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靜冠搖搖頭。「不是,因為我還接著問他,她漂亮嗎?他回答我,在他眼里她很漂亮。」
丁蕙蘭想了想,說道︰「好,就算你說的對,可是你能確定默磊正在和那個他想保護一輩子的人交往嗎?」
「呃……不確定。」這就像是她喜歡伍默磊,但他並不是她的男朋友的意思差不多,呂靜冠終于想通了,但下一秒,問題又來了。「所以默磊到底有沒有女朋友啊?」
「想知道嗎?」
呂靜冠用力點頭。「想、好想。」她已經被這個問題困擾得夠久了。
「那好,你就去當實驗品。」
「我去當實驗品?」呂靜冠指著自己的鼻頭,一臉為難。「這樣不好吧……」
「我覺得很好啊,反正你喜歡默磊,他若答應了最好,若是拒絕「,你也可以死了這條心,不是嗎?_」
腦袋向來不夠精明的呂靜冠,沒意外的落入丁蕙蘭設下的粉紅陷阱。「但是……要怎麼做?」這輩子她只有被人告白過,沒向人告白過,她不知道要怎麼向人告白。
「你不是已經準備好告白巧克力了嗎?」丁蕙蘭表面上維持一臉正經,心里卻開心的暗笑,所以說自助、人助、天助,連老天爺都幫冠冠,要她不成為伍家的媳婦也難呢。
丁女乃女乃果然誤會她了,呂靜冠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下,「丁女乃女乃,我承認,這盒巧克力是要送給默磊的沒錯,但這只是我放年假前托朋友幫我從國外買回來的其中一盒而已,其他的我已經送給公司的同事了。」
「所以這是友情巧克力?」
「對。」所以她剛剛才會那麼煩惱明天要不要把巧克力送給他,畢竟若是讓他的女朋友誤會,害兩人發生爭執,那就不好了。
丁蕙蘭無所謂的道︰「那也沒關系,我們就將錯就錯,也省得再傷腦筋想其他法子。」
呂靜冠勉強同意。「但……默磊明天會來嗎?」
丁蕙蘭老神在在的喂她吃下一顆定心丸,也可以說是一粒緊張藥。「他若是沒來,我就打電話叫他來。」
「喔。」
這頭搞定了,那頭她也是時候去放線了,于是丁蕙蘭適時打了個大哈欠。「我先去睡了,晚安。」
「丁女乃女乃晚安。」
一回到自己的房間,丁蕙蘭立刻拿起分機撥出一串號碼。「方律師,我是丁蕙蘭,財產分配書我看過了,我不滿意。」
「請問老夫人是對于哪一部分不滿意?我立刻修正。」
「我決定把現金和我現在住的這棟房子給默磊,其余的全部給承勛。」
方律師一听,難掩喜色。「老夫人,您真是英明。」
依法,伍承勛是丁蕙蘭唯一合法繼承人,但因于某些顧忌,他按照伍承勛的吩咐,分配了一些比例給丁蕙蘭娘家的人,沒想到她竟然決定把財產全留給伍承勛父子。
「別高興得太早,我有一個條件。」
「老夫人請說。」
「放默磊自由。」
「老夫人?!」方律師驚叫,「這……」
「你什麼都不必管,盡避把我的話帶給承勛就是了。」
「若總裁不同意呢?」方律師趕緊問,適才的喜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我就終止收養。」
終止收養四個字嚇得方律師差點把手機摔到地上。「老夫人,這萬萬不可以啊!」
「我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考慮,終止收養的事就不勞方律師費心了,我會自己處理。」丁蕙蘭說完立即掛上電話,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
這是她人生的最後一場仗,而且是一場穩贏的仗,她會做出這個決定,並不是因為她瞧不起伍承勛的能力,也不是懷疑他愛兒子的心,而是以他的處境、個性,要他放棄伍默磊是不可能的事。
因此,她決定一個人扛下這個罪,丟出一個伍承勛必須放手的理由,讓他可以無愧的放伍默磊自由。
如此一來,吳雪霜的心頭大患解決了,她也可以安心了,不必再整日擔心丈夫有一日會找回繼子,奪走屬于她與她子女的一切,而無時無刻想著怎麼除掉伍默磊。
再來是伍默磊,心上那個被扣得死死的伽鎖解開了,他終于能振翅高飛,無所羈絆的去追求他想要的幸福,重塑自己的新人生。
天下父母心,丁蕙蘭和伍承勛雖然只是法定關系上的母子,她依然愛他,哪怕他永遠感受不到……
第8章(1)
怦怦、怦怦、怦怦……
緊張緊張、刺激刺激,月黑風高,寒氣逼人,呂靜冠把自己包裝好的巧克力藏在背後,一步一步朝著正坐在客廳看報的伍默磊走去。
丁蕙蘭為了讓小倆口能安心的談情說愛,隨便找了個借口,早早回房去了。
站定在伍默磊身側,呂靜冠心忖,反正橫豎她都得挨這一刀,就沖吧。
「送你。」
聞言,伍默磊從報紙中抬起頭來,就見她雙手捧著一個包裝得相當精美的四方形禮盒。「什麼東西?」
「你拆開不就知道了。」
她又在搞什麼鬼?他狐疑地接過,有點粗魯地將包裝紙撕開,一看是盒巧克力,他立刻說道︰「我不吃甜食。」
「這是巧克力。」她趕緊提示。
「所以我才說我不吃甜食。」
「這是巧克力、巧克力!」呂靜冠再三強調,她快急死了。
「我知道這是巧克力,但我不吃甜食。」伍默磊耐著性子再道,不明白她為什麼一直跳針。
見他遲遲無法進入狀況,她心煩意亂的猛抓頭發。厚,她真的快瘋了,她都——」經說得這麼清楚明白了,他怎麼還是听不懂呢?
他冷眼著看著她把自己抓成一個瘋婆子,繼而莫名其妙地想著,無緣無故的送他巧克力做什麼?無聊。
他隨手將巧克力往茶幾上一擱,繼續看他還沒看完的報紙,卻不經意瞥見上頭的日期,二月十四日,原來今天是西洋情人節,所以她送他巧克力是——「你在向我告白?」他偏著頭看著她,揣測道。
還在煩惱要如何點醒眼前這只呆頭鵝的呂靜冠,下意識回道︰「對啦,你終于弄懂了。」說完,她整個人僵住,心兒卻跳得飛快,怎麼辦、怎麼辦、她現在該怎麼辦?
確定她也愛著自己,說伍默磊不開心、不動心是騙人的,但是有太多的但是,所以就算他決定暫時只與她為友的心意已然動搖,他也不敢貿然答應她的告白。
「我……」
「等一下!」呂靜冠伸出手大聲的喝止住他的話,「我先說。」
「好,你先說。」他將報紙隨手一折放到茶幾上,拍拍身旁的位子,示意她坐下,不禁有些期待她要說什麼。
她僵直著身子坐下,不敢看他,沒多久就見她開始吊白眼,粉唇也不停的顫動著,那緊張兮兮又神經兮兮的模樣,教早已一頭栽進愛河里的伍默磊見了,也不得不說她真的蠢極了。
終于,呂靜冠開口了,「雖然我們認識沒有很久,但我們已經共同經歷過許多事,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我真的很高興、很感恩,在這一段悲喜交加的日子里,有你陪我一起走過。」
她像是在念稿子一樣,幾乎沒有情緒,也沒有起伏。
「你就那樣不經意的出現在我的生命之中,一次又一次用你獨有的溫柔,溫暖我空寂的心,我無處可逃也不想抗拒,我心甘情願讓你進駐我的心里。然後我開始渴望,渴望擁有你、渴望你的愛、渴望能和你永遠在一起,所以在這個特別的日子里,我不顧一切的出發了,勇敢的追求這個美夢。」
一段不算短的告白,盡避她說得很生澀,但他卻听得好感動,相較之下,她有多麼勇敢,他就有多麼怯懦,讓他自慚形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