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擰著心頭,就覺得很重要,卻想不起來。
對了!般不好這位道長知曉。她的一雙大眼閃閃發亮。
「媧娃,你真的對某個人上心?是誰?娘認識嗎?」董妻吃驚,怎麼在她的眼皮底下居然會漏了這種小女兒心態?
「認識的,還很熟,就是……」
「小泵娘,你的心上人可是人中之龍。」
被興緣道長打岔,董妻已經心底有數,還有誰平時能和這娃同進同出呢?
「道長,那麼依你的見解,這是好或壞?」董妻恭敬的詢問。
「我只能說兩人有緣,接下來怎麼作決定,是在姑娘的手中。」興緣道長點到為止,飄然離開。
「道長,我還有件事要請教。」媧娃連忙阻止道長離開的腳步。
「姑娘請說。」
「生命的延續,我想知道怎麼延續生命?」
「多行善事,必有福報,如此或許能達到姑娘的願望。」
「不是求我的,我想知道方法。」
「天機不可泄漏。小泵娘,你要記住,你跟那上心的人有深緣,躲都躲不了。」興緣道長意有所指的說,環顧四周人群雜沓,閃過媧娃離開。
躲都躲不了!她現在是躲開,但知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終究會遇上,所以這興緣道長說的還真有準度。可是她已經接連去求見三次,都被拒絕于門外。
媧娃撓著腦袋,實在想不通什麼是有緣?只見有緣人?
算了!再去一次吧!
媧娃才到廟門,還沒有進去,就被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攔下。
興緣道長的女徒弟行了個禮,「姑娘,師父已經知道你會再走這一趟,所以命在下在這兒等候。」
這麼厲害!「道長願意見我嗎?」
「由于事關天機,請姑娘隨著在下來。」
不消多說第二句話,媧娃立刻跟著她走。
其實離南經院不遠,就過了兩個路口轉進小巷里,泥磚堆砌的牆面並無任何異樣,跨進其中一道門坎,媧娃才發現別有洞天,竹林成排,綠樹成蔭,帶著一抹清幽。難怪道長仙風道骨,原來住在這種地方啊!
「董姑娘,請進。」
「道長,謝謝你的撥冗。」
「貧道見姑娘虔誠,為求生命延續,萬所不辭。」興緣道長重重的嘆一口氣。
「只可惜要知道這生命的延續,所需要付出的代價絕對是姑娘無法想象的。」
「什麼代價?道長不講,怎麼知道我做不到?」
「其實這個代價可能只有姑娘才能辦到,所以貧道想,或許是有緣。」
「真的?那是什麼?道長快講啊!」媧娃喜上眉梢。
「姑娘來自風府,又跟著風家少爺一段時間,應該知道風家少爺有一只佩戴在腰間的玉如意。」
「我當然知道。」媧娃還知道風騰揚時常佩戴著玉如意,只要出門就會垂掛著,但她不覺得有什麼獨特之處,或許是玉有趨吉避凶的含意在。
出門在外總是求個平安。
「那只玉如意與貧道的修行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只要風少爺能割愛,關于姑娘想知道的生命延續方法,貧道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我試試吧!」哎喲!她躲他都來不及,當初還大言不慚的說要和他分享生命如何延續,如果現下開口要了玉如意,豈不是落他一個「我也是有付出的」口實?
媧娃在走回風府的路上還煩惱著怎麼開口,索討這件事情她其實開不了口。
不然,她買個玉如意和他交換好了。這主意聰明。
還記得在東大市的玉工坊,那可是這金品工藝街里首屈一指的名家,她之前跟著風騰揚進出幾次,也看得出來光是門面就與其它店家不同。
沒多久,媧娃就來到東大市,林立的商店讓人群聚集,駢肩累踵,記憶中不覺得東大市有這麼擁擠啊!
好幾次嬌小的她都陷在人群中,牲畜的腥味夾雜著人們揮灑的汗水味,各種氣味在艷陽的烘烤下,讓人不敢領教。
餅去進入東大市,總是風騰揚小心的幫她隔開人群,這次沒有他的陪同,當然感覺不同。
媧娃發現自己不該從這牲畜的交易街進入玉街,一失足成千古恨應該可以用在這個時候。
好臭!
當她找到玉工坊時,鼻間依稀可以聞到臭味,趕緊進入店里。
「小姐,你好,先來杯白毫尖茶潤潤喉吧!」店東送上一杯溫熱的茶。
「謝謝。」媧娃接過茶杯,輕啖一口,「請問有玉如意嗎?」
「當然有,只是不曉得小姐喜歡什麼樣式的?我們有篦插、發釵,也有瓖工精致的寶石搭配,不曉得小姐是要送人還是自用?」店東眼尖,早就看出媧娃身上穿的是雲織絲,那可足夠支付尋常人家一年的吃穿用度啊!
「我要送給心上人,但他喜歡的是佩戴在腰間的玉飾,有這種的嗎?」
這姑娘忒大膽,居然大刺刺的說要送心上人。店東見多了形形色色的客人,但也少有姑娘家會這麼直白。
「當然有,本工坊還提供客人訂制,小姐如果看了不滿意,也可以用訂制的。」店東招呼媧娃上座,並且從上鎖的櫃子里拿出一只只黑色檀木盤。
擺放整齊的玉如意,形色大小不一,媧娃一一檢視,卻發現色澤都不如風騰揚掛在腰間那只,不禁有點失望。「這已經是全部了嗎?」
「小姐沒有喜歡的嗎?」
「其實他已經有一只,我只是買來給他替換,所以想要找個比較相近的。」
「既然是替換,可以找個不同款式的,要不要看看蝠如雙喜?這是新款式,很多大爺都喜歡,畢竟討吉利都不嫌多。」店東連忙拿出另一只紫色檀木盤。
蝠如雙喜是很吉利的名字,但他好像比較喜歡玉如意。媧娃審視著。咦?這居然是三色……
「小姐好眼光,這綠得通碧,直達紫心軸里,還穿插著淡白,泛著溫潤的色澤,這塊玉可是費了玉雕師好一番工夫才畫出來,瞧瞧這紅柿的綠蒂還特地配合著玉綠,紫的成了蝠身,拍著淡淡的白色翅膀。」
「是很特別。這多少?」
「七十兩,我們玉工坊價格公道。」
「七十兩?」三個銅板就可以買四顆包子,這小小的玉飾要七十兩?換成包子可以吃上十年耶!
不曉得怎麼回事,店東突然頓住,然後改口,「咳,小姐,是小的看錯,這只要七兩。」
「七兩啊!是有點貴。」不過既然是要換玉如意,買太便宜好像沒有誠意。
唉!苞在他身邊當跑腿賺來的薪俸剛好七兩,連留幾個銅板買糖吃都沒有。「就七兩吧!」
店東抖著眼尾,若不是有人示意要他講這種價格,他怎麼都不會開出這種價格,結果這小泵娘居然還嫌貴。
「謝謝小姐。」他的聲音特別重。
「甭客氣!」媧娃拿出荷包,銀貨兩訖,接下來就是回去找風騰揚好好的談一下。
只是光想著要見面,她就覺得臉蛋發燙,呼吸急促,連心都開始抽緊。
握緊玉飾,她深呼吸。不曉得他願不願意割愛?
媧娃一離開玉工坊,簾後的男子隨即信步進入大堂,「麻煩店東,這張銀票就請收下。」
「謝謝風少爺。」店東笑得合不攏嘴,只是在收下銀票時也不免好奇,「那位小泵娘不知是風少爺的?」
「心上人吧!」他是她的心上人,不是嗎?所以他應該平等對待吧!
「原來如此,敢情風少爺的喜事近了?」
「還沒提親呢!」
「沒問題的,家有閨女的人,誰不盼著能獲得風少爺的青睞?」店東講這話可不是推諉或謬贊,前些日子東北的商業霸主曾跟媒婆探听過風少爺的意願,可惜踫了軟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