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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鏟皇後(上) 第32頁

作者︰錦瑢

手被柳九九牽著,周凌恆心神蕩漾,說話時嘴角揚著淺淺笑意,「九九姑娘,你若是領了功,跟皇上一開口,下輩子吃喝可就不用愁了啊,當真要放過這個機會?」

「錢重要還是命重要?」柳九九斜睨他一眼,自問自答道︰「當然是命重要。」

回到九歌館,柳九九盤算著開發新菜,打算學玉鱔樓將茶水更換羹湯,各個菜品的價格也往下調,以此吸引食客上門。這年頭生意難做,光拚手藝可不行,還得拚價格,以前九歌館菜價高,那是因為在京城沒有競爭對手,今時不同往日,突然殺出個玉鱔樓,她不得不做出應對方法。

至于玉鱔樓黑不黑,跟她沒關系,她做為一個廚子,應當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做自己的菜,讓刺客們翻天去吧!

沒想到第二日,柳九九同周凌恆正在院中晾曬衣服,便听到在洗菜的糯米說——

「對了小姐,方才我去胭脂鋪經過玉鱔樓,看見官兵將玉鱔樓給查封了。」

柳九九擰吧衣服,遞給周凌恆,同他齜齜牙,以眼神交流——死排骨,你干的?

周凌恆撇過臉,避開她的眼神,抖了抖手中衣服晾曬好,抬頭望天,「今兒個天氣不錯,鏟鏟,不如我們去游湖?」

柳九九一個搓衣板拍在他上,「游你個大頭鬼!」

糯米一雙手從洗菜盆里伸出來,在圍裙上擦干淨,戳了戳正在削蘿卜的土豆,「你瞧,小姐是不是對排骨大哥有意思?兩個小夫妻似的。」

土豆挑了挑眉毛,用蘿卜掩著嘴壞笑,「昨天你沒瞧見?小姐牽著排骨的手回來的。」

糯米一臉震驚,驚呼出聲,「小姐這是能嫁出去了?」

「咱們小姐是誰啊?」土豆給了她一個白眼,驕傲道︰「咱們小姐天生麗質,手藝又好,就是狗皇帝見了也得拜倒在她圍裙下。」

柳九九憤憤然瞪著周凌恆,用搓衣板打了他還不過癮,伸手一把捏在他腰部,將他拉至一邊,壓著聲音道︰「你去官府告發了玉鱔樓?」

周凌恆揉一把自己的腰,嘟囔著她下手沒個輕重。他不以為然地道︰「告了。」

柳九九心想這死排骨可真不是個東西,沒事找事嘛。

她抬手拍著他肩膀道︰「排骨大哥,雖然我有點垂涎你的美色,但為了我們九歌館一家三口的命,只能委屈你離開了,那些人背後必然還有一群凶神惡煞、心狠手辣的人,惹了那些人,說不定今兒個就有人來報仇……

所以,排骨大哥,你收拾包袱走吧,去外頭避避風頭。」她嘆了聲氣,握著他的手,扁著嘴眨著一雙水汪汪的眼楮道︰「排骨大哥,保重。」

她承認,她確實是垂涎排骨大哥美色,但絕非是喜歡!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她才不會喜歡這種男人,她只是把排骨大哥當成……當成,哥哥?閨中密友?

她抓了抓腦袋,實在想不出拿他當成什麼人,索性不再去想。

周凌恆擰著眉頭,沉思片刻,才說︰「那我就先去躲幾日,再回來?」明日便是他跟太後回宮的日子,屆時回宮得召集大臣商議國事,有些事兒耽擱不得。

「別著急,出去躲個十年八載的再回來。」柳九九揮揮手道。

「你舍得我?」周凌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沒想到在鏟鏟心中自己這麼可有可無。

「你想我的時候吃排骨,咱們可以說說話。」柳九九特別囑咐他,「每月中旬前後,最好天天吃,頓頓吃。」

周凌恆想起前幾日的痛苦,登時將「每月中旬」這四個字眼給牢牢記住,以後每月中旬就算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再踫糖醋排骨,他可不想再幫鏟鏟月經痛。

當天下午,周凌恆便收拾東西回去感業寺。

陛下歸來,小安子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總算是踏實了。見陛下坐在書案前畫畫,他上前添茶水時多打量了幾眼,見陛下雖然紅光滿面,整個人卻瘦了一圈。

小安子滿肚子疑惑,「陛下,九歌館的飯菜是不合您的胃口嗎?」

靶業寺里的齋飯雖好,但比起鏟鏟的手藝還是有些差距的。周凌恆眼皮兒也沒抬,嘴角噙著絲絲笑意,「朕吃過最好吃的菜,就在九歌館。」他一個不小心,手上沾染了紅色顏料,眉頭一蹙,有些不太高興。

「瞧您都了一圈兒,奴才以為是那里的菜不好吃。」小安子松了口氣,替他添好茶水,朝著畫上瞥了一眼,畫上是個鴨蛋臉兒,杏眼桃腮,神采飛揚的青衫姑娘,姑娘發髻上插著一支菜刀樣式的簪子,腰上系了圍裙,有幾分姿色。他不禁問︰「陛下,這不是九歌館的老板娘嗎?」

「是她。」周凌恆落下最後一筆,給畫上的柳九九添了兩個小酒窩,將畫紙拎起來,拿在手中端詳,「小安子,比起後宮四妃,你覺得她如何?」

被陛下這麼一問,小安子嚇得心肝兒一顫,「陛下,您不會是想……納妃吧?」

「不。」周凌恆回得干脆,小安子一口氣還沒松完,他接著又說︰「朕年紀不小了,是時候娶個皇後,生個小排骨了……」

「皇後?小排骨?」小安子一臉疑惑,心忖道——這排骨不是來吃的,是用來生的?

「來,把這畫給太後送去。」說著,周凌恆又將之前擬好的聖旨塞給他,「你帶人去九歌館,把這聖旨給宣了。」

小安子先把畫收好,接過聖旨時總算反應過來,敢情陛下的意思是要立柳九九為後?這大魏自開朝以來,可沒有立平民女子為後的先例。他嚇得一個手抖,撲通一下跪下,「陛下,三思啊!九九姑娘乃一介平民,若由她來母儀天下,這後宮豈不是變成一鍋排骨嗎?」

周凌恆目光一凌,刮了他一眼,抬腳踹在他肩膀上,「狗奴才,這朝中大臣還沒出聲兒你倒先出聲了?別吃里扒外,小心朕剁了你的狗頭!」

小安子嚇得渾身發顫,連忙磕頭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小安子多嘴了,小安子再也不敢了。」

「把畫給太後送去,什麼也別說。」周凌恆吩咐道。

「是。」小安子拿著畫和聖旨離開禪房,一路上一顆心怦怦直跳,等到了太後那里,他該如何解釋畫像女子?老實跟太後交代這女子是九歌館的老板娘,還是真要一問三不知?

小安子又想到方才皇帝說的那句「小排骨」,心下頓時有了主意。皇帝登基以來,從未有過臨幸後妃的紀錄,太後為此是操碎了心,太後若是知道陛下打算臨幸柳九九,必定會喜大于怒。

小安子剛走沒一會兒,鄧琰便從窗戶外飄了進來,抱著拳頭對周凌恆道︰「陛下,昨夜我帶冷薇去驗了丞相尸體,他並非氣死,而是中毒。」

「中毒?」周凌恆用黃色手巾將手上的顏料擦干淨,擰著眉頭淡淡道︰「我就知道,這老東西哪里這麼容易被氣死?」

「丞相被割舌在先,緊接著玉鱔樓被查封在後,想必潛伏在暗處的老虎也快忍不住了。」鄧琰冷聲分析,緊接著又問︰「柳姑娘的身分,您是如何打算的?」

「九九的身分先不急著公諸于眾,就讓她以平民身分入宮,暗處那個處心積慮的老虎,一定想不到朕會立平民女子為後,他會很快露出馬腳。」周凌恆總算將手指上的顏料擦拭干淨,目光轉為陰鷙狠辣,「抓到的人別折騰死了,交給冷薇。」

鄧琰卷起手,放在嘴邊干咳一聲,「那個……陛下,我們府中都被泡著刺客的藥罐給佔滿了,是不是該考慮給我和冷薇賜座大點兒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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