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頭一動,許久後才發出聲音︰「你……是來找我的嗎?」
「我是來找你算帳的!都是你啦,現在每一個去店里的人,都是去看裝潢的,都是逛的人多、買的人少,害我被公司罵!」實際上,店里的銷售量好得不得了,她說要請年假,部長還以為她是藉機辭職,說要給她加薪,讓她覺得編這種謊真是罪過、罪過。
可她困倦的臉看上去委屈味十足,朱銘燁哪里還有工夫分析真假?他呆呆地愣在那里,像是在努力想該怎麼安慰她,或彌補她。
範若軒這才察覺,他好像時常都會突然這樣定住,然後說出一些能氣死人的話。難道說,這就是他所謂的「不擅與人交際」?他是個害羞又靦腆的人?她還是不能相信。
「怎樣,看到我在你床上很奇怪嗎?」
「沒有。」有也不敢說。
「那我要睡覺了。」她被子一蓋,不再理人。
朱銘燁心中七上八下,這里是他的房間吧?那按理說,他應該是可以睡床的吧?她說她要睡覺了,可沒說不允許他睡在她旁邊……
朱銘燁望了望遠處的沙發,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那明天再說好了,先休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跟誰說話,戰戰兢兢地掀開被子,想著只要她一動,他就立刻跑得遠遠的,去睡走廊都行,只希望她不要一氣之下又走了。
被子掀開一個小小的角,她沒動靜;他貼著被子繼續慢慢地鑽進去……還是沒動靜。
這、這是允許的意思嗎?朱銘燁受寵若驚,花了足足三分鐘時間,才算是以躺棺材的姿勢,躺在了床的一邊,又花了一分鐘,才把被子蓋好。
天啊!他深吸口氣,這該不會是他思念成災產生出的幻覺吧?或者其實他已經在某地睡著了,現在的一切只是作夢?
好想模模她、踫踫她,看看是不是真的軒軒。
但是他告訴自己不能再想了,再想的話會出大事!他並不是只把她當成上床的對象而已,他提醒自己要有點志氣,不然會讓她更討厭。
但是範若軒哪里睡得著?感覺到他就在自己身邊,渾身散發著搏斗般的殺氣,她能睡著才怪!
她是不是嚇到他了?當顧伊欣說有辦法讓她進他的房間時,她這大膽的主意也把自己嚇了一跳。
可她還是這麼做了,這個膽敢拋下他,又獨自在外國神傷的男人,她實在太想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麼;她的感情,她實在是不想再從旁人的口中得到答案了。
打定主意,心里給自己打了打氣,範若軒一個翻身,她看似隨意,實際技巧十足;在那一壓之下,他已呈平躺,而她則疊在他身上,成了朱銘燁的被子。
他被駭住,等全身的感知再回到身體里,他身上有個軟軟香香的小女人,正以她拙劣的技巧咬著他的唇,試圖撬開他的嘴一樣,舌忝著他的唇邊。
她的頭發掃著他的面頰,讓他從外到內地癢了起來、燒了起來;她兩腿分開在他身體兩側,根本是騎在他身上,他的手一抬,便踫到她柔滑的大腿。
竟然是大腿!她、她……她怎麼沒穿睡褲!
腦子完全渾沌了,朱銘燁想他今天是不是吃了被下過藥的東西,不然怎麼會看到如此美妙的景象,他又怎麼可能抵擋得了?
他雙掌掐起她大腿的細膩柔滑,她一個吸氣,他藉此侵入她馨香的小口,直接探入最深,挑弄著她的小舌,直到她心音急促,口中發出嗚咽的悶哼。
一個長長的吻後,她小手撐著他的胸前,坐立起來。
他的眼色頓時深邃,無法相信眼前的女人真的是範若軒。
她雙腿大開坐在他的小骯處,被他吻腫的唇瓣嬌艷奪目,迷離的雙眼中不再只有對他的不滿,而她的身上,竟然只穿著一件他的襯衫!
那對她而言大了幾號的襯衫,松垮垮地自她肩頭滑下,因那襯衫的頭幾個扣子根本沒扣,不只她縴細的肩頭,就連她滑圓雙峰的上緣,也完全曝露在空氣中。
絲制白襯衫,襯著她白玉般的肌膚,像能反射出耀眼的光,而他已被刺得眯起的雙眼。
他想要她,他太想得到這個小女人,就算他不是很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他可以單方面地把這看成一種恩惠嗎?
「軒軒,你想要我怎樣?」雖然這麼說著,手已經順著她的大腿扶上她的細腰,在她腰後輕柔地摩挲,帶起她微微的戰栗。
他的睡衣早在揉蹭中大敞,她溫暖的手按在他灼燙的胸肌上,舒服得讓人想嘆息。
「這樣……」她細細的指滑過他勻實的胸肌,如一張上好的絲絹。
她從來沒見他去健身過,他這個人,總是喜歡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下工夫,把什麼事都藏在背後、藏在心里。
听著教人害臊的喘聲自他口中發出,不敢相信她竟然如此主動,既然如此,他又怎麼能客氣?
……
他可以給她全部,只要她肯要……只要讓他弄懂她為何總是口是心非,折磨著他強裝自信的心,他有多害怕失去她,她是永遠都不會曉得的。
朱銘燁控制不住地要她,一次又一次,直到天光大亮,直到她在他的懷中昏睡過去。
他吻著她濕紅的小臉,抱著她,那麼緊,怕一醒來她又要不見似的。
***
第10章(2)
可是他的計策並沒有成功,在陽光明媚的正午,範若軒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到坐在她旁邊的他。
第一句話還是︰「你說你那時不是在裝,可你已經將我的照片放了三年。」
「你……」朱銘燁一愣,別扭地扭過頭去,「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只知道你是誰的表妹、知道你笑起來的樣子,只是那樣而已。」
「可你那時表現得那麼冷漠!」
「看到你突然出現,我都嚇傻了,當時只是想著不能讓你走,但一直想不出什麼好辦法,我的態度真的很糟糕嗎?」
「你被嚇傻了?」她回想再回想,被那雙瞪死人不償命的眼嚇傻的人是她吧!
朱銘燁還很理直氣壯,「當然了!我一直都想見見你,好不容易有一個機會,滿腦子都想著怎麼給你留下一個好印象,誰想到你就那樣突然找上門來,打亂了我所有的計劃。」
她裹著被子,撲到他身上,「那你還說我像聖誕樹?」
「你那時的樣子本來就很像。」
「可惡!」她揚手要給他嘗嘗苦頭,手卻被他反握。
「軒軒,你不生我的氣了嗎?你來找我,表示你願意跟我這種可惡的人在一起,是不是?」
一提這個,範若軒不悅地抽回手,瞪著他,「誰要跟你在一起?一直都只是你在自說自話而已!說喜歡我的人是你,毫不留戀就走掉的人也是你,我以為你把我的照片還給我,就是說明我們以後都各走各的路,兩不相干了!」
「跟你兩不相干?你是我花了三年時間才有勇氣去見的人,你說我會那麼做嗎?」
「誰知道?也許你看到本人後,發現我和你想像中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一回事,那個能讓你覺得很有靈氣的女人,只是個平面而已,我有什麼好的?你甚至說不出來我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說到這,自己都覺得有道理,不禁又有點傷懷,「你所執意喜歡的,就只是那張照片而已吧?」
朱銘燁嘆了口氣,模模她亂翹的頭發,「我確實也不是沒這麼想過,照片就只是照片,這個道理我也明白,所以知道能見到你時才會那麼忐忑;但當我推開門,見到站在門外的你時,我就知道那種擔心完全是多余的,我好想踫踫、模模那棵小聖誕樹,她是如此新奇的存在,比平面還要來得鮮活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