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又不是囚犯,只是出來走走逛逛,干啥派那麼多人跟著!」雪清靈大搖大擺走著。
蘭兒快步跟上。「向管家只是怕我們找不到路,而且你買那麼多東西,也要人提,總不能都讓我一個人提,我可提不動。」
「呵,你以為我真想買東西,那些我才看不上眼。」她只是想把家僕耍得團團轉,趁機開溜罷了。「要真找不到路,找個人問不就得了。」
「也是。」蘭兒想,這兒的人應該都知道六王爺府在哪兒。「少爺,你別跑,你要去哪兒?」
「再不跑,等會僕人就追上來了,你以為他們會不管我們?」說罷,雪清靈一徑地往前跑,邊跑邊回頭喊道︰「蘭兒,你快點,跑丟了我可不管你。」
未注意前方狀況,一匹快馬朝她奔來,蘭兒嚇得大喊,「少爺,小心有馬!」
雪清靈一回頭,嚇得忙不迭跳開,馬兒受到驚嚇前腳高高抬起,坐在馬背上的人險些跌下,還好他似乎挺能馴馬,拉扯韁繩,穩穩地控制住焦躁的馬兒。
馬背上的人惡瞪了她一眼,但她反倒惡人先告狀。
「喂,我說你呀,這街上人來人往,你騎馬騎這麼快,是想撞死人呀你!」
馬背上的人原是瞪著雪清靈,但愈發覺得「他」頗眼熟,表情變得有些復雜。
雪清靈似乎也認出他來,鳳眼一瞠。「你、你,我認得你,你就是那個……」
這時僕人遠遠地已看到她,高喊道︰「王少爺——」
聞聲,雪清靈一驚,這會她還不想回去,當下不假思索,立刻跳上馬背。「快走,有人在追我!」
見真有人追來,男人立即掉轉馬頭離去,動作之快,令蘭兒一時傻住,只能眼睜睜看著主子上了馬背,回過神,才恍悟主子跟著別的男人跑了。
「少爺、少爺,回來呀……」追跑了一段,喘吁吁地跟不上快馬,她一臉緊張。
「王妃怎跟那男人騎馬走了?那人是誰?」僕人追過來時,王妃他們已策馬狂奔離去,壓根沒見著騎馬的是何人。
蘭兒一臉慌,一徑地搖頭。「不知道,我不知道……」
「快回去告訴向管家。」驚覺王妃可能被人擄走,事態嚴重,僕人立即掉頭回府。
第2章(2)
新婚才三日,卻已是第二回被向管家到尋歡樓急請回府的南宮曜日,一張俊臉垮著。
「王爺,王妃被人擄走了!」
向管家在尋歡樓是這麼跟他說的,可他回到家,蘭兒卻跟他說︰「王爺,公主跟別的男人跑了。」
「跟別的男人跑了?」狹長的黑眸陰鷙地眯起。
這個消息頗令人不悅!雖說他壓根不在乎那根粗草,至今也尚未圓房,可名義上她畢竟還是他的六王妃,光天化日下,她竟跟別的男人跑了,這話要傳出去,他又再度瀟灑不起來。
這株粗草,難道就不能安分守己一點,非得三天兩頭給他找麻煩不可!
蘭兒的話嚇壞一干僕人,向管家更是緊張的對她搖頭。也許是國情不同使然,這北國人說話,還真是直白得令人不敢恭維。
發現大伙一臉驚懼,跪在地上慌得不知所措的蘭兒立即改口,「不是,我是說王妃被一個男人騎馬帶走了。」
「可有看清那人的面孔?」南宮曜日問。
她搖頭。「當時我只顧著看馬兒還有王妃,那馬兒差點撞上王妃,後來僕人追來,我顧著看後頭,再回頭,王妃已坐上馬背走了……」弄丟了主子,她心慌意亂,努力回想當時情形,可再想不起更多了。
「王爺,西榮已帶人出城去尋找。」向管家稟報著。
「多久了?」南宮曜日沉著一張臉,這人要弄丟,萬一出了什麼大事,他就真的頭痛了。
「半個時辰了。」
「再多派些人去找。」
「是。」
南宮曜日坐在椅子上沉思,雪清靈甫來到南國,應該沒仇人才是,他雖不敢說自己八面玲瓏,可他平日與人為善,又頗有耐性,不至于得罪誰,自然也不會有人抓他的王妃威脅他什麼的……
他猜,肯定是那粗草玩野了,也不看對方是誰,就跳上人家的馬跟著人家走,可若是正常人,應該會趕她下馬才是,畢竟她又不是天仙美女,美得令人起歹念,何況她還是著男裝……
輕喟了聲,無論如何,她還是不能出一丁點事,要不,他如何向北國王交代。
坐立難安,他倏地起身道︰「向管家,把騰雲牽出來,本王要親自去找人。」
這令人恨得牙癢癢的粗草,要讓他找到,確定她是玩野了,他非得、非得好好打她一頓不可!
雪清靈和男人一同坐在馬背上,馬兒跑了好一段路,彎上山後不久,兩人來到一間小木屋前。
「這是哪?你家?」雪清靈輕巧地跳下馬,環顧四周沒其它住戶,正感到納悶,忽地一把亮晃晃的刀,架在她頸項間,「你這是干啥,想殺我?」
男人神情凝肅,想殺他,卻又礙于……
她才不怕他,回頭緊瞅著他。「我可是救過你的命,你不會連救命恩人都要殺吧?」話落,她又心虛的補了句,「雖然是我害你受傷的。」
她認得他,大約一年前她不知為了什麼緣故和父王吵架,負氣之下未帶任何隨從便獨自出外打獵,那天,她火大的見兔打兔、見鷹打鷹,最後還一次三箭齊發,原先是要射一頭鹿,誰知他突然沖出來,箭沒射到鹿,卻射在他背上。
當下她心一驚,趕緊將他扶到最近的避雨草屋,她說要找大夫替他治病,他不準,還要求她不許帶任何人來、不許透露他的行蹤。
當時她覺得這人真奇怪,命都快沒了,還不許這、不許那,她猜他許是犯了啥重罪怕被抓,那她可不管,她傷了人,最要緊的是先保住他的命。
她答應不會帶人來,便自個兒去抓了藥又踅回,親自熬藥給他喝,見他暫時沒事她才放心離開,隔天她去探望,他人已不見了。
「不過你這人也真是的,我說不會透露你的行蹤就是不會,你傷還沒好,干啥急著離開,害我一度以為你被山上野獸吃了。」想到他因她受傷,也不知好全了沒,于是問︰「你背上的箭傷好了嗎?給我看看。」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他防備的退了一步,眼神猶豫了下,暫時將刀收起。「進去!」
「進去?」雪清靈會錯意,「噢,你害臊是不?一個大男人月兌個上衣有什麼好害矂,非得進去屋里才能月兌!對了,你應該是南國人吧,你當時跑去北國做啥?」
話才說完,她被重重一推,進到屋內,男人跟在身後,立即將門拴上,手中的刀又指向他,一臉嚴厲的問︰「你是北國人,到南國來做什麼?」
「是我先問你的,你都還沒回答我的話,怎反問起我來?」見他死不退讓,刀眼又向著她,她只好先回答,「好吧,我告訴你,我呀,是來南國做買賣交易的。」她也沒說謊,和親就是一種交易不是?
男人狐疑的看著他,不甚相信他的說詞。
「我說了,換你說。」
「安靜坐好,少惹我,否則我就殺了你。」
「你這人真奇怪,動不動就想殺人,殺人總要有個理由吧!」
男人被她惹怒,一刀揮向她頭頂,頂上帽子瞬間被揮落,長發流瀉,見她是個女子,他明顯一驚,她更是瞠目。
「喂,你真要殺我!」
「你是女人?」他不殺女人。
「我是女的又如何?」她的表情由驚轉怒,「你最好給我個理由,為什麼要殺我?」方才她若胡里胡涂地被他給殺了,她真會死不瞑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