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還是不見那丫頭的人影!都四天還沒有回復,看樣子真的被他逗壞了。
風騰揚想到她像只兔兒,遠遠的瞧見他就找洞藏。
兔和蛇明明是相悖離的兩種生物,八竿子打不著,但怎麼會同時在她身上出現?想到這里,他忍不住低笑出聲。
這種異狀讓其它管事面面相覷,怎麼講著講著,少爺突然笑起來?
這佃戶繳的農作並沒有特別豐厚,比起其它的營生是九牛一毛。
「少爺,你這笑是?」
「沒有,只是想到蛇和兔子當起好朋友。」
「怎麼可能?只听過蛇吃兔子,還沒有見過可以和平相處的。」負責布莊生意的管事率先表達意見。
「所以才笑。」風騰揚好整以暇的回答。
「少爺,你昨天不是提過新兵器?那現在是?」
新兵器啊!
那麼就讓其它人當千古罪人,千古罪人不是你就好……
頓時,憨傻的嬌聲在他的耳邊不停回響。
「忘記了,你也忘記新兵器這件事吧!」
這……少爺從來不打誑語,所以他已經要軍繪師待命,怎麼現在卻……忘記?
「少爺,怎麼今兒個沒瞧見媧娃?」平常她總是站在一旁,朝著桌上的點心垂涎三尺,陳管事捻著美髯,為了逗那娃兒,他這回還特地帶了易州最有名的蘭芝糖要給她品嘗。
陳管事一帶頭詢問,其它幾位管事也大起膽子。
「對啊!平常那娃兒可逗了,老是瞧著桌子,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偷拿桌上的糖糕吃。」
「上回還吃得滿嘴黃豆粉,讓少爺一喊還噎著,咳得滿臉通紅。」
「這丫頭的趣事一定一籮筐。」
眾管事你一言,我一語,然後有志一同的大笑。
一把心頭火燒得旺烈,把臉都燜黑,風騰揚以為逗她是專屬的,合該只屬于他一個人才對,沒想到有這麼多人發現這件趣事,讓他覺得一點都不有趣了。
「我還不曉得各位管事這麼優閑,連我身邊的人也開始關照起來。」
喝!怎麼……剛才不是笑容滿面,所以大伙才輕松的話家常,怎麼不到半炷香的時刻就翻臉了?冷凝的氣氛讓眾管事屏息,深怕一記深呼吸就會擊碎薄冰,這冰層下的水不凍死也溺死啊!
「既然各位管事這麼優閑,那麼這些賬冊就拿回去好好的計量,下回我要瞧見這些營生收益至少要有一倍水平。」
「一倍?」新來的周管事瞠目結舌。
「嫌太少?」
「不是,當然不是。」
「那麼我就不留各位管事,讓你們早點回去努力吧!」風騰揚下了逐客令,在眾管事魚貫的離開風起樓時,又突然開口,「陳管事,你帶了什麼東西?」
「這個……其實只是小玩意兒。」陳管事尷尬的將手往後藏。少爺才剛飆了大伙優閑,萬一又讓他知道自己帶著糖……唉!
「有股蘭香味,是吃食嗎?」風騰揚的嗅覺出奇的敏感,早就聞到這股香甜味道。
「是易州特產的蘭芝糖,糖心里揉著蘭芝和桂花,越含越香,易州的姑娘幾乎人人都愛。」
「既然特地帶來,就留下吧!」
「當然,這給少爺嘗嘗。」陳管事忙不迭的將油紙袋放在桌上,隨即離開風起樓。
蘭芝糖啊!這玩意倒是稀奇。既然媧娃躲著他,山不來就我,就路轉去就山,一樣的結果。
風騰揚拿著蘭芝糖,朝分配給董管事的家庭房走去。
原本他讓媧娃住在風羽樓,與他的房間就隔著一道牆,方便以最快的速度見到她。
風羽樓的僕佣都曉得他的習性,從來不讓任何僕佣在風羽樓留宿,喜歡安靜是原因,但事實只有他清楚,與眾人維持適當的距離才能保住那個秘密。
十多年來,只有媧娃是個例外,能夠入住風羽樓,更別提風羽樓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他簡直是把媧娃當成名門千金在嬌寵。
風羽樓的僕佣看在眼底也不敢碎嘴,畢竟在為風羽樓遴選僕佣時,嘴巴牢靠是重要的條件之一。
當然,日前被他這麼一逗,媧娃逃回幽風院,那是配給管事使用的住處,可以攜著家眷一並入住。目前幽風院共有六間宅屋群聚,分屬其它幾位管事居住。他不曾來過幽風院,若不是要找媧娃,或許永遠也不會踏進幽風院。
「少爺!」從幽風院走出來的胡大娘嚇一跳。
風騰揚倒是自在的點頭,「有瞧見媧娃嗎?」第四天,他設下的護身術應該還在,但他得親眼目睹才能安心。當然,這是他的借口之一。
「少爺要找媧娃不用親自走這一趟,只要吩咐一聲就可以了。」胡大娘是胡管事的妻子,平常在廚房里幫忙,也住在幽風院里。
「無妨,她人呢?」
「那丫頭……我去喊她回來。」
「她去哪?」剛才感應,人明明還在,怎麼可能他一進幽風院,那丫頭就跑掉?莫非……不可能,她的能力應該還沒有覺醒才對。
「那丫頭最近勤跑南經院。」
「南經院?」風騰揚挑了挑眉頭,「那是供人求取什麼?」
「南經院供奉女媧娘娘,不少人去求取姻緣及子女,但是自從興緣道長出現後,不管是求財還是指點迷津,全擠到南經院。興緣道長非常厲害,不少人稱呼他是活神仙轉世,不管心底想什麼,不用開口詢問,道長都可以點出九分準,其它一分就是道長講的沒娘娘緣,所以女媧娘娘才沒有任何提示。」
「這麼神奇?那麼我也去瞧瞧吧!」挾著女媧的名號啊!
第5章(2)
幸好!總算避開正面踫著。媧娃明明記得今兒個是他會見各管事的時間,怎麼會莫名的來到幽風院?
包莫名其妙的是,她明明在思索著怎麼樣才能讓興緣道長指點迷津,還沒有頭緒,卻覺得心慌,然後就沖出幽風院,能讓她這麼無厘頭的莽撞,除了風騰揚,還有誰?
結果才離開幽風院,走在街上,就遇上大順子嚷著要她回去,還說胡大娘在幽風院里踫見少爺,這時間點一掐算,幾乎相差不到半炷香。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真的被興緣道長說中了?
媧娃回想當天——
「娘,這是供奉什麼神只?」
「女媧娘娘。」
媧娃瞠大眼,「跟我一樣的媧字。」
「所以娘才特地帶你來,這女媧娘娘專司姻緣,正好求女媧娘娘幫你牽門好親事
「女媧娘娘管親事的?」
「相傳上古時代女媧娘娘煉石補天,拿著草繩在黃泥中抽打,濺出的泥點就是咱們的祖先了。」
兩人跨過廟的門坎,里頭香火裊裊,繞梁久久,把大梁都燻成黑色。
媧娃發現善男信女絡繹不絕,把廟里擠得水泄不通,更別提人人都以清香素果祭拜。
「那和姻緣有什麼關系?」
「女媧娘娘創立了嫁娶制度,又立了同姓不婚的制度,所以自漢朝以來的女媧娘娘入畫均手執圓規或矩尺。」出聲解釋的是一名留著長須的灰袍道長。
董妻連忙合掌回禮,「謝謝道長賜教。」
媧娃也學著董妻的動作合掌。道長和和尚一樣嗎?其實她不甚了解,只覺得這道長蒙著一層霧,灰蒙蒙的。
「貧道與這小泵娘有緣,所以特地指點迷津。」
「謝謝道長開釋。」董妻惶恐萬分,卻又期待。
「小泵娘,你的名字里是不是有媧字?」
「對啊!」好厲害。
「你是不是對某個人上心了?」
「上心?」
「就是擱在心頭,入睡想著,醒了念著,懸得心頭都發悶。」
「好像是。」媧娃確實對風騰揚有這種感覺,但老覺得還有件事被蒙在鼓里,風騰揚究竟對她做過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