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陳安古老是在徐明靜身旁兜兜轉,他早就看他不爽。
「那就對了。」陳安古搶回便當。「明靜把便當給我了,所以是我的了,Sorry——」他繼續大口嚼掉他的愛心。想討好我的女神?回家洗洗睡吧你。
你們說,這傷不傷崔勝威的心?
又有一回,崔勝威見他們在休息區聊天,並坐在沙發上,讓他看著礙眼,他硬要過去,坐在徐明靜另一側,翻開報紙閱讀,听著他們的對話,伺機加入聊天行列。
徐明靜對陳安古說︰「你知道最近‘北極潑猴’出了新的專輯嗎?」
北極潑猴?在北極的是熊吧?崔勝威不懂,可惡,插不上嘴。
陳安古跟徐明靜說︰「我早就買了,要听嗎?」說著從背包里拿出CD。
原來是CD啊,可他沒听過,插不上話,但想插爛CD,因為……
「太好了,借我。」徐明靜笑得讓崔勝威枯萎。
「送你,反正我電腦里有了。」
陳安古給的你就收?還笑?你有沒有自尊心啊?你懂不懂務持啊?一張CD才多少?我一個便當就——
「這什麼專輯?」
崔勝威硬要聊,笑眯眯偎過去瞧,誰知徐明靜挪開身子,迅速將CD放進包包不給看。
踐屁啊,讓你們見識我的厲害。崔勝威將報紙舉高,攤開財經版。「呦,今天台股跌一百點,還好我有先見之明先放空了。你們看看這個專家提的什麼爛建議,明天的盤勢應該是——」
沒人想知道。一抬頭,他們齊步離開,還像是故意說給他听。
「我最討厭那些放空的敗類。」陳安古忿道。
「就是啊,散戶多可憐。」徐明靜冷曰。
第12章(2)
有沒有排擠他?
超明顯好嗎!
好,陳安古能送CD,他崔勝威也能送。他下重本買了「施華洛世奇」的水晶胸針,包裝精美,外面寫著徐明靜的大名,挑了一天到音樂工作室,將禮物放在櫃台,打算給她驚喜。
這次,他練習結束後出來,工讀妹妹還沒走,水晶胸針璀璨地別在她胸前。
「拿下來,那不是給你的——」
「這是徐姊送我的。」工讀妹妹手護胸前嚷道。
「唉,別浪費錢了。」陳安古經過時飄來一句。「明靜不收陌生人的東西。」陌生人?陌生人?!我們可是——
什麼都不是。
他要是敢講他們有過什麼就真的太下流了,他還沒那麼賤。
但是,手很賤。
餅幾天經過西門紅樓,看到有人在賣紫檀木做的Pick,即刻想到被徐明靜刷爛的塑膠Pick。這東西肯定比水晶胸針更適合她,他馬上買下一打,接著沖去建材行買電烙筆,回家後硬是在小小的Pick上電烙「Angel」。
他窩在書桌上,搞壞了十片,滿頭大汗後終于烙出片滿意的。
呼,他抹汗,拿起Pick在燈下打量,得意地哈哈大笑。
哼,有名字在上面,我看你還能轉送給誰!烙名字還不夠,他又跑去穿洞,串上銀鏈,這樣就能掛在頸上,垂在胸前,心心與他相印——有沒有一種戀愛後會變白痴的感傷?忙完這一輪後確實很感傷,萬一她還是不收或轉送,那他就不只是感傷還受傷。
懊送嗎?
真靠北,送禮送到自信心低落還是第一次。最後崔勝威決定听听第三方的意見,了解徐明靜的想法再行動。
「車東元,如果有一個人送某人東西,可是那個人老把他送的東西轉送給別人,這代表什麼?」
「拜托,超明顯的好嗎?代表送禮的人肯定讓這個某人很討厭,所以他給的東西不敢收,還要趕快轉送出去因為留著很惡——」
「屁啦,不懂別亂講。」
「哥,股票我也許沒你懂,但感情上我是專家。」
「你是專家?哈哈哈,你交過幾個女朋友?」
「你知道我是多少女人的‘鍵盤’男友嗎?我臉書私人帳號的臉友有三千個。」
「是,你有一票粉,都是在‘靠北老板’那蒐集來的。她們都愛看你靠北我。」
車東元倒抽口氣。「你……你說什麼?你……亂說。」
「我最中意的就是你一說謊就結巴。來——」崔勝威刷開手機螢幕,秀出臉書截圖。「這個‘冬冬’是你吧?看看這段話——我老板竟然花一萬買草,靠北的是還逼我一天到晚搬他的草。東元,我怎麼看都像是你在靠北我?」
真的很靠北,車東元沒和任何人OneNightStand,卻已經有被吃掉的恐怖感。
包恐怖的是崔勝威拿出自己的手機。「‘冬冬’是你昀?來,加一下,我要當你第三千零一位臉友。」
車東元急中生智。「哥,你就是這樣才會被某人討厭,那個某人是不是徐老師?我早懷疑一陣子了,你是不是在單戀人家?」
好極了,威哥瞬間臉紅速離。
車東元竊笑,原來徐老師是威哥的罩門呀,哈哈哈。
不過笑歸笑,還是趕緊拿起手機關閉冬冬帳號。靠北咧,讓老板知道還玩個屁,趕快另外申請一個,這次不要叫「冬冬」了,改叫「嘻嘻」。
沈珠荷又打來了。
看著手機震動,徐明靜忐忑,知道伯母為什麼找她。
離七月越近,沈珠荷就越瘋狂。尤其在和崔勝威共度一夜後,如今她的電話更像針扎目,害她心悸惶恐,因此才對崔勝威更冷淡。
除了上課互動外,他來示好,她一概冷處理,讓他知道此路不通。莫費心。
有時她在教別的學生,看見他從走廊上經過,給她微笑,或朝她揮手示意,她都裝沒看見。
他送來便當,她轉送給別人︰他送她胸針,她也轉送出去。
只要讓他掃興幾回,應該就會明白她是說真的,他們不可能,那一晚的浪漫是意外。現實生活是伯母糾纏不休,而這已經夠讓她疲憊了。
她滑開手機螢幕,點開通訊錄,將崔勝威擅自更動的昵稱「香檳」改成「不要打」。
不要打給他,不可以,如果他靠近,就冷冷應對.,如果他示好,就拒絕︰如果他微笑,就給他臭臉。
她要劃清界線。
而崔勝威呢?
崔勝威被她「凍傷」了,但是再受傷,工作還是要干。
這天中午,天色明亮,萬里無雲,他跟車東元來到宜蘭山上的「秀美莉農場」。
農主邱美莉是五十多歲仍婀娜多姿的熟女,她積極向崔勝威推銷種植成功的隱星草,餐桌上還備妥各式親手烹煮的好料。
主子談生意、助理啖美食,車東元吃得不亦樂乎。
「我們家隱星草的花保證不輸給‘靜薪農場’的,您看看,這花瓣密實飽滿,保證自然耕種,絕沒有一丁點農藥,您可以放心拿回去化驗,這兒還有檢驗保證書,您看看——」
崔勝威撕下一片花瓣咀嚼,又嚐了一口隱星花荼。
「這樣吧,樣品我帶回去研究,如果沒問題,我會讓采購部的人過來跟你談。」
「好的,我等您的好消息。來,別顧著談生意,吃吃看這個清蒸鱸魚,現殺的,好吃到讓你流淚。」
「我們還有事。」崔勝威沒興趣,說完順便拎走被饞鬼附身的助理。
邱美莉一路小碎步地送他們到門口,但崔勝威手一揮,要她退後。
「你去忙,我們要再逛一下園區。」
「沒問題,我幫您導覽。」
跋走邱美莉,他步入圜區,只見里頭隱星花遍布,蝴蝶翩飛其間,遠山層層疊疊,清風拂來,一排面包樹晃蕩著肥胖的葉子,此景甚是可愛,但殺風景的是車東元一直打飽嗝。
「嗝,吃好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