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呂靜冠接著許下諾言,「我一定會幫默磊把愛找回來。」他喪失了愛,間接也讓他喪失了愛人的勇氣,丁女乃女乃是這個意思,對吧?
丁蕙蘭但笑不語,因為她認為孫子現在需要的不是找回愛,而是接受愛。
她在搞什麼鬼?連續兩個晚上,伍默磊被呂靜冠的「熱情」團團包圍,說她是發花痴又不太像,但她現在枕在他的膝上要他幫她掏耳朵,這又該作何解釋?本來他是在客廳為她服務的,但女乃女乃說不好看,就把他們趕到呂靜冠的房間了。
「默磊,等一下換我幫你掏,我跟你說,我的技術很好哦,我……啊,好痛,默磊,你輕一點啦!」呂靜冠疼到兩道細眉都皺得變成毛毛蟲了。
活該!他暗罵著她,不明白自己的地位為什麼會在短短兩天之內,從高高的天上,莫名其妙掉到不見天日的地下室,最後竟淪為她的御用小僕人。
「默磊,我警告你哦,不要再弄痛我了,小心我等一下報復回來。」
「不滿意你可以找別人。」伍默磊冷冷的回道,非常努力的不被她沒有限度的熱情打動,打動有兩種,一種是動情,另一種則是動氣,他很清楚他感受到的是後者。
「找誰?丁女乃女乃嗎?」從她決定幫他把愛找回來的那一刻起,她便打定主意,她要沒有節制的對他放送愛,她想,若是她無法用愛融化他這根冰柱,那她就用愛敲碎他吧,不管用什麼方法,只要能把他掩埋在心中的愛逼出來,就算要她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又挑釁他?他克制著把她整個人翻過來打的沖動,繼續很認命的服侍著眼下這個擺明狐假虎威的小女人。
是的,他不能反抗,因為女乃女乃已經私下向他撂過話了,誰敢惹冠冠,就是跟她過不去,所以他只能忍,只能退,只能任由她蠻橫的闖進他的世界,害他夜夜想她想到無法安眠。
「好了。」
「好了嗎?」呂靜冠笑著坐起身,順手抽走他手中的掏耳棒。「謝謝你。」她將掏耳棒用酒精消毒後,她拍拍自己的大腿,說道︰「該你了。」
「我不用。」
「不用嗎?」話音一落,呂靜冠臉色一變,隨即張大口同時深吸一大口氣,怎料她還來及不發出聲音,就被伍默磊的快手一把封住嘴巴。
她瞪著他,再一次拍拍自己的大腿。
伍默磊在心底嘆氣,便宜她了。
但是當兩人調整好姿勢,他不確定是便宜到誰了。
罷剛墊在他膝上的枕頭到哪兒去了?他默默的在心中流淚,零距離的接觸,讓他無法不感受到她柔軟的酥胸,不停地磨擦到他的背部。
老天爺,待會兒換掏另一邊的耳朵時,他該怎麼辦?
呂靜冠是故意的嗎?是,也不是,至少她腦海里沒有那些雜七雜八的綺思,但若他因此對她產生一些不該有的反應,她也不會介意。
掏呀掏的,不知道過了多久,呂靜冠沖著他笑道︰「換邊。」
可以不要嗎?伍默磊好想這麼回應,但他心知她不會放過他,不得已……他真的是不得已才照做的,他發誓。
要命哦!位置相當敏感,再聞著她身上傳來的陣陣馨香,他身上的某個部位再沒反應,他就不是男人了。
很尷尬也很害怕,但他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咬牙忍住,再暗暗祈求菩薩保佑,千萬不要被她發現。
痛苦的折磨持續著,而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就在他即將崩潰喊停的前一秒,呂靜冠滿意的退開了。「好了。」
伍默磊快快翻身坐起,而後離她遠遠的,生平第一次覺得此時此刻穿在身上的長大衣好贊,值得再去買一百件回來珍藏。
她一邊整理著掏耳器具,一邊笑看著他問道︰「舒服嗎?」
靶覺嗓子有點干,伍默磊輕咳了幾聲,才正色警告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呂靜冠無所謂的聳聳肩,隨手將整理好的器具往床頭一擱,然後把雙手撐于床沿,直直的望著他好一會兒。「默磊,你有心愛的人嗎?」話落,她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但是想收回已經來不及了。
她既然都敢這麼直接的問了,他也不怕坦白回答她,「我有想保護一輩子的人。」
早猜到了,不是嗎?為何她的心還是會隱隱作痛?但是既然都問了,她沒理由不繼續問下去,「她漂亮嗎?」
「在我眼里,她很漂亮。」
「她很幸運,有你守護她。」而她,很羨慕那個女人。
不,要他說,幸運的人是他,感謝老天爺安排他們相遇,讓他死寂的生命又有了活著的感覺,但這還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所以他只能在心里回應她,不過他會一直待在她身邊守護她,直到他掃除所有會阻擋他們相愛的障礙。
甩甩頭,同時甩掉心頭的戀戀不舍,呂靜冠命令自己必須退回到朋友的位置,不可以再對他做出什麼過分親密的舉動,以免日後不小心被他女朋友撞見了,那就不好了。
「秦爺爺出殯那天,你陪我去拈香,好不好?」她不想自己一個人去。
「好,你再打電話給我。」
「嗯。」呂靜冠點點頭,眸光仍舊緊鎖著他。該說的話說完了,該放他回家了,此後,就把這幾天當作是一場美麗的夢吧。「那今天我就不送你了,回去的路上小心開車,晚安,再見。」
是他多心了嗎,怎麼感覺她的熱情好似縮回去了?伍默磊不自覺擰起濃眉,想開口問明原因,卻又覺得這樣也好,就讓他們暫時做一對好朋友吧。
目送他離去,她告訴自己必須微笑,但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她連忙伸手抹去。沒有什麼好難過的,他從來就不曾屬于她,未來,他也不可能會屬于她,他們只是朋友,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不是嗎?
呂靜冠忙碌的生活持續著,這日下班回到丁家,她洗了個舒服的澡後,便坐在梳妝台前望著上頭那盒巧克力發呆,這是她特地托去歐洲旅游的邱嬋買回來的,說是世界公認最好吃的巧克力,所以她完全沒發現丁蕙蘭正從她身後悄悄的接近。
「唉……」
「嘆什麼氣呀?」
呂靜冠嚇了好大一跳,下意識趕快把巧克力藏進梳妝台的抽屜里。「沒、沒有啊。」
「不用藏了,我都看見了,而且我也知道了。」
呂靜冠一怔。「丁女乃女乃知道什麼?」
丁蕙蘭指了下放巧克力的抽屜。「是準備明天向默磊告白用的吧?」
「哪、哪、哪是啊!」怕解釋了她也不會相信,呂靜冠搪塞道︰「我、我、我是自己要吃的。」
「那不好意思誤會你了。」丁蕙蘭拉來一張椅子坐下,不動聲色的再道︰「不知道默磊明天有沒有節目?」
「丁女乃女乃有事找他?」
「不是,明天是西洋情人節,他如果真的像你之前說的那樣有女朋友了,應該會去約會,我想叫他順便帶回來給我看看。」
呂靜冠了解的點點頭。「應該沒問題吧。」
丁蕙蘭臉色一變。「什麼意思?」
呂靜冠這才坦言,「我前幾天問他有沒有心愛的人,他說他有想保護一輩子的人。」
「是嗎?」
「是啊。」
然而,丁蕙蘭卻愈想愈不對勁。「不對。」
「哪里不對?」
「你應該問他現在有沒有固定交往的女朋友,這樣才對。」
呂靜冠偏頭想了想。「不是一樣嗎?」
「哪里一樣?」丁蕙蘭接著又道︰「你想想看,我有想保護一輩子的人,這句話听起來像是他已經有了要好的女朋友,但這個人也可以是我、是他的朋友、是這世上任何一個他想保護的人,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