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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得暖床夫 第20頁

作者︰七季

「我不痛快,是不痛快你什麼都不跟我說!」他抓過桌上的舊紗布,在手里揉啊揉,「我以為我已經表示出所有的全心全意了,以為得到了你的信任,結果有了事,你還是想著瞞我,用一些可笑的理由搪塞我,從來就沒想過我是個可以商量的對象!」

沈落霞有點聯系不上他這話的前因後果,愣了半晌才問︰「商量什麼?」

「你說商量什麼?你以為我一個大活人看不出鎮上的怪異嗎?以為其他人也跟你一樣,什麼都不和我說嗎?我早就猜到你在愁些什麼,等著你來找我商量,或者起碼像其他人那樣,把自己的煩惱告訴我,就當是訴苦也好,為什麼路人的大媽都能做到的事,放在你身上就這麼難,你曾說相信我了,是說假的嗎?」他等啊等,她就是東閃西閃,只想把他快快哄走,讓他走的不明不白,那他成了什麼,跳梁小丑嗎?

對她的所有關心,一時間全成了累贅,他都已經準備好幫她應付這次的事,她卻只字不跟他提起,那他要怎麼說出口自己能幫她,他還沒賤到那種程度!

而讓他應了她的話,能走多遠走多遠,他又怎麼可能真的為賭這口氣就不管她,他想逞英雄,她連個機會都不給,最後倒是教商水瑤撿了個便宜。

「我當然相信你,但那和這是兩回事啊!」一听這個,沈落霞也有點著急,「這是我們自己的事,你已經幫了我那麼多,這種搞不好會出人命的事,我怎麼能把你拉進來,你就是為了這種理由險些讓自己喪命。」

她倒還責怪起他了!

鳩明夜突地沉默,她不想把他至于危險中,這當然是很好的,但她不想這麼做的前提是,怕把他「拉」進來,也就是說,他本是不在這個範圍內的,而她卻不在乎把她那些亂七八糟的兄弟「拉」進來,因為他們本就是站一邊的。

她呀,是從沒將他視為自己人,怕連累了他,又怎麼會找他商量些什麼?

「那我真要多謝你怕把我‘拉’進來了!」他一把奪過桌上的藥瓶,扭開蓋子就住自己肩膀上倒,也不管他看不看得清肩後的傷口在哪。

「你干什麼?」他以為那是面粉啊?

「看不出來嗎?我在上藥,這里不用你了,你去陪虎六他們狂歡吧!」他氣得一下就灑了半瓶多,如果她從始至終都只將他當作一個局外人,又怎麼听得懂他的話。

說半天,根本是對牛彈琴!

「你自己怎麼上藥!」沈落霞也莫名其妙,她又不是害他,他干嘛又生氣,再說虎六他們日日狂歡是他們的事,她哪有那個閑心啊,全部用來照顧他,時間都不夠用了。

「我這不是已經上完了,要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說是上完了,其實是把那一瓶子藥都灑完了,地板上一層褐色的粉末,看著教人心疼,這可是她爹很久以前從苗人身上搶來的好東西,這麼多年都沒舍得用。

看他還在把紗布胡亂地往自己身上纏,那樣子教人又好氣又好笑,可終歸是氣多一點,反正他傷口已經基本愈合,她一咬牙,走就走!

不給自己猶豫的時間,沈落霞轉身甩上了門。

太陽落山後,太合鎮的街頭廣場中央燃起了不輸給陽光的篝火堆,在火堆周圍甚至感覺不到冬季的寒冷,男男女女結束了一天的生活,並沒有回家休息的意思,全都三三兩兩地聚來了廣場上,有人帶著酒,有人帶著肉,大家都是劫後重生,以往成功干了一筆後都是這樣慶祝的,只是那回在山上,這次換在了鎮里,地方變了,可長久的習慣不是說改就能改。

商水瑤完全和當地人打成了一片,啃著胡蘿卜跟所有人都聊的有聲有色。

此時正是氣氛進入最高潮的時候,大家正喝的高興,就听誰叫了聲︰「頭兒!」

沈落霞看著這一大幫子的男男女女,連五十四歲的張大嬸也摻合進來了!「你們到底打算這樣鬧到哪個時候?」

「頭兒,你怎麼來了,鳩少爺怎麼樣了?」

「不知道!」雖然嘴上說著他們太胡鬧,沈落霞也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拿起身前的酒就先灌了一碗。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十分有默契地不再提鳩明夜這個人,只除了一個人。

商水瑤拿著根胡蘿卜硬擠在沈落霞身邊坐下,看在他是大恩人的份上,別人當然也給他讓位置,剛坐下他就問︰「據我估計,鳩明夜應該已經能跑能跳了吧!」

「你這麼關心他,怎麼不會自己去看?」她實在有些煩了每見一個人都要被問鳩明夜的狀況,她又不是他的女乃媽,「他叫你不要去找他你就不去,你就那麼怕他?」

「開玩笑,誰會怕他?是他脾氣上來太難搞,教人頭疼,如果我硬要去看他,他更有理由避我不見了,真把他綁走又有什麼意義,反正我爹喜歡他比喜歡我多,到時被他告上一狀,我可慘了!」

要說難搞,那他們倆真是半斤八兩,沈落霞心說。

真不明白這些少爺公子的一個個都是什麼怪脾氣,說發火就發火,但又能在人前說出一些不覺臉紅,別人都要替他害臊的話,真不知是個什麼心理?

不過一想到商水瑤這樣千辛萬苦,也都是被她害的,沈落霞也對他黑不起臉,要不是她不辭而別離開鳩家,鳩明夜也不會跑到這里,放了商水瑤的鴿子,那他也就不會跟著追來這里,天天靠喝酒打發時間。

又灌了口酒,「別瞎想了,他是守信的人。」

「不過,鳩明夜要是走了,你怎麼辦?軍營里可是不準有女眷的,頂多是偶爾請些歌妓什麼的助助興,但也不能長待。」

對于商水瑤萬分認真地問出的這個問題,沈落霞迷惑地看著他,商水瑤眨眨眼,也有點期待地看著她,好像指望她能給出什麼答覆似的。

兩人大眼瞪小眼,好像都在等著對方能給自己一個解釋,可沈落霞什麼也說不出,只是心里空蕩蕩的,每次想到那個人要走了,要去很遠的地方,她就會變成這樣,好像整個人都完全失去了方向、希望。

她只知道,他們要去的地方是邊關戰場,那不是一般男人想去就能去的,去了就能發揮作用的,他們都不是一般的男人,身上肩負的責任也不是能輕易被超越的,所以他們一定要走,她只要清楚這點就夠了。

「商少爺,大家喝得高興,你別只跟頭兒一個人說悄悄話啊,今天不給我們吹曲子了嗎?」那邊有人喊。

「吹什麼曲子?」沈落霞感到新鮮,這些個粗人也懂得賞文听曲了?

商水瑤答應著那邊,從懷里掏出一支斷笛,對她眨眼一笑,意思是她只管看著就好。

他詢問大家今天要听什麼,那邊你一句我一句,全是些風雅的曲子,一時間沈落霞還以為自己是到了哪個秀才們聚集的會所,看來這些天商水瑤沒跟他們白待,還真教了大家不少東西。

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選曲中,商水瑤已經把笛子放在唇邊吹奏了起來,大家全都閉了嘴,喝著自己的酒,听他的曲。

那曲子沈落霞不曾听過,但她覺得那曲調很適合此時的夜。

「難得今天頭兒在,頭兒也表演些什麼吧,不能把風頭總讓給商少爺一個啊。」又有人鼓動。

「別鬧,我哪懂這些東西。」沈落霞有些窘。

「又沒讓你也學著吹笛,頭兒你以前都會舞刀助興的,咱們已經好長時間沒見著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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