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豫白不發一語的瞅著她。
嚴妹窗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難道不是這個道理嗎?」
半晌,秦豫白看起來很委屈的道︰「好吧,我們拉勾約定。」
「嗄?」
秦豫白也不管她的意願,強行跟她拉勾蓋印,「好啦,你的將來我作主了。」
嚴妹窗頓時傻了,不明白發生什麼事,為何她的將來他作主了?
許久,她還是沒有回過神,不過至少秦豫白不再糾纏不清,她都快招架不住了。反正回到京城他應該也沒有閑功夫理會她,當然也不會在意她的將來如何。
若非清楚秦豫白不是一個她可以抓住的男人,嚴妹窗覺得自個兒一定會陷進去,瞧瞧他為她準備的馬車——車廂寬敞舒適,翻身打滾都不是問題。
她不能不承認他真是個溫柔體貼的好男人,又有潘安的美貌,這絕對是男神中的男神。
總之,這個男人若是有心追人,誰能抗拒得了不撲過去,那肯定是座石雕。
所以如今她只能一次又一次自我惟眠,「嚴妹窗,其實你不是人,你是石雕。」
可是,車廂再大再舒服也比不上床鋪,再加上旁邊有個桔香,想翻身又不方便,她根本睡不著,腦子不自覺的又繞著秦豫白打轉。
他們明明已經劃清界線了,為何他又要跟她扯些有的沒有的?他這樣擾亂她的心思是什麼意思?
想著想著,嚴妹窗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就在此時,打斗聲隱隱約約黏進耳中,當子不自覺一僵,豎起耳朵再听仔細,真的是打斗聲,她趕緊坐起身。
雖然知道此行危機四伏,但是這幾日很安穩,她總覺得危險還在遙遠的地方,漸漸放下警覺性想些有的沒有的,沒想到一轉眼之間,刀劍近在咫尺,她終于強烈感受到生死可能就在一線之間。
听著外面的打斗聲,她無法靜靜等待,小心翼翼靠近門邊,悄悄推開車門探出頭,正當此時,與敵人對戰的秦豫白突然轉頭看向她,眉眼充滿殘酷的冷戾,完全不是她認識的秦豫白。
她揉了揉眼楮覺得自個兒一定看錯了,這只是一時的幻覺,可是秦豫白又不可能站在那兒再讓她仔仔細細看一遍,他忙著跟敵人戰得你死我話,不過從他斬殺敵人的凶狠,分明就是剛剛見到的那個男人,與她認知中的秦豫白南轅北徹……
她感覺身體微微顫抖,她曾看過有關雙重人格的文章,和他一對照,腦海無來由的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是雙重人格?
她始終深信一件事,世界上沒有人完美無缺,可是秦豫白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很不真實,若說他內心住著凶殘至極的另一個人,她反而覺得他變得正常了。「姑娘,發生什麼事?」桔香帶著睡意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回過神來,嚴妹窗退回來,低聲道︰「敵人來襲。」
桔香瞬間清醒過來,急急忙忙便要往外沖,「我出去幫忙。」
桔香自幼跟著尹成練武強身,也懂得一點拳腳功夫,因此尹成讓她跟著嚴妹窗搭一輛馬車。
嚴妹窗伸手拉住她,「他們應付得來,我們出去反而給他們添麻煩。」
桔香瞥了她一眼,「姑娘留在這兒,我出去幫忙。」
嚴妹窗很不服氣,「你不過是三腳貓功夫,哪是外面那些人的對手?」
桔香正想為自個兒辯解,一把利劍從窗子刺入,還好桔香反應夠快,將嚴妹窗推倒壓在身下。
嚴妹窗覺得心跳得好快,決定以後再也不要嘲笑桔香只有三腳貓功夫,不過念頭一轉,又是一把利劍刺進來,桔香反應機靈的抽出隨身短刀刺向對方的手背,對方顯然沒有料到車廂內的人會反擊,不敢再進攻,可中下一刻換成車廂遭到襲擊。
桔香將刀子刺進車廂用以糗住身子,空出來的另一只拉住嚴妹窗,而嚴妹窗也試著抓住東西不讓自個兒成了破布女圭女圭,只是一次又一次翻轉還是免不了受到撞擊,還好很快就停住了,此時外面的打斗聲也停住了。
餅了一會兒,簫河的聲音傳進來,「嚴姑娘還好嗎?」
「我們沒事,你們呢?」嚴妹窗和結香隨身帶上自個兒的包袱,一前一後爬出來。兩人看起來相當狼狽,可除了擦傷倒是沒什麼大事。
「我們也沒事,不過我們必須上路了。」簫河手臂上遭人砍了一刀,不過他顯然沒有放在心上,只是用塊布簡單的纏裹。
嚴妹窗看了車廂一眼,車廂倒還完整,可是輪軸變形了,唯一慶幸的是,原本拉車廂的兩匹馬被解下來了,現在跟其它馬兒在一起,要不,敵人攻擊馬兒,馬兒就拉著她們沖進山崖了。
「嚴姑娘會騎馬嗎?」
嚴妹窗點了點頭,也許是過去多年逃亡的經歷,父親堅持嚴家的孩子不能不會騎馬,「這會兒就要上路了嗎?」
「對方可能沒料到我們如此難以應付,此次派出來的人不多,若是他們賊心不死,傾巢而出,我們只怕逃不了,還是趕緊離開。一旦進了城鎮,他們就不敢大張旗鼓的擊殺我們。」
「我知道了,上路吧。」
此時簫齊已經牽了兩匹馬過來,嚴明下意識尋找秦豫白的身影,不過,全部的人都到齊了,唯獨不見他的蹤影。
「我們先走,公子和簫允留在這兒斷後。」簫河顯然看出來她在尋找秦豫白。 雖然不放心,但這會兒由不得她,還是趕緊上馬離開此地。
第十章 現出第二人格(2)
他們到了城鎮、住進客棧已經是隔日申正了。眾人飽餐一頓,便各自進了房間沐浴淨身歇下了。
嚴妹窗躺在床上,還想那個令人顫抖的秦豫白真的是雙重人格嗎?關于思覺失調,又稱作人格分裂,她知道有兩種情況——其一,分裂出來的人格之間知道彼此的存在,稱為「並存意識」,如果並存意識較好的,他們甚至可以內部溝通或進行內部會議;其二,人格之間並沒有察覺彼此的存在,這會導致嚴重的「遺失時間」現象。通常在此分裂現象開始時,原本的人格並不知道︰「他」或「他們」的存在,所以即使患者發現自己的記憶有截斷的現象,也無法知道自己有多重人格。
翻來復去,嚴妹窗怎麼也睡不著。就她所知,理論認為多重人格與童年創傷有關,因為此時正是人格的形成階段。當受到難以應付的沖擊時,患者以「放空」的方式,以達到「這件事不是發生在我身上」的感覺,這對長期受到傷害的人來說,或許是必要的。
換言之,秦豫白是在童年受到很大的傷害,才會生出另外一個人格。
嚴妹窗覺得自個兒很需要透透氣,索性起身套上外友,悄悄出了房間去了院子,沒想到會偶見秦豫白。
她一時怔住了,竟不知如何開口。
「昨夜是不是嚇壞了?」秦豫白的眼神很溫柔。
「我什麼也沒看見。」嚴妹窗直覺的反應道,可是下一刻她就意識到自個兒說溜了嘴,連忙用雙手捂住嘴巴。
秦豫白溫潤的眸子出現一種淡淡的憂愁,「我明白你的心情。」
她連自個兒的心情都不明白,他哪會明白?她什麼也沒說,因為她只想將昨夜所見的秦豫白視為幻覺,只能道︰「我累了,要回房安置了,你也早點歇下。」
秦豫白靜靜看著嚴妹窗落荒而逃似的跑回房間,過了半晌,他的眼神轉為陰冷而張揚,「這個死沒良心的丫頭,若非我護著,這會兒你早成了一具破爛的尸首。」
半晌,他唇角邪惡的上揚,「也不知道這丫頭哪兒好,他竟然如此上心,真是個沒出息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