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的取下她腋下的體溫計,確定她沒發燒後才真正松了口氣。
「欸,你能告訴我讓你改變主意的原因是啥嗎?」見紀韋沉默異常,她愈是好奇。
「我說過你有足夠的條件。」他避重就輕的回答,而真正讓他改變初衷的原因,不提也罷!他想做的是保護她而非傷害她。
「你少誆我了!我們又不是初相識。既然我有那麼好的條件,一開始時你為什麼要抨擊我是痴人作夢,要我早早打消念頭?而如今我對模特兒這條路不再抱持希望時,你卻又回過頭來勸我別回鄉下老家,甚至還力薦我到星象?你的心態真教人懷疑,而你的目的又是什麼?」她一針見血的道出問題核心。
她窮追猛打的逼問教紀韋頻頻拭汗,有口難言的他干脆起身離去。
「我先回公司一趟。」天知道他一刻也不想離開任其芳的身邊,但他得先找個地方想個好的藉口才行。
任其芳緊追其後,在紀韋旋開大門門鎖之前攔住了他。
「少來!你這種人就算曠職十天半個月的也依舊逍遙自若,更何況星象巴結你都來不及了,你根本犯不著擔心被解雇。想走可以,但是別跟我打哈哈,告訴我讓你改變主意的原因是什麼?」
第5章(2)
「你真的想知道原因?」瞧她生龍活虎質問著他的潑辣模樣,紀韋只覺又好氣又好笑,看來先前她那副頭疼難耐的可憐相全是裝出來誆他、尋他開心的。
「廢話!你到底說不說?」她朝他噴氣。
「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想知道原因?」他瞅住她的眼眸里閃現的是耐人尋味的神采。
「你很嗦耶!」紀韋成功地挑起她的好奇心,今天她若是沒得到滿意的答案絕不罷休。
「那麼……這就是你要的答案。」紀韋邊說邊俯,一手攬上她的腰,另一手輕柔地捧起她的下顎,將自己的雙唇覆上她的。
他的吻是那麼溫柔,但他的內心深處卻是狂熱奔放得難以自己。
他知道自己現在想要表達的是什麼,是他多年來對她的愛戀,是他想要照顧她、保護她一輩子的決心。
他不要她誤以為他是抱持著游戲的態度,或只是因為一時的迷惑而吻她,甚至讓她心生恐懼地想起在山上時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紀韋的戰戰兢兢、慎重其事,讓任其芳有種被捧在手心里小心呵護的寵溺感覺,她的腦海里一直翻轉著連日來紀韋對她的細心與體貼的畫面,而他的吻輕而易舉地挑起她內心深處的。
這一刻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心底的吶喊,她對他竟然存在著某種不知的渴望。要不是女性原有的衿持、尚存的微薄理智克制著,恐怕她會開口要求他給她更多的熱情。
紀韋強迫自己放開她的雙唇,「你懂我的心意了嗎?」他的黑眸依舊緊瞅著她紅艷欲滴的朱唇,克制欲火的眼神顯得迷離又蒙朧。
「喔!我該怎麼說,你讓我的心跳加速、呼吸困難、雙腿無力……」她的身軀完全癱軟在他身上。
「我想你得找個醫生來看看我了。」
紀韋揚起薄唇輕笑,她淘氣的一句話輕易地消弭他患得患失、愛她又怕傷害她的心結。
「你啊!」他輕捏她小巧的鼻尖。
「不必找醫生了,我送你一帖愛情特效藥。」
全身酥麻無力的感覺再次襲向她的四肢,她將自己交付在他強而有力的臂彎里。此刻,她只想拋開一切,在他的懷抱里纏綿繾綣一輩子,直到地老天荒。
八月天,朗朗晴空上的艷陽熱情地吻遍大地。
頭戴鴨舌帽,脂粉未施的向海茹背著背包,拖著一只皮箱步出機場,她拉了拉帽檐遮去惱人的刺眼陽光,揮手招來一部計程車。
同一時間,她听見左後方傳來一道有點熟悉的男性嗓音。
「等等!向海,我在這里。」江堂朝站在計程車旁的向海茹跑來。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朋友。」他氣喘吁吁地向一臉不悅的計程車司機道歉,並將差點兒就跨上計程車的向海茹拉向一旁。
喔!怎會是這只白痴禿頭鵝?光瞧他足以媲美五百燭光的禿額,周遭的溫度少說也提升了五度。
「你怎會在這里?」
「我送個朋友來機場,你呢?」江堂揮手抹汗,能和向海茹不期而遇,他興奮得好比中了第一特獎似的。
「剛下飛機,我想去探探其芳的病情。」三天前她原打算提前回國,卻在得知紀韋對任其芳殷勤照料後打消了念頭。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她相信紀韋會好好把握才對。或許……哈!炳!希望紀韋別怪她回來得太早。
「我送你去,反正是順路。何況我也該上任其芳家把紀韋逮回公司,那個蘇妮啊,已經把公司搞得雞飛狗跳了。」
「你的意思是紀韋這幾天都窩在其芳身邊,連班也沒去上?」
啊!他怎麼又大嘴巴了?任其芳是向海的女朋友耶!完了,紀韋這下肯定要被向海給打歪鼻梁。江堂懊惱得差點咬斷自己的大舌頭。
「你別沖動,他們不會……」慘了,他這是愈描愈黑了。
「不會什麼?」惡毒的太陽教向海茹擰緊雙眉,卻讓江堂會錯了意。
「我的意思是說任小姐絕不會……不是……是……」江堂急得頻頻拭汗。唉!他送走朋友就該打道回府,干嘛多事蹚進這渾水里。
「拜托!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天生就沒什麼好耐性的向海茹拎起皮箱就走,她可沒空听一個白痴支吾了老半天還談不到重點。
「喂!你等等我啊!」老天!向海該不會急著找紀韋打上一架吧!?不行!他得阻止這場可以預見的血腥暴力。
「我的車子在另一邊。」他抓住向海茹的皮箱往回走。
向海茹無奈地跟在後頭。望著江堂高出她半顆頭的高大身影,她突地發現他的身材比例還挺不賴的。
「欸,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的背影比正面好看多了。」
「謝謝你的稱贊。」他咬牙切齒,回過頭給她一個鬼臉。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的脂粉味太重了?」他不甘示弱地反咬向海茹一口。
「是嗎?」原來這只禿頭鵝還當她是男孩子,難怪他方才支支吾吾了老半天,原來是怕她找「情敵」一較長短啊!「欸!」她伸出食指戳他的後背。
江堂停下腳步回身看著她。
「嗯?」他還在為先前那句話生悶氣。
「告訴你一個秘密。」她故意裝得神秘兮兮。
「什麼?」是不是被太陽曬昏頭了啊?他竟然看見向海這娘娘腔的小家伙在向他拋媚眼!他揉揉雙眼,再仔細一看,真的!向海真的在向他拋媚眼耶!
「覺不覺得我很嫵媚動人啊?」她嗲聲嗲氣地朝他吹氣。
「喂!」江堂丟下皮箱迅速退後一步。
「老天,你該不會是……」
向海茹憋住一肚子的笑意,她曖昧的點點頭。
「可是,任其芳呢?你和她的關系……」
「我們是好姊妹嘛!」她還在眨眼。
江堂一臉的錯愕,他瞠目結舌,說不出一句話來。這小子該不會是那個吧!
「嗨,江堂,我突然覺得你好有男子氣概哦,不如……」
江堂連忙打斷她的下文,「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揮手招來一部計程車,快速地將向海茹的皮箱塞進後座,「你自己坐車回台北吧,拜拜!」語音剛落,他的人早逃離百公尺之遠。
向海茹好笑地望著落荒而逃的江堂,這男人也未免太好騙了。不過她可是實話實說,是他先會錯意才會錯得如此離譜,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