爆發邊緣,高昶旭趕緊打圓場,「我看Jenny也是因為太擔心玉華,所以才會這麼激動,你就別怪她了,這麼晚了,大家也累了,你們還是先回去吧,說不定玉華會打電話回家。」
馬士欽看了眼勸慰自己的高昶旭。
眼前的男子,身材略顯清減,模樣斯文俊秀,一身的白衣白褲,渾身上下充滿書卷氣,雖然他們的年紀相差有一輪多,但因為對方是高品穎的堂弟,所以兩人算是同輩分。
斑昶旭是高氏集團前副總裁,高品穎叔叔老來得子,對這個孩子特別的寵愛,要什麼有什麼,而他從小就特別聰慧乖巧,人人贊許有加,也都看好他來當接班人。
只不過高昶旭跟嚴鎧一樣,都對經商沒興趣,反而以優異的成績當上了外科醫生,不願插手任何高氏企業,可他從父親那邊繼承的家產,一樣很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