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兒,我不可能終日在你身邊守著,而你對我來說太重要了,因此只要有一點點危險威脅到你,我都必須伊除。」
戚文燁的聲音變得很輕很柔,教徐卉丹的心不由得軟了下來。
「我真的不想傷害任何人。」
「我並未痛下殺手,還是會保住她們的性命。」
是啊,至少他沒有對她們下毒,想法子弄死她們,還算值得安慰。
見她神情緩和下來,戚文燁偷偷松了一口氣,可是姿態依然放得很低。「不再跟我生氣了?」
徐卉丹推開戚文燁的手,很嚴肅的提出她的請求。「將來若是有人對你而言比我還重要,你可以告訴我,我會自個兒離開,可別使這種詭計陷害我。」
戚文燁的臉馬上拉得又臭又長。「你說什麼?」
「如今你喜歡我,待我如珠如寶,可是將來你喜歡上別人,我就成了一只恨不得養肥賣掉的豬。」徐卉丹說得理直氣壯,完全沒有注意戚文燁的表情變化。
他原本是很生氣,可是她說到最後一句話,戚文燁立刻忘了生氣這回事,還差一點笑出聲。「何謂一只恨不得養肥賣掉的豬?」
「因為我是你八抬大轎迎娶的王妃,不能隨意說不要就不要,這不就像還沒養肥的豬,不能拿出去賣嗎?」
這個丫頭的腦子究竟裝了什麼?戚文燁看著她,眼神像在評估什麼。「你這只豬確實太瘦弱了。」
徐卉丹突然有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不自覺往後一縮,嘿嘿一笑。「這只是一個比喻,又不是說我真是一只豬。」
「像你這麼瘦弱的豬,我自個兒吃都不夠了,何必賣掉呢?」
「我不是豬,那不過是一個比喻……你想做什麼?」徐卉丹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戚文燁壓在床上,眼中流露出她非常熟悉的掠奪光芒,趕緊裝可憐的求饒。
「你不要亂來,你忘了我生病了嗎?」
「你剛剛還說不必吃藥,睡上幾天,三餐正常,身子就好了。」
他干麼將她的話記得如此清楚?這會兒不是計較這種事的時候,她以無比誠摯的心為先前的鬧別扭獻上懺悔。「小女子錯了,請大爺鐃命。」
戚文燁差一點爆笑出聲,可是看著她的目光越發火熱了。「你有時候真的很狗腿。」
「……我非小狽,大爺稱我為俊杰更好。」鎮定,她一定要化解眼前激情的氛圍,千萬不可以讓情況失去控制,要不,她明日也不用見人了。
戚文燁俯身靠在她耳邊。「你這只小豬今日就給本王當晚膳。」
「不不不,我不好吃……不是,大爺,我們有話好說,不要動手動腳……戚文燁,我都生病了,你還欺負我……哥哥,這樣很討厭,你不要這樣子玩啦……嗯……啊……」
自認為瘦弱不好吃的豬仔終究只能掛在饕客的身上,任由他欺凌擺弄,內心哀嘆這就是身為弱者的無奈…無奈嗎?若是不小心教人窺見了,必定大聲反駁,她根本就樂在其中,哪來的無奈?
原本在左梢間候著的碧芳和秋蓮不時擔憂的交換目光,主子在鬧別扭,最苦的莫過于下面的人,可是許久過去了,並沒有吵鬧的聲音傳出來,反倒開始出現奇奇怪怪的破碎申吟聲,接著還有令人臉紅心跳的粗喘和嬌吟,越來越失控……你看我,我看你,兩人都臉紅了,王妃不是在跟王爺鬧別扭嗎?為何會發展成如此激烈的場面?王妃不是生病了嗎?這樣會不會加重病情?
她們不可能進去阻止,只能悄悄退到門外,可是聲音越來越大聲,她們兩個人羞紅著臉低著頭,就像被罰站的小學生。
棒日,徐卉丹從碧芳口中得知雲嬤嬤審問的結果,而戚文燁以意圖謀害王妃的罪名將杜氏送到戒思院。
戒思院是用來處罰看管皇親國戚及權貴之家犯了錯的女子,因為里面凡事要自個兒動手,日子相當清苦,因此進了這種地方,幾乎等于是一腳踩在棺材里,畢竟養尊處優的千金之軀很難忍受那種苦日子。故而戒恩院進去不易,必須得到父母首肯,若是嫁了人,還要取得夫君同意;出來更是不易,若非皇命,就只能一輩子待在里面了。
杜氏的父母親都不在了,因此戚文燁作主就可以將她送進戒思院。
曲氏和杜氏的結果,徐卉丹更同情曲氏,曲氏沒有害她之心,只是想得到戚文燁的寵愛,而她對青樓這種作踐女人的地方向來很反感,因此私底下請求戚明赫以戚文燁的名義去見曲氏,送一些銀子給她,若是她想離開青樓,至少有一筆銀子可以做點小生意。她並沒有詢問戚明赫曲氏最後有沒有離開青樓,這是曲氏的事,她不過做自個兒能做的事罷了。
一切都塵埃落定後,她也終于拋下心里的糾結,將全部的心思放在收拾箱籠上面。
此去西北,也不知道何時能夠回京,能夠帶走的東西當然都要帶走。這一整理下來,徐卉丹發現碩親王府的箱籠實在太多了,因此與戚文燁商議,先分一批交給他安排的先鋒部隊——親信和幕僚送至西北,而他們則是另外一批。
當一切都準備就緒了,雲嬤嬤表示,趙側妃不願意跟著一起去西北。
「她可知道王府的侍衛幾乎都跟著王爺去了西北嗎?」徐卉丹真的沒想到趙氏恨不得與他們劃清界線。
「老奴都說了,可是她不在意,她還說會回趙家住一段日子。」
「我听說雲嬤嬤會跟張總管一起留下來,還請雲嬤嬤照顧她。」
「王妃放心,老奴會伺候好趙側妃。」
雖然這是趙氏自個兒的決定,徐卉丹還是問了戚文燁。「王爺難道由著趙側妃留在京城嗎?」
「她是迫不得已嫁給我,當然不願意跟我去西北吃苦,再說,她是皇後的表妹,宮里發生什麼事,也不會危及到她。」
「可是,若將她獨自留在京城,萬一出了什麼事,人家會怪罪王爺薄情寡義。」
「她並非獨自留在京城,其他幾位通房也會留下來,正好可以和她作伴。你不用太擔心了,我在京里還有不少暗衛,他們會暗中保護她。」一旦他離開這座王府,宮里那些人就不會盯著這里了,這里根本不會有危險。
徐卉丹並沒有試圖為幾個通房說話,說真格的,她很贊成戚文燁後院的女人都留在京城,西北是苦寒之地,回京又是遙遙無期,若不是有心守在戚文燁身邊,很容易因為苦日子生出禍患。
三日後,夫妻兩個帶著身邊的幾名丫鬟和侍衛們起程前往西北,而他們後方不遠處跟著一支由齊二當家帶領的商隊。
戚文燁生怕徐卉丹太無聊了,絕大部分的時間都陪她待在馬車上。
「你知道我的封地為何在西北那樣的苦寒之地嗎?」
「為何?」
「朝中大臣皆道,父皇是孝子,因而政事上總是傾听太後的意思,事實不然。太後是一個很厲害的女人,歷經政變、斗爭,傾全力輔佐當時還是小皇帝的父皇漸漸掌權,她熬到頭發都白了,也熬到權勢在父皇之上。父皇不是甘心當孝子,而是顧慮太後的勢力,不得不凡事以她為主。」
戚文燁如此冷漠的評論親袓母和父親,徐卉丹很不習慣,可是也不難理解,皇家的人不會先講親情,而是先講利害關系。
「父皇在政事上不得不妥協,只能在抱女人睡覺這事上頭與太後作對。父皇因為見某個宮女婀娜多姿,情不自禁將人家拉上龍床,太後還能如何?太後屬意榮貴妃當皇後,父皇直言應該從文臣家中擇一賢德女子為後,以便拉攏文臣,太後還能不允嗎?進入父皇後宮的女人有各種理由——為了平衡地方派系、為了軍中布局……其實,真正目的只有一個——他就是要氣太後,卻不知道他的舉動害慘許多女人,她們很可能生下皇子皇女,卻過著窮乏艱難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