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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兩國舅爺(上) 第12頁

作者︰陳毓華

一個月以來,也的確出現不少和她同性質的競爭對手,但她仍屹立不搖,她的贏面說起來也很簡單——舍得二字而已。

她舍得放油,舍得餡料,這年頭油品是十分珍貴的東西,尋常人家吃油了不起是拿一小豬油塊在鍋底抹一抹了事,那些賣炸包子的人也是,因為舍不得,炸出來的東西就有些四不像,餡料也是東省西省的,要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因此,在那些模仿者狠不下心用油前,她們還不至于被搶生意到沒有賺頭的地步。

她打算攤子的事交給王嫂子和胖姑去做,所有的流程她們都嫻熟于胸,不太需要她全程看著,另外再請個人打下手就可以了。

至于她自己,她還有別的想法。

她說做就做,晚飯時把這事對父母提了。

第四章奴才典當主子(2)

「支攤子賣炸包子本來就是你的主意,你想交給王嫂子她們,只要你覺得好,娘沒有意見。」

伏臨門更是干脆,問︰「那你接下來準備要做什麼?」從嫁妝一事到全家離開老家,再到建議他繼續做他的本業,還有賣炸包子,他不再懷疑女兒的能力,他的腦子還沒有女兒靈活呢,有些事也幫不上,唯一能給的只有信任支持和放手。

「秘密。」在成品還沒有完成之前,她不想公開。她把話題岔開,「娘,你這腌辣椒越做越好吃。」

「這有什麼了不起的,只要是農家婦女都會,不過說到這些吃食,你外祖母做的醬菜那才叫好吃。」她是農家出身,農村的活兒她沒有不會的,嫁到伏家時,娘偷偷塞了一小甕的豆瓣醬給她,說是讓她想家時可以解饞,她寶貝得很,一小甕豆瓣醬吃了好幾年。

「倘若蔥油餅里夾上娘腌的醬菜,那該有多好吃?」伏幼托著腮想象道。

她是那種想到就要趕快去做的人,桌上的腌辣椒是現成的,她讓她娘把那些做好已經入味的醬菜都舀些出來,再利用鍋里的油去炸了幾塊蔥油餅,把腌辣椒、豆瓣、花生米和韭菜花分別夾上,讓大家嘗嘗。

大家起先吃著覺得有些奇怪,可越吃越順口,不由得又拿了一塊,直到蔥油餅的盤子空了,還吮指回味。

「就算不放蛋肉,只夾腌菜也好吃到不行,尤其是黃瓜口味,又脆又有嚼勁,還帶有蔬菜的清爽,這在夏日應該會有許多人喜歡。」伏觀稱贊道。

伏幼拍板定案,「那明日就帶些腌菜去夾蔥油餅,生意如果好,也是個賣點。」

她想著口味多元客人能挑選的東西變多,生意應該會更好;就算賣得不好,了不起回到本來的賣法,也不虧什麼。

母女倆帶著王嫂子把放在小窖里的腌菜壇子都搬了出來,挑揀適合夾餅的種類,幾經試驗,到了晚飯時間才算告一段落。

可胖姑都把飯菜端上桌了,卻不見該從前頭回來的伏氏父子。

當鋪開張後生意談不上好壞,畢竟當鋪是負面行業,誰沒事會來,來的一定都是家中出了事,急需金錢周轉應急。

李氏等了又等,正要叫胖姑去前頭看看是怎麼回事,就見伏臨門腳步匆匆的進來,身後跟著兆方,他腳步沉重,背上負了一個看似昏迷不醒的大男人,伏觀則是殿後尾隨著進來。

「這是怎麼回事?」李氏捂著嘴驚嚷。

「噓,不要作聲,這人受了傷。」伏臨門怕屋內的妻小驚慌,一進門就出聲安定人心,接著動手幫著把人安置在炕上。

家里來了身分不明的外男,伏幼這種未出閣的女子按禮是要回避的,不過,她來自現代,這會兒也不是在規矩多如牛毛的伏家老宅里,娘親沒開口叫她避,她就理所當然的留下來了。

昏迷的男人一躺下,披散著發的臉便露了出來,伏幼瞥去,原來只是非常隨意的一眼卻讓她頓時手腳麻木,宛如被雷劈。

她死死的盯著他看,無法移開視線。

讓伏幼驚訝的不是男子出色的外表,也不是穿得多麼富貴逼人,相反的,他穿著簡單,靛藍色細布直裰,腰間系了條垂著荷包和小印的五彩絲絛,鴉青色杭緞福頭鞋,看起來只是一般富家子弟的打扮。

斂去乍然看見一張不該出現在這里的面孔的怪異感,她努力的調整呼吸,微濕眼眶眨啊眨的,試了兩次才把面上如夢似幻的笑容收了起來。

幸好大家的焦點都關注在那男子身上,沒人注意到她的異常。

「這人眼生得緊,你們怎麼把他往內宅里抬?」李氏不是那種愛大驚小敝的婦人,但是這般沒來由的多出個人來,太過突然了。

顯然這也不是伏臨門願意的,這宅子就這麼一點大,不往里頭抬就只能抬到大街上去。

「客人上門說要典貨,就典了這個人。」伏臨門說得有些結巴。

「什麼?」身為人家的妻子,約莫也知道丈夫的性子如何,凡是物皆可典當,是當鋪開門做生意的宗旨,她也听過典妻,丈夫手頭緊把妻子當了,可那是亂世,想吃一口飯都難的時候,如今天下太平,誰還會做這麼荒謬的事?

最無稽的是,伏臨門居然還收了?!

對方要是過了抵押期不回來贖人可怎麼辦?

「你不用擔心,說是一時困難,暫時抵押在鋪子里,換五兩紋銀充作回京盤纏,在抵押期前就會來把人贖換回去。」

「你簡直是……叫我怎麼說你?」李氏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笑。「你也太不知輕重了,人也就算了,可他一直昏睡是怎麼回事?要是鬧出人命,到時候我看你拿什麼去賠。」

伏臨門像是這會兒才意識到事態嚴重,搔了搔頭,「那位壯士說他護送他們家公子出門,不料在半道上遇劫,好不容易打退歹人,兩人卻都受創,筋疲力竭。他們公子府邸遠在京都,倘若他帶著主子上路,怕被歹人發現尾隨,又怕拖沓行程,所以暫時把人當在我這,他用生命起誓,說只要他不死一定會回來贖人。

「他說得信誓旦旦、有憑有據,還把他們位在京都的住址都寫給我,我想奴才發賣主子的事情自開國以來還沒有人敢做,就當好心,收留一陣罷了。」

「你這糊涂的!」李氏跺腳,這世上口不對心的人隨便抓就一把,這話要是能信,還有什麼壞人拐子?也只有丈夫這種容易信人的性子才會輕易就相信別人的片面之語。

「我看那位客人傷得比這位嚴重多了,胳膊上纏的白布都止不住血流,這才答應的。」

伏臨門怕妻子覺得他做了筆賠錢生意,委婉說道。

只是救人于危難,又不是要費什麼大力氣,舉手之勞,何樂而不為?

這時已經歸攏心思的伏幼恢復平常神情,她吩咐兆陌道︰「既然人都受傷了,還是趕緊請郎中來瞧瞧吧。」

爹娘那些話她不是沒听見,懷疑是人之常情,不過眼下人既然都救了,再沒抬出去的道理。

正大眼瞪小眼的夫妻倆齊齊回過神來,這才看見也許是方才搬動的關系,男子的月復部有血跡隱隱透出來。

伏臨門趕緊揮手,「去百草堂請游宜游郎中過來。」

這游宜醫術高明,可惜就一樣不好,嗜酒到了無酒不歡、無酒不樂的地步,一天十二個時辰里十一個半的時辰是醉醺醺的,所以沒有人家願意請他看診,也幸好百草堂是他父親傳給他的家業,還有一個坐堂大夫負責看診,倒不至于讓他連口飯都混不上。

兩人會熟識除了是街坊,游宜在錢花光無處撈銀子的時候,就會瞞著妻女出來當些東西換酒吃,在伏臨門這里他總能換得到錢,他也知道人家是看在街坊分上才給的銀子,因此伏家人若有個頭疼腦熱,只要相請,他一定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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