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他一眼,「說什麼傻話,肚子這麼大了還不生想我死呀!等我死了你再娶,他就有後娘了。」正好如他所願,改叫別人娘。
皇甫桓恨恨地吻住她的殷紅小口,聲音粗吼道︰「不許說那個死字,你不會死,不能死,也不準死,我沒闔眼前你只能陪著我,沒有我的允許你敢死試試,我此生只有你。」
「桓哥哥,小心孩子……」他壓到肚子了。
「臭小子……」他一手放在她肚子上,不快地咕噥。
臭小子也很不悅的反踢一腳,罵他臭老爹。
「你們喲!還沒出生就是仇人……」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兒子便是來報仇的。
「桓哥哥,孩子的小名就叫柏哥兒好不好。」打她有身子以來,只要她一聞松柏燻香,肚子里頭這一個就不鬧騰,安安分分的睡著,反之,鬧得整夜不能睡,又打又踢的。
「好,依你。」臭小子,你的小名叫柏哥兒,你給你爹老實點,乖乖地待在你娘的肚子里。
不知是累了還是不想理會妻奴的爹,孩子安靜了。
「桓哥哥,你真好。」有夫如此,一生無悔。
皇甫桓低笑地俯在她耳邊,輕喃道︰「還有更好的,等你生完孩子後,我讓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桓哥哥……」她又羞又臊的玉頰赧紅了。
「寧兒,我的愛,我的……誰?」倏地,一身殺氣迸射。
「我。」
金光閃耀中,走來一位身穿鐵甲、頭戴銀盔的俊朗男子,身高七尺,肩寬背厚,手臂粗壯。
「是你。」
肯定句,顯見皇甫桓是認識此人的。
「陳家溝附近有一百三十七名沙盜,九人就擒。」他未說的是其余皆亡,清理完畢,一個不漏。
「好,你做得不錯,那幾人歸你旗下,能帶得出來是你本事,反之,本王要重新評估你的投誠。」不是每一個來投靠他的人都能用的,若沒點能力也是累贅,不如不用。他勾唇一笑,神色囂張,「王爺不會失望的。」
「本王拭目以待……你在看什麼?收起你的賊眼。」當他死了嗎?放肆得簡直目中無人。
「王妃很美。」美得令人怦然心動,難以忘懷。
皇甫桓雙目冷沉。「她再美也與你無關,她是本王的。」
「有點可惜。」巧婦伴丑夫。
「可惜?」他聲音里有幾分戾氣。
「肚子大得礙眼。」若他是孩子爹就好。
皇甫桓瞳眸危險的眯起來,「你可以去弄大別的女人肚子。」
他仰頭大笑,「可惜不是這一個。」
是男人都听懂話中之意,不是他要的那一個,他想要的已經名花有主,他慢了一步。
「你怎麼不去死。」敢和他搶女人。
燕北秀笑著舉起手,舌忝起手臂上一道被刀刃穿透過的舊傷。「死過一回不想死,只想看著喜歡的女人如草原盛開的花一樣,開心的笑著。」
「滾——」
「再看一眼……」懷了孩子還是那麼美,眼眸澄亮。
「燕北秀——」
燕北秀笑著揚手,鐵甲在陽光底下反射光亮。
「他……他不是當日替我擋刀的沙盜頭子?」
望著緩緩離去的背影,成清寧莫名感到一股蕭瑟之意。
「兩個月前他來投靠我,說他無處可去了,而我欠他一條命。」這男人很聰明,知道他的弱點在哪里。
「因為你大肆掃蕩沙盜的緣故?」因為她差點殞命,大發雷霆的他決定掃蕩所有惡徒。
「原因之一。」另一個理由是她。
自己的女人被人惦記著,這種滋味可不好受,可是燕北秀又是不可多得的軍事人才,稍加栽培定是一方大將,舍了他不是西北百姓的福氣。
考慮了許久,他才決定留下他。
「他居然能為你所用?」她以為他只能是亡命之徒,四處為家,不會為誰停留。
「他已經沒有兄弟,失去屬下,西北在我的管理下,沙盜只有滅亡一途,他想在西北繼續生存,只能跟著我。」對他而言,燕北秀也算是個強勁的對手,他並不希望彼此是敵人。
成清寧手放在胸口,那里有道淡到快消失的疤痕。「他的成就不會太差,就是太桀驁不馴了。」難以駕御。
他們隱隱有預感,此人終非池中物,而他們也沒猜錯,他將成為日後的西北名將,從劫掠商旅的沙盜變為保家衛民的英雄。
「我要的不是他的溫馴,而是讓他成為鋒利的刀。」為他沖鋒陷陣。
聞言,她心口一抽,「開始了嗎?」
奪位……
「是的,開始了。」以前只在私下使的手段,如今都藏不住了,自從他拒不回京,還把那三萬兵馬趕出西北後,各方勢力紛爭一一浮上台面,爭斗變得白熱化。
「皇上他……撐得住吧!」
「被大皇子氣得召太醫,又因太子的吃相難看嘔了一口血,人都快沒氣了還看好六皇子。」殊不知他才是幕後推手。
「小九呢?」還有沒有機會?
「不急,咱們就坐收漁人之利,讓他們去斗吧!」
斗個你死我活,把皇位空出來,有德者居之。
一個月後。
「快……快端熱水來,王妃要生了……」
王府後宅亂成一團,端盆子的端盆子,燒水的燒水,丫頭們進進出出,穩婆們吆喝著出力再出力,一盆盆血水被端出。
等待是一件相當磨人的事。
皇甫桓的臉色從未如此蒼白過,他身子在顫抖,兩手出汗,全身僵硬如石,神色焦急的望著那些忙碌的僕婦丫鬟們。
「生了、生了,王爺生了……」
「什麼王爺生了,會不會說話!」男人怎麼生孩子?
「啊!說錯了,是王妃生了,生了個大胖兒子,重七斤八兩,我們西北後繼有人了……」小世子出生了。
「生了……」皇甫桓木人似的顫動唇瓣。
驀地,他動了,疾如雷電的沖進產房,握緊妻子的手。
「寧兒,我們有兒子了,你替我生了個兒子,我……我愛你……」他哽咽的流下淚水。
成清寧虛弱卻滿足的對他一笑,回應相同的話,「我也愛你。」
第十二章西北霸王(1)
三年後。
「哈!喝!炳!喝——」
綠蔭如傘的大樹下,幾個高壯的大男人雙手雙腳落地,以狗的姿態繞著大樹根走,邊走邊汪汪叫。
一名面容精致的小男童騎在其中一人背上,手拿折柳當馬鞭,往前揮呀揮,叫「馬」快跑。
一旁是幾名容貌秀麗的小丫頭和兩眼眯笑的婆子,一群人也不阻止的遞水、遞點心,不時幫著擦拭小男童額上的汗水,脆女敕的笑聲好似春天的野花,撩過人的心房。
歲月靜好,無比寧和。
這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適合放紙鳶、踏青、釣魚、野炊、露營看星星,以及……打小孩。
「皇甫勝天,你又干了什麼——」震天一吼,如雷貫耳。
一名黑沉著臉的男人大步走來,捉起來不及逃走的男童,大掌如蒲扇的往他桃形上一拍。
「壞人、壞人,你是大壞人,打小孩的都不是好人,我要代替西北王消滅你……」好痛,一定被打腫了。
男童眼中蓄著淚,神情仍倔得很,一副「我沒錯,全是你的錯」的模樣,對他而言,你打我就是不對。
他娘說的,小孩子不能打,會打笨的。
愛迪生就是被人打聾了一只耳朵。
但是……愛迪生是誰?
哼!誰管他。
「我就是西北王。」黑著臉的皇甫桓再次動手打孩子,他力道拿捏適中,打疼皮肉但不傷筋骨。
美得像小仙童的男娃兒很不服氣的揮著小拳頭,「以大欺小,勝之不武,十年後我一定會打敗你。」
「我是你爹。」兒子打老子,還有天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