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要走?」他真當他還是能對她耀武揚威的丈夫嗎?
「你……」他氣到發抖的指頭幾乎要指到她鼻頭。
素手一撥,撥開眼前的障礙物。「飯館是你開的嗎?」
「……」當然不是,他哪來的本錢在是城開館子。
「還是你在里面有分子?」
錢平南瞪大了雙眼,鼻孔呼呼噴氣。
「還是你跟東家有一腿?」好南風也是美事一樁,文人雅事愛風流,醉臥膝上誰人知。
「你在胡說什麼……」孩子都生了兩個,新妻肚子里揣著一個,他怎麼可能喜歡男人!
「既不是東家,又不摻分子,和飯館八竿子打不著關系,你和我都是客,哪有客人趕客人的道理,你以為你一個小小的秀才就能頂破天了嗎?率濱之土皆為皇王,難道你已經無法無天的當起土皇帝?」
喬立春一針見血地說道。
第六章 教訓那對狗男女(1)
「相公,她是誰?」
滿含妒意的嬌音令人起了雞皮疙瘩,雖是刻意放柔了的嬌嗲軟音,還是能听出冷然和惡意。
「她……呢,是無關緊要的人。」錢平南硬著頭皮無視看向他的兒子,小心的扶著嬌妻。
「既然是沒關系的人何必和她多費口舌,我們自個兒找位置坐下就行,別被什麼來路不明的窮親戚給攀上。」瞧這一身的寒酸味,給她清恭桶都怕她手不干淨。
「還不是怕礙你的眼,你肚子里正懷著我們錢家的寶貝心肝肉,我擔心有不好的事物沖撞你。」還不快走,真要我叫人趕人嗎?錢平南眼神惡毒的暗示前妻趕緊離開,別逼他動手,否則到時難看的就是她。
被哄得開心的段錦如掩嘴咯咯笑,小臉嬌紅,一手放在小骯上,顯示她的嬌貴。
「娘,爹為什麼說那個女人的肚子里有寶貝心肝肉,寶貝兒不是我和哥哥嗎?」哥哥是寶哥兒,她是貝姐兒,合起來是寶貝兒,娘說的。
為什麼會有兩個寶貝兒?
「爹?!」
面色一沉的段錦如倏地停下腳步,轉頭看向綠祆紅裙的小女娃,她眼中的訝異被冷意取代。
兩個娃兒雖有七分肖似其母,也有一、兩處看得出是錢平南的影子,仔細一端詳不難看出他們是誰家的孩子。
「娘子,你不是餓了嗎?快來入座,為夫的點了你最愛吃的菜色,趁熱吃才不會失味。」極力粉飾太平的錢平南趕緊招呼妻子坐下。
他最怕的就是兩人踫了頭,還偏偏巧了,同時選中這間飯館,一前一後的入內,讓他想攔都攔不住。
當初他想休掉元配的舉動就是對段錦如最大的誠意,好讓新婦一入門就成了正妻,雖然後來休書變成和離,妻子還是順利入門,後院一人獨大,再無其他人讓妻子看了心煩。
沒想到天算、人算都不如神來一筆,該來的人都來了,堵得他一口心頭血都要往外嘔了。
「不急,相公,你先來說說這是怎麼回事,為何有個孩子喊你爹?」他的孩子只能由她的肚皮生出來,誰都沒有資格搶走她兒子的位置。
還沒出生,段錦如已認定月復中胎兒是男胎。
「這……呃,她……她亂認的,胡亂喊爹,我沒見過她。」他矢口否認,不認親生女兒。
「是這樣嗎?」她冷冷一笑。
錢平南冷汗直冒,點頭點得急。
「娘,他不是我爹嗎?」明明是爹呀!喬雅音一臉困惑f喬立春似笑非笑地晚視滿頭大汗的男人。「他說不是就不是,哪天死于非命了人。「他說不是就不是,哪天死于非命了也用不著為他送終。」
她還樂得女兒不認父親,省得日後有人跟她搶。
「喔!」原來是她認錯人了。
喬雅音有些失望,其實她想要有爹的疼愛,像隔壁的韓叔叔,會把她抱高高,摘花兒給她玩。
「你說誰死于非命,有這麼詛咒親夫的嗎?」居然咒他死,這女人太惡毒了。
「你是我丈夫嗎?」真可笑,都和離了還作春秋大夢,若他還是她夫婿,此時已是一壞黃土。
殺人對她而言是探囊取物,小菜一碟,戰鐵蘭殺過的人足以堆成一座山。
「你……」錢平南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
「相公,你有兩個妻子嗎?」當著她的面也敢和這個賤人眉來眼去,他還有把她放在眼里嗎?
一听見妻子軟綿綿的嬌聲,錢平南在心里暗喊了聲糟,訕笑地回過頭來哄妻子。「我哪敢有二心,唯有你才是內心所系,沒有你我有如行尸走肉,活著猶如已死。」
喔!原來他是這麼哄女人,難怪有不少傻女人上當。喬立春在心頭同情,這年頭眼瞎心盲的還真不少。
「那她到底是誰,我要听實話。」她不允許一個可能的情敵存在,誰想跟她搶丈夫她就將誰挫骨揚灰。
「這……」他遲疑了一下,耐不住妻子施壓的目光,終于吐實。「她是……她是喬立春,我的前妻。我們不相配,所以分開了,她哪及得上你的萬分之一,你是光芒萬丈的明珠,她是深埋地底的沙礫,跟你無法相提並談。」妻子能在功名上對他有所助益,前妻有什麼。
真是沒志氣,這卑躬屈膝的吹捧叫人看了很不屑。喬立春在心里不齒前夫的奴才行徑,他到宮里當太監還比較合適,保準哄得娘娘們賞他一頂狗頭帽戴戴,獎勵他夠諂媚。
「原來是那個賴著不走、要用銀子打發的下堂妻呀!今日終于得見廬山真面目,不過爾爾。」就這姿色也敢跟她斗,早早下堂去才是好去處,省得自慚形穢,無顏見人。
「爾爾也好過趕著搶別人丈夫的,敢問新少女乃女乃是嫁不出去嗎?連這貨色你也看得上眼,千催萬催地急著入門,讓人以為你等不及了。」
喬立春意有所指地看向她微隆的肚皮,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是怎麼一回事。
「你才是沒人要的棄婦,瘋狗似的見人就咬,我可是明媒正娶、八人抬的花轎抬進門的正妻。」段錦如氣呼呼的喘著氣,指尖掐著身邊的丫頭。
「別動怒、別動怒,小心動了胎氣……」兒子乖,別鬧你娘,你要平平安安的出生,有爹娘寵你。錢平南喃喃低語著看著錢平南小心翼翼的護著新婦的肚子,喬立春不疾不徐的輕笑。「虧得令尊還是縣令,他沒教過你當朝律法嗎?頭婚才是元妻,為正室,和離過再娶是二婚,雖有正妻之名卻是個繼室,你永遠是當老二的命,不是大老婆。」
「你……你說什麼……你竟敢……」
竟敢當眾人面說出來!
想她堂堂縣令之女居然屈居別人之下,這是她心中的痛,一個「繼」字帶給她不少屈辱,是以她最恨人提,不想這賤人還當眾提!可恨!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和你爭正不正妻的位置,這男人是我不要的,讓給你吧!希望這個軟骨頭的二手貨你用得順心。」她才該感謝她肯接手,要不然她還沒法和離。
想休了她?就憑這對奸夫婬婦也配?!
「什麼二手貨,你在胡說什麼……」
錢平南漲紅臉的大吼,他錢家不要的媳婦竟然敢大放厥詞。
二手貨,二手貨,二手貨……蜂涌而來的嘲笑聲幾乎要將段錦如淹沒,她眼前一片黑,氣到一口氣按上不來。「她……摑嘴,我要她跪著磕一百個響頭跟我道歉!」
「小姐……少女乃女乃,這里不是咱們縣……」縣老爺的管轄,才能由著小姐任意妄為的整消人。
丫頭的話才說了一半,正在氣頭上的段錦如反手給她一巴掌。
「我叫你做就做,還敢有二話。」得罪她的人不會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