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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定永恆 第20頁

作者︰唯棠

瞧見荻原遙的出現,荻原一郎勉強開口對身旁的森田誠交代,「森田,你們先出去,我有些話想對小遙說……」

「是。」森田誠一臉哀傷地點了點頭。

待幾名員工魚貫地走出病房,荻原遙自責地來到荻原一郎的床畔,「爸,對不起,我來晚了。」

「沒關系,這是我委托律師立好的遺囑,你看一下有沒有疑問……」荻原一郎將手中的白色信封遞給她。

「爸!」荻原遙心下一驚,眼眶泛紅。

「小遙,每個人遲早都會走到這一步,你不要難過。」荻原一郎豁達地安慰她。

荻原遙顫抖著手攤開用毛筆工整寫下的遺囑,淚水無法克制地從面頰滾落。

望著荻原遙哀戚的面容,荻原一郎虛弱地開口︰「小遙,你會怪爸爸自私嗎?」

荻原一郎知道這些年來,荻原遙對荻原織錦的付出,但他最後卻將工廠的經營權給了那個孩子。

「不,如果這是您的心願,我絕對會全力配合,只希望您能夠好起來!」荻原遙握住養父枯瘦的手臂,情真意切地流下眼淚。

荻原一郎笑著搖了搖頭,「傻孩子,我這身子恐怕不行了。這一生走到這里,我唯一的遺憾是不能化解那孩子心中的恨,只能把我畢生心血的工廠全給那孩子當作彌補。小遙,雖然荻原織錦的經營權不是歸給你,但我會盡力從其他方面補償你,絕不會讓你吃虧。」

「爸,我什麼都不需要,您不必為我擔心。」

她原本只是工廠一名織工的女兒,因為父母意外過世,才被荻原一郎收養。

如果當初不是荻原一郎的收養,無依無靠的她肯定被人扔進育幼院,而非過著現在養尊處優的優渥生活,是荻原一郎將她當成親生女兒般疼愛栽培,讓她可以進入一流的學府讀書,接觸到更高更寬廣的世界。

扁是這樣,就足以讓荻原遙感激不盡了。

「不,你為荻原織錦付出這麼多,我不能什麼都沒留給你。」荻原一郎愧疚地說著。

「爸,您不必為我擔心!其實我已經決定要去台灣。」荻原遙說出了她的打算。盡避她跟傅克行不能在一起,但是她仍希望能默默守在他的身旁。

「喔,是為了台灣來的那位傅先生嗎?」荻原一郎了然道。

「爸……」被養父說破心事,荻原遙頓時語塞。

「傻丫頭,你真以為那天早上你們在房里頭吵那麼凶,我都沒听到嗎?」荻原一郎打趣地笑了。

聞言,荻原遙臉色一紅,羞窘地想直接挖個地洞躲進去。

「有他照顧你,我就放心了,其實我最擔心的是你,你總是什麼話都藏在心里頭,堅強得令人心疼。」荻原一郎話語透露著不舍。

盡避她跟傅克行已經分手,但她不想讓荻原一郎操心,只能轉移話題。

「爸,我終于找到那個孩子了,我馬上請她來見你!」

「不用了,我也知道那個孩子是誰了。今天早上,當我陷入昏迷時,那個孩子曾經來探望過我,雖然我沒有辦法睜開眼楮,但是我能清楚感受到那個孩子握著我的手流下了眼淚……」荻原一郎眼中充滿了喜悅和釋然。

「小遙,幫我告訴那個孩子,做錯事的人是我,請她不要因為我年輕時的過錯,而讓恨意扭曲了她原本美好的人生。」

「好,我答應您。」淚眼朦朧中,荻原遙答應了他最後一個請求。

听見荻原遙的保證,荻原一郎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嘴角掛著一抹了無遺憾的笑容。

第9章(1)

荻原一郎的告別式,辦得極為隆重,場面備極哀榮,穿著黑色喪服跪坐在一旁的家屬區,荻原遙低垂著頭,一一向前來吊唁的賓客致意。

沒多久,一身黑色西裝的傅克行也前來吊唁,從他面無表情的臉龐,荻原遙明白他心底肯定還恨著她。她想跟他談談,但是眼前的場合並不恰當,只能壓抑下心中的情緒。

然而傅克行卻看也不看她一眼,在捻香過後,他便轉身離開,完全當她是個陌生人。

望著傅克行頭也不回地離去,讓荻原遙心痛萬分,卻也只能黯然承受他的冷漠。

版別式結束之後,她眼神空茫地坐在店堂內,回想起小時候養父教她操作織布機的情景,往事一幕幕從她腦海中閃過,讓荻原遙感傷地紅了眼眶,不禁懷念起童年時無憂無慮的時光。

穿著黑色打掛和服的森田誠從外頭走了進來,「小姐,外頭有人送來一個紙袋,說是要交給你的。」

「交給我的?」望著那個牛皮紙袋,一股不祥的預感掠過荻原遙的心頭。

她踱步回到內室拆開紙袋,赫然瞧見里頭竟是一疊她跟江口哲也衣衫不整躺在床上的親密照片。

霎時,荻原遙驚恐地將那些照片全扔到地上,顫抖地抱著縴細的身軀蹲了下來,拒絕再去回想那可怕的記憶。

而一張白色的字條就這麼夾雜在照片之中,上頭清楚地寫著——

這疊精彩的照片,我也會寄一份給傅克行欣賞!

望見這張字條,荻原遙心髒幾乎要停止了。

天呀!暗克行要是收到這些照片,他會怎麼想?

他會不會以為她是個水性楊花,私生活不檢點的女人?

不行!她得去跟他解釋,就算會被傅克行狠狠地辱罵,她也必須向他說個清楚,她可以忍受傅克行憎恨她無情地提出分手,卻不能接受他誤解她是個用情不專的女人!

思及此,荻原遙甚至來不及換上的喪服,就這樣急忙地奔出家門。

惴惴不安地趕到傅克行的宅邸前,荻原遙完全亂了方寸,不知該如何向傅克行解釋,更害怕等會兒見到他時,他鄙棄的眼神會令她心碎。

她焦急萬分地走進宅邸,偌大的客廳內沒有半個人影,一個拆開的牛皮紙袋放置在茶幾上,幾張她跟江口哲也的親密照片就這樣散落一地。

暗克行看見那些照片了?

荻原遙搖搖欲墜,幾乎快要窒息。

腳步一轉,她急忙往二樓的書房奔去,卻在抵達傅克行的書房前听見蔣綺的聲音從里頭傳來。

「克行,你真的決定今天下午回台北?」

听見傅克行要回台北,荻原遙停下了腳步,心狠狠被揪痛了。

「當然,玉佩到手了,自然得回台北向老頭交代,這幾個月來我不在台灣,集團里的事務肯定堆積如山,不回去處理怎麼行?」傅克行嗓音慵懶地回應。

「那荻原小姐怎麼辦?」麥道明訝異地嚷著。

是呀,那她怎麼辦?站在門外的荻原遙一顆心懸得好高,屏氣凝神地等待傅克行接下來的答案。

然而,傅克行接下來的話語卻徹底澆熄了荻原遙所有的希望。

「小麥,你別傻了,我對那女人只是逢場作戲,這一切只不過是誘使她交出玉佩的手段而已,你該不會以為我真的愛上她了吧?」

這段話震得荻原遙幾乎昏厥,她情願就這麼死了,也不要听見如此殘酷的事實一一

暗克行從頭到尾都在欺騙她,而她竟然傻得相信他定真心愛她。

想到自己竟被他當成傻瓜耍得團團轉,荻原遙心痛得喘不過氣,必須倚著牆才能穩住顫抖的身軀。

「主子,你這麼做未免太缺德了吧!」麥道明不得不說句公道話。

「怎麼,你又不是第一天在我底下做事,你還不了解我不擇手段的行事風格嗎?」

暗克行依舊用著無所謂的語氣回答。

「可是……」麥道明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蔣綺打斷,「小麥,你管得太多了吧,主子做事是你管得著的嗎?」

「是呀,再說那女人前幾天才剛跟我分手,今天就收到那些精彩的照片,不就說明她也暗中跟別的男人交往,就算少了我一個男人,對她而言應該也無所謂吧!」傅克行殘忍的話語再度響起,將荻原遙推人無底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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