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封信該不會就是他命人送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引他回來。
想通這一切前因後果,他當即大步走出書房,前往寢房。
來到房門前,他正要推開房門進去時,听見屋里頭傳來席珞的話。
「王妃想得如何?決定幾時要走?」
文靈菲正要開口回答時,就見閻玖央霍地推門而入,大吼道︰「不準走,你是我的王妃,除了留在我身邊,哪里也不許去!」
文靈菲怔愕地望著他。
他走到她面前,板起臉孔說道︰「我不許你走,听見沒有?」
「噢。」她呆愣愣應了聲。
席珞臉上閃現一笑,方才閻玖央過來時她便已察覺,因此才刻意這麼問文靈菲,現下看來已沒她的事,她悄悄退了出去。
見妻子白女敕女敕的臉上仍殘留著未干的淚痕,閻玖央抬起衣袖為她拭去眼淚,放緩了嗓音說道︰「方才的事是我錯怪了你,這一切全怪那尚雨陽居心叵測,以後你別再見他。」
見他臉上已沒了先前的怒容,還為她拭淚,文靈菲怯怯地開口道︰「可我覺得侯爺人很好啊。」她不明白他為何對尚雨陽有這麼深的成見。
「你別被他一派溫文爾雅的模樣給迷惑了,此人城府極深,又陰險狡詐,不是個好人。」
「是嗎?」文靈菲困惑地眨眼。
閻玖央在她身邊的椅榻坐下,將她摟入懷中,好言說道︰「你听我的就是,以後不要再與他見面,此人居心不良,想離間我們夫妻的感情。」
她不覺得尚雨陽有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方才分明就是他一回來便不分青紅皂白的胡亂罵人,怎麼會說是侯爺居心不良?
見她一臉懷疑地望著自己,似是不相信他說的話,閻玖央有些氣結,但又不好再發怒,想了想解釋道︰「這尚雨陽原想娶你,不意卻被我搶了先,于是他心生怨恨,因此想離間我們,破壞我們夫婦的感情。」
尚雨陽想向她求親之事文靈菲是知道的,不過因她只視他為尋常朋友,故而也沒太在意,此刻听他一說,再思及他今日看自己的眼神,忽然間有所領悟。
「王爺是說侯爺喜歡我,他因為娶不到我,心生怨慰,所以才想破壞我們?」
「嗯。」
「怪不得。」她恍然大悟。
「怪不得什麼?」
「怪不得他總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瞧我,原先我不明白,現下才知道原來那種眼神就是傳說中含情脈脈的眼神。」
傳說中?難道他沒這般看過她嗎?閻玖央抬起她的臉,努力將心里的情愫透過眼神傳遞給她,好讓她知曉什麼叫含情脈脈。
她眨眨眼,「王爺做什麼這般瞪著我看?」
對她的不解風情,閻玖央有些著惱,他分明已如此用力把感情傳遞給她,她竟然渾然未覺,還問他為何這麼瞪著她?!
這個遲鈍的傻丫頭!
他索性采用最直接的方式,用嘴直接傳情。
被他猛然吻住,她本能地摟住他的頸子。但他這次的吻來得好凶猛,強勢地佔領她的檀口,一點喘息的余地都不給她,宛如要把她整個人給吞進去似的。
她心悸得快要窒息,可又舍不得推開他。
他雙眼染著濃烈的,如此狂猛的吻已讓他無法滿足,他想要更一步地佔有她。
他稍稍離開她的唇,除去兩人身上礙事的衣物,見她眼神迷蒙的嬌憨模樣,他心生憐愛,也迅速高漲,他迫不及待地解開她的衣襟,月兌去她的衣裳。
……
待兩人喘息漸漸平復後,他輕輕吻了吻她,低聲向她道歉。「先前因為竹籠出了問題,我心情不好,才會遷怒于你,拿你出氣,是我不對,你別往心上去。」
治水的事進行得不順利,讓他心情不豫,又接到那封信,回來時更見到尚雨陽握住她的手,才會一時失控妒火翻騰,暴怒地斥責她。
「竹籠出了什麼事?昨兒個不是已投放一部分到饒江里了嗎?」文靈菲不解地問。
閻玖央將竹籠斷裂的事告訴她,並向她吐露自個兒憂慮的事,「……縱使日後築起堤堰,但若遇上洪水,只怕那竹籠會撐不了多久就被沖毀,如此一來,便無法起到分洪的作用,洪水仍是會漫溢到饒江平原,泛濫成災。」
知他原來是在為這事憂急如焚,才會情緒不好,文靈菲當下便原諒先前被他誤會的事。
她想了想說︰「只要把堤堰築得堅實牢固一點,也許就能擋得住洪水的沖擊了。」
「縱使堤堰能擋住洪水的沖擊,但那盛裝石頭的竹籠久了也會腐爛,一旦竹籠損壞,到時被大水一沖,那些堆棧的石頭便會四散開來,無法再聚攏成堰。」「這樣的話,就只能每次洪水過後都命人再修築一次。」
「每逢汛期過後便要派人修築,未免太過勞民傷財,我希望能想個一勞永逸的好方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文靈菲皺著眉很認真地幫他想著,但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見她為了自己的事而蹙眉思索,閻玖央滿眼柔色地抬手揉開她攏起的眉心。
「方才累著你了,先別想這事,好好歇會兒。」告訴她這些,不是想讓她為他想方設法,只是想讓她明白,他先前回來時為何會如此失控。
為人出謀劃策素來不是她擅長的事,尤其這還牽涉到治水這麼復雜的事,更不是她能想出來的,所以文靈菲也沒再為難自個兒的腦袋瓜,頷首道︰「嗯,王爺也別心急,我相信王爺一定能想出更好的辦法來。」
他點點頭,原本眉目間那抹陰郁已消失無蹤,俊朗的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容,與她相擁而眠。
第8章(2)
翌日,閻玖央前往白猴灘,方炯明發現前來上工的人竟少了三成左右,這可急壞了,昨日投入的竹籠全被大雷雨給沖毀,須再行投放,但人手遽然少了這麼多,只怕工期會嚴重延誤,無法趕在入冬前順利築成分水堤堰。
「……這些人因擔心水神發怒,會引來災禍,是故紛紛辭工,不僅如此,這些來上工的人也人心惶惶,唯恐會因此招禍。」
听完方炯明的稟報,閻玖央沉聲斥道︰「這世上哪里有水神,簡直是一派胡言!」
陳文泰也跟著上前,面有難色地稟道︰「王爺,附近一帶有不少人都在謠傳,說是因為投入竹籠,破壞了水神大人的棲身之處,若再不停工,恐將招致大禍,因此今日一早,附近便有數十位村民前來陳情,希望我們能停工,莫再投放竹籠,觸怒水神。」
閻玖央听見才短短一日工夫,流言便已傳開,導致人心慌亂,有些吃驚,按理,昨日才剛發生的事,不該如此快便傳得人盡皆知,除非有人暗中推波助瀾,蓄意散播謠言。
方炯明面露擔憂,「王爺,百姓中有許多人未受聖人教化,因此容易輕信神靈鬼怪之說,他們怕惹怒水神而引禍上身,才會辭工避禍,此事若不盡早解決,只怕剩下的這些人也留不長久,還請王爺盡速定奪。」
閻玖央垂目沉思,須臾後吩咐道︰「方大人,你將那些工人全都召集起來,本王有話要宣布。」
「是。」方炯明依照他的指示,去召集那些工人。
一刻鐘後,所有工人全都齊聚在一塊空地前,閻玖央站在一塊大石上,緩緩梭視底下眾人,揚聲開口道︰「因饒江連年泛濫成災,致使百姓傷亡慘重、流離失所,皇上愛民如子,不忍百姓再受水患之苦,這才派本王前來治水。本王原打算在江心設置分水堤堰,將江水分隔為內外兩江,另闢一條引水渠道,將內江的水引入饒江平原,平時可灌溉農田,汛期內江的水可排入外江,分散水流,如此便不會再造成水患,可徹底解水患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