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笑聲再次傳來,讓林琳羞得恨不得在床上打滾了。她怎麼會突然因為他的背影看起來很孤寂,就沖動的說好了呢?完了!要是被爹知道,她一定會被打死的。
羞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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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討歡心的方式一開始錯了,但岳翡知道後馬上修正方法,一天帶上一本書,偶爾陪著林琳在中庭讀書。
真的是讀書,岳翡翻開那些游記,逐字念給她听。
林琳本來還很不好意思,不過他的聲音真的很好听,讓她漸漸沉迷,而且他在念游記的同時,若是這個地方他曾經去過,他就會補上一些書上沒有的內容,比她自己看書還更有趣。
兩個人的感情也在這樣日日相處之中加深不少,別院里的人全都樂見其成。而本來只能躺在床上的林琳,傷勢也漸漸復原,除了腿上的傷令她走路還有點跛之外,其他的外傷和內傷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剩下的就是慢慢把流失的氣血補回來。
早在日子轉熱之前,岳翡就讓宮女整理水榭旁的院子,讓林琳住進去,他則住在湖的對岸另一座水榭院子中。
兩座水榭之間有一道九曲小橋連接,一旁還有一座寬敞的石亭,四周以青色薄紗當酌礎幕遮掩。
水榭旁的湖泊一直都是活水湖,種滿了夏季盛開的荷花,以竹管鑿洞引湖水由上往下經過水榭的瓦片,自然一直有水遍布近整座水榭,比起用冰盆,這樣的降溫方式更加有效。
林琳深深覺得,這個地方雖稱為別院,但規模大小都可以說是一座小別宮了,但她不知道的是,之所以叫院,是因為皇帝把這座小別宮賜給了岳翡,成了岳翡私有物,不能以宮定名。
看著窗外落下的水幕,林琳舒坦地吁了口氣,這可是她來到京城後,第一次不怕夏天,而且她覺得古人的智慧果然不容小覷,這水也不是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放的,兩個時辰放一次,落下的水又被土地給吸收,變成了地下水回到湖泊的水道里,一整個循環也不會浪費,只要在房里擺上一盆冰,一整天都能很涼爽。
轉頭看了一眼放在房里的西洋鐘,她覺得有點奇怪,往常這個時候岳翡已經過來陪她了,想到他,她臉上的笑意不由得染上甜意,而她頭上的流蘇簪隨著她的動作輕顫,一只銀色的蝴蝶在她發間輕盈地晃動著,一旁還有細碎紅寶石做成的銀絲流蘇,這是他送給她的禮物之一。
哪個女孩不喜歡漂亮的衣服首飾,林琳也不例外,尤其是收到喜歡的人送的東西,心情會特別好。
岳翡好似要補足之前的失誤一樣,每天除了念書給她听,還會補上一份禮物,昨天就是這支特別的流蘇簪,前天則是緙絲所制的粉紫色衣衫,大前天則是一本閑陽居士的親筆游記,也不知道他從何得來,但她很喜歡。
原本她只是想試探看看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沒想到他這麼細心又溫柔,讓她對他的心思,也變得有些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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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翡不是不去找林琳,而是他被皇兄召進宮里,同被召來的還有現任國師蘭璿與天龍軍統領高昀,幾人此時都在御書房里。
與一般所想的不一樣,皇帝所掌管的天龍軍與壽王掌管的火鳳軍表面上看來是暗軍,但其實天干地支各子隊的隊長或統領,都被分派在不同的將士兵種之中,除非手持龍鳳雙玨,否則是無法調動的。
調查並不是很順利,不論是闖進翰林院持手雷的黑衣人,還是刺殺仁恩郡王跟彭大人的逆賊,還有意圖擄走林琳的灰衣人,這些人都查不出絲毫的線索,就如同黑夜中冒出的幽靈一樣,消失在黑夜里無影無蹤。
朝廷表面上似乎一切平靜無波,私下卻有種暗流涌動。
許多跟前朝,尤其是跟前朝皇族關系密切的臣子,在皇上的暗示下,不是調派出京,便是報病休,幾個與前齊有關的降將,更是紛紛閉門謝客,時常在外流連的也全都叫回來或送到鄉下去了。
「這麼多天了,研究出什麼了?」皇帝問道,林琳交上的地圖就放在他身前的桌子上。
「這地圖應該不完全。」國師蘭璿研究了這麼多年的堪輿之術,也曾隨前任國師游走天下,地圖上的地理位置和現在的地方完全對不上,就算幾百年過去,山川河水再怎麼變化,也不可能變化這麼大。
「不完全?」岳翡陷入沉思,林琳告訴過他她是怎麼發現這張地圖的,而且其他本書中都沒有另外的發現,「後面這首詩呢?」
「這首是藏頭詩,這幾句湊在一起,是湊出了一個地方I關山渡馬凌。」蘭璿回道。這詩至少看得出來是在指關山渡這個地方的馬陵坡,據說齊太祖是在那里起義的,只不過馬陵坡這個地方可不小,而且這張地圖跟馬陵坡的堪輿圖也對不上。
「里面的內容呢?」查了那麼多天就這些?岳翡很明顯朝蘭璿拋去不屑的眼神。
「該不會另一份地圖在兩個王府之中?」岳翡猜想,李王跟關王曾經跟隨太祖打入京城,有些封賞里混了前齊的物事是很正常的。
「朕問過了,李王與關王府中都無相關的書本資料,朕讓他們多注意點,別讓有心人趁這個機會把邊境的安危給擾亂了。」皇帝對這些逆賊感到頭痛,同時又感到巨大的威脅。
在穩定的太平之世下,這些前朝逆賊居然有本事隱藏得那麼好?這讓他煩惱不已,他已經四十了,他曾答應過皇後,等太子成長起來,他就要陪皇後去游歷天下,在他退位之前,至少要把這些亂事給掃平,留給太子一個穩定的大半。
「算了,你好好保護林姑娘便是,你身上的傷都沒事了?」皇帝現下擔心的是林學士的女兒,目前為止,會翻譯這種文字的就只有林姑娘而已。
「嗯,放心吧,別院里已經安排了不少替身。」岳翡點頭,只是內心覺得光是逃避並不是辦法,總是提心吊膽。
皇帝不愧是把他從小帶到大的人,光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你不用擔心,過些日子就會有解決的方法了。」
既然皇兄已經有主意了,岳翡也不多話,幾人又討論了一番後,退出了御書房。
蘭增挑了挑眉,細看了一下岳翡兩頰的紅暈和眉角,「恭喜你啊,終于有個不怕死的出現了。」還以為這家伙得孤家寡人一輩子,沒想到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上天倒是自有安排。
岳翡听他這麼說,臉色一凝,冷冷地瞪著他,「你這張嘴就不能吐點象牙嗎?」什麼不怕死,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先吐個象牙給我看看。」蘭璿壓根不怕他,眼楮瞪得比他還大。
可惡!岳翡是丹鳳眼,蘭璿是大眼楮,他瞪輸了!
苞在後頭的高昫覺得頭好痛,國師跟王爺互罵彼此是狗該怎麼辦?還有,能不能讓他先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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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
看著房里的西洋鐘,林琳有點納悶,「彩雲,王爺今天不過來嗎?」
都已經快到用晚膳的時間了,平時岳翡大概早上九點、十點就會到她的院子陪她讀書或下棋,一起用過午膳後,還會陪她到院子走走,然後他會去處理他的事,等到她午覺睡醒才又過來陪她說話,直到晚膳前才會離開。
可是今天怎麼這麼晚了都還沒出現?
「姑娘,王爺今早被皇上召回皇城,也許趕不回別院,還是要奴婢打發人去問問?」彩雲也是方才才知道王爺早上就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