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擔心是他,她才會明知他睡了還是進房查探,但現在她確定他的腿是確實動不了。
「是嗎?」夏侯歆不著痕跡地輕吁口氣,無比慶幸今晚他也去了群花樓,否則後果根本不敢想象。
但因此引發知府追查,不知會不會連累到她?
「沒事,反正我沒事。」她無所謂地笑了笑。
「往後要更小心。」他嘆了聲,輕柔地將她拉進懷里。
連若華張大眼,像是被他突來的動作給嚇了一跳,竟也忘了掙開,這擁抱確實是像極了救她的人……到底是真的相似,還是純粹是她記掛著他的擁抱?
他的氣息拂過她的頸項,微微的熱氣激起她陣陣雞皮疙瘩,當他的大手撫上她的後腦杓時,更是教她屏住氣息不敢動彈。
這是極其親密的舉動,她應該將他推開,但是……
「你真不要個孩子嗎?」那低柔的嗓音在夜色里呢喃著,猶如惡魔的誘惑,教她不禁抬眼對上他的。
黑暗中,他的眼熠亮如星,閃爍著莫名教人沉淪的火花。
她知道他是好看的,只要他有心勾誘任何一個女人,少有女人能夠抗拒。她可以抗拒,更可以抽身置之度外,但她想要個孩子……一個像他那麼好看的孩子,因為他終究得要離開的,有個孩子伴著她,往後的日子也不至于太難捱。
夜色里,月兌衣解帶的窸窣聲低調地泛開,取而代之的是壓抑的申吟。
她莫名羞澀,因為這一回她是坐在他懷里,不像以往可以任她擺布,他的眼正微眯的看著她,像是正忍受什麼痛苦又像是沉溺一股喜悅,那般煽情又誘惑人,教她的心隨著他烙鐵般的溫度而發燙著。
他的手悄悄地扶著她的腰,他記得她要的是可以任她擺布,而不是對她上下其手的男人,所以他配合著。
「啊……」她輕吟出口,抬眼瞪他,像是惱他動手。
「我動不了,你要是再不動,難捱的是我……」他粗啞催促著。
這是裝殘最糟的狀況,他能動卻不能動,倍感煎熬。
「我……」她沒有豐富的經驗可以支配他,再加上這是一副沒有經驗的軀體,要她主導,簡直是強人所難。
「要不,你抱著我。」他粗嗄呢喃著,拉過她垂放兩側的手環過自己的頸項。
「然後呢?」她微眯起眼,臉貼著他的肩頭。
「動。」
「嗄?」
「你會比較好動。」終究,裝殘的他只能等著她強硬佔有。「就像你之前那般待我。」
連若華小臉羞得漲紅,听听他說的是什麼話……可是,她也真的一直主導這事兒,然而如今他不再像初次那般輕易繳械,還要她次次主動,羞人地在他面前擺動……
「你不會希望咱們就這樣坐到天亮,對不?」他費盡心神才能教自己穩下,不被她給收服。「我動不了,你得要自個兒來。」
連若華瞪著他,牙一咬,騰出一只手遮著他的眼,才開始擺動著腰肢。
夏侯歆眯緊眼,由著她的擺動催出熾熱,從指縫里瞧見她泛滿又羞怯的神情,教他不禁心弦扣動,湊向前吻住那輕啟的唇,鑽進她的口腔里,挑逗誘惑勾纏著,不容她試圖退縮。
她微愕地瞪著他,感覺他的雙手微扶住她的腰,牽引她一再吞噬著他,暈眩了她的腦袋。
她要的是個可以乖乖任她擺布的男人!
可是這家伙……啊,她無法思考了……
夏侯歆望穿秋水,倚坐在床柱旁,目光望向窗外那片綠林。
太過火了嗎?
思及昨晚,他的唇角不自覺微揚,但看時候都快晌午了依舊沒瞧見她的人,不免懷疑是昨晚惹火了她。
不該吻她嗎?她像是有些惱,完事後未置一詞地離去。
正忖著,不遠處傳來細微的腳步聲,一步拖過一步,像是極不情願。
他望向從不掩上的窗口,就見連若華垂著臉,手上提了個小藤籃,走沒幾步便停住。她垂著臉,從他的角度瞧不見她的神情,只能靜心等著她到來。
等到她拖著牛步踏進房里時,他的手心已經汗濕一片。
「若華。」他神色自若,噙笑喊著。
連若華眉眼未抬,目光落在他蓋著被的雙腳,抬起臉時,眸中閃過一絲惱意又像是羞意。
夏侯歆神色不變,一雙春泓澄澈瑩亮,黑緞般的發披垂在肩,襯著玉白面容,說有多風情就有多風情,尤其唇上輕漾的笑意如清風朗月,有種教人迷醉的誘人豐采。
她注目不語,不知為何,她真的覺得這個男人在誘惑她,善用他全身的優勢,毫不保留地招惹她。
「若華。」
他再喊一聲,她瞪得就更用力。
她沒听過一個男人叫她可以叫到她渾身爆開雞皮疙瘩,就連頭皮都發麻了。
「怎麼了?」他問。
她撇了撇唇,收回視線,悶聲道︰「我要看你的雙腳。」測試一下反射神經,看看他的腿部有無傷愈的可能。
「你又不是大夫,看了有用?」他笑意不減,暗地里思忖到底是昨兒個花樓的騷動引起她懷疑,還是有人在她耳邊嚼舌根。
「我有獨門方式可以測試你的雙腳是否有復原的機會。」用最基本的腱反射亢進和膝部反射就可以做出推測,如果真的是神經元的問題,那她是真的無用武之地了。
「那你得要先幫我穿上褲子。」他面帶赧然地道。
「嗄?」
「昨晚……」他輕咳兩聲帶過。「你總是完事後就離開,未曾替我打理,然如此簡單的事,對我而言卻足艱難萬分。」
連若華呆愣地看著他,旋即背對著他抹抹臉。為什麼她覺得自己真的成了婬亂員外,欺凌了府中的丫鬟,而且完事後一走了之……
「既然太斗不在,那只能勞煩你了。」
余光瞥見床上的被子動了下,她二話不說地按住他的腳。「太斗怎麼不在?」
「他哪里閑得住,原本這趟到齊天城就是打算在城里四處玩樂、嘗遍美食的,我不能去,他只好代我去。」他硬是將身負重任的太斗說成無良隨從。「所以只好請你幫這個忙了,反正……又不是沒看過。」話到最後,竟有些淡淡的哀怨了。
連若華聞言,小臉羞得更紅了。
是啊,他里里外外,有哪處是她沒瞧過的?可問題是她是醫師啊!考上法醫之前,她是領有醫師執照的醫師,所以為了救他,把他全身看光有什麼不對?
再者,男人她是真的見多了,尤其是在法醫實習的那段日子里……但盡管內心再怎麼安撫自己,現在的她仍是無法正視這副軀體的。
「那個……其實也不急,等太斗回來再幫你處理,測試的事一點都不急。」她說著,沒勇氣回頭。
「那就這麼著吧。」他就賭,賭她不敢光天化日下替他穿褲子。「只是你怎麼突然想幫我測試雙腳?」
「因為申仲隱說你的雙腿應該逐漸恢復中才是,但你卻到現在還動不了。」平緩了心跳,她才轉過身來。「所以我才想確定一下。」
昨晚她模過他的腳,他雙腿肌肉並沒有出現反射顫動,不過光憑這一點不準,畢竟癱瘓的原因太多,總得要找出問題才能對癥下藥。
「原來如此。」說到底是那個小鼻子小眼楮的男人終于看不過去,打算采取行動就是了。「讓你費心了。」
「不……」一對上他如沐春風的笑,她又僵硬地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