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對嗎?」她疑惑。
「你還不懂嗎?」唐熾望著她,忍不住深深嘆息。「你的離不開,不過是習慣使然罷了。」
因為被迫習于在他所替她塑造的狹小空間中活動,如今忽然撤掉長久以來束縛她的禁錮,才會一時之間感到無所適從。
但,這也只會是暫時的,只要等到她明白牢籠外的廣闊世界,有著能夠讓她更加自在揮舞的天空,屆時她就不會再在意他的存在,甚至是將他遺忘……
「你已無需遷就于我,可以更加隨心所欲地順從你自己的意思做決定,不需再為我陰晴不定的脾氣感到不安恐懼……這樣,不好嗎?」
凌蝶靜靜回視著他,若有所思。
唐熾深深喟嘆,面露無奈。
「你還是不懂我的意思一一」
然而,凌蝶卻打斷了他,逕自續道︰「雖然一開始是被迫接受,可畢竟這條路是我自己選擇的,所以只能認命。怨不得別人。」
仿佛陷入回憶中,她的目光變得迷離。
「雖說是認命,但也並非真的不怨,直到我終于有所成,得以血刀仇人、了無遺憾的那一刻……」蒼白的面頹不由自主微微泛紅。「後來才明白,主子是不希望我失去活下去的動力,才會想藉奪身之由讓我恨上,甚至是報復……畢竟,一旦有了目標,就不會輕易言死,是吧?」
唐熾頓時造尬地僵住。
才、才不是她以為的那樣!他根本沒那麼好心,他不過是、不過就是……
「所以,既然屬下己如主子所願,將活下去的重心寄托在您身上,假如主子現在選擇推開,那麼,屬下也……」說著,她忽地面露絕望。
下一瞬,唐熾乍然緊擁住她。
「不可以有那種念頭!」
他的放手,並不是為了要將她推向死路,為何她就是不明白?
怔愣了好一會兒,凌蝶梢俏地破涕為笑。
輕聲低嘆,她用臉頰輕輕蹭著他的胸口。
「守護你,是你付予我的職責,我的眼因而一直追隨注視著你,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牽動著我,要屬下如何棄之不顧?」他已是她生存的意義了啊。
「我只是……不希望你像個傀儡一樣,只會听令行事,沒了自己的思想感受……」那樣,會讓他分不清她的一言一行究竟是發自內心,抑或只是無可奈何之下的順從啊。
「屬下經常陽奉陰違,您沒發覺嗎?」若非如此她當時又怎會毅然出面制止他犯下殺母之罪?
是這樣嗎?唐熾不由得陷入沉思。
「所以……」略顯馗尬地紅了臉,凌蝶吶吶道︰「為了能夠增加存在主子心里的分量,讓您不會棄屬下于不顧,無論要屬下付出怎般的代價,一律在所不惜啊!」
連命都可以不要了,何況只是區區這副早己被他模透的身子。
畢竟,她的身心、靈魂、性命、自尊……等等的所有,早就一並全數賣給他了啊。
見她那副含羞帶法的模樣,令唐熾頓時忍不住靶到心猿意馬。
可惡!罷才要她的那番說詞只是用來打個比方,現在……倒是弄巧成拙了。
不過……
「我說過,我已經不是少主,你也不再是暗衛了,所以,不要再這麼用主子屬下的稱呼了。」
雖說是已經听慣,可如今卻莫名感覺有些刺耳,仿佛刻意一再地在彼此間拉出階級上的隔閡,讓他覺得……很不是滋味。
「我想想……」唐熾歪頭思索,他好像沒待地去注意過秋彼岸是怎麼喚孫獨行的,是叫名字嗎?「有了,你就改口喚我織吧。」
雖然這些日子在孫獨行的強力壓制下,他的性子已經收斂了不少,但部分的強勢態度是與生俱來,難以矯正了。
「喔?」凌蝶驀然一愣,現在是什麼情形?為什麼話題會忽然轉到這上頭來?
「來吧,喚一聲來听听。」
盯看唐熾滿懷期待的表情,凌蝶則是一臉愕然,雙唇依他的指示開合幾次,仍是擠不出聲,看在唐熾眼中反倒像是誘惑的邀請。
他伸手托起她的下顎將她拉近,兩人鼻息交錯,薄冷的唇瓣若有似無地輕觸看她的,蠱惑地開口︰「乖,喚我的名,沒那麼難的,跟看我念……」
茫然的神志,令她不自覺地幽然輕聲吐出︰「熾……」
那軟聲輕喚,帶著說不出的酥麻感流過他的胸月復。
下一瞬,她甜美的唇瓣落入他的口中。
「唔……」
雙唇遭封,令凌蝶不禁瞪大雙眼。
他吻了她?怎麼會?以往的他不管在怎般的情況下,都不會踫她的唇啊……
從未感受過的唇舌激烈交纏,奪走了她的意識,令她暈暈然地無法繼續思考。
一吻方歇,本能喘息的她赫然察覺自己剛才幾乎忘了呼吸,如今呼息中滿是他的氣味……
「我想要你。」唐熾同樣氣息不穩地開口。
這次,凌蝶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才意會過他的意思,卻莫名讓她感到心慌意亂。
為什麼……明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為什麼她竟會……感到如此羞怯?
「你的回答呢?」
覷著他再正經不過的表情,眼底卻隱邀著期待的炙熱欲念,令凌蝶不禁赧顏,微微垂首,細聲輕道︰「……好。」
聞言,唐熾頓時呆住。
好……她說好……這次的回答不是「是」,而是「好」……
一陣狂喜頓時溢滿胸口,令他再也忍不住地緊擁住她滾上床。
熟練褪下的衣物散落一地,他帶繭的指掌在她柔女敕的身軀上游移撫觸,帶看未曾有過的溫柔,在她周身敏感地帶點燃陣陣火苗。
他熟悉她的身體,知悉她的各種反應,但那些都不夠,他還想……還想要……
在他挺身進入的那一刻,原是下意識咬唇的她,雙唇卻再度被握住糾纏。
「別忍,我想听。」松口喘息,他緊貼著她的唇畔低語。
「這、我……」不曾有過的要求,令凌蝶頓感不知所措。
「我想听听你的聲音,想確定你是否再為我意亂情迷……」
以往任她自傷,不過就是不服輸的自尊心作祟,倔強地想試探她究竟能忍到何時。
但現在,他不想、也不願再見她為了這愚蠢的理由自傷,也為了能夠真正擁有全部的她……
「啊……」
一記深刻的沖刺,擊潰了她的堅持,終于令她忍不住逸聲出口。
前所未有的迷亂,奪走了她的神志,令她忘情淪陷其中,無法自拔……
屋外,一條身影幾陣起落,停在竹林間的一塊大石旁。
「喏!忘恩負義的家伙,要表演活好歹也挑個地點,竟敢佔著別人的屋子開演,有沒有道德啊。」
師父留給他的小屋也不過就一廳兩房,他和親親娘子擠一間,另一間好意讓給唐熾那小子棲身順便就近看顧病患,可這小子給了他什麼回報?
可惡!害他睡不安穩也就算了,現在還鬧得他渾身不對勁。
相較于孫獨行的憤憤不平,窩在他懷中的秋彼岸則是一邊打呵欠,一邊听著他的嘀咕抱怨。
「我看他也忍了好些時日,你就別跟他計較了。」
聞言,孫獨行危險地眯眼覷她。
「娘子,你最近厚此薄彼得也太明顯了吧?」
「咦!有嗎?」秋彼岸一臉茫然地回望,她厚誰薄誰了?
「沒有嗎?」
他不懷好意地撩笑。「既然如此,為夫的打從有客光臨夢起,似乎也忍了不少時日,所以你也就別同為夫的太過計較了……」
見他晶亮眼底透染著的火焰,令原本困覺的秋彼岸頓時清醒。
「咦!呢?不、等等,這里是……」野外啊。
「嘿嘿,放心,不會有人突然路過的。再說,偶爾換個地點也別有一番滋味,你說是吧?」邪惡大野狠流著口水,朝睡意全消的無辜小羊伸出魔爪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