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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種醫妃(下) 第18頁

作者︰綠光

夏侯歆直睇著她,放開箝制她的手,「所以,你這是默認了?」

他真是個傻子,他還在等,等她說服自己……所以他沒有冤枉她,她真的是為了替夏侯決報仇才接近他的!

悲傷至極的他開始放聲大笑。

連若華抬眼,瞧他殷紅的眼,疲憊神情,悲傷的笑……

「你說本王騙了你,防備你才沒將身分告訴你,但是你卻更高招,你把本王騙得團團轉,你讓本王以為你與眾不同……」西霧山谷中的相處歷歷在目,誰會信那是騙局一場?

「你確實了得,將本王看得透澈,以倦生的念頭讓本王上勾,心心念念的卻是為最愛的男人報復,所以你挾恩借種,以為只要擁有孩子,本王就會縱容你,錯了,本王沒有非要孩子不可,本王打一開始要的就不是孩子!」

他忘了她是個設陷高手,就連太斗都贊嘆不如,她甚至可以作戲,背著他逃……她背著他逃竟也是戲一場,她在戲外,他卻入了戲……她不愛他,只是引他上勾。

她愛的是殘虐的夏侯決,她為了夏侯決利用他!

連若華直睇著他,淚水緩緩滾落,他愈是憤怒愈是悲傷,愈是表示愛得深,可她又能如何?她只是一個深陷迷局,被徹底利用且等待扛罪的棋子,她又能如何?

「王爺,時候差不多了。」門外響起太斗平板的聲調,猶如鬼差索命。

房內,兩人對視,夏侯歆呢喃的問︰「你哭什麼?」

「對不起。」

對不起,是因為她無從解釋;對不起,是因為她沒有辦法陪著他走一輩子;對不起……

是因為她不能再愛他了……

「你對不起什麼?!你為什麼要騙本王,你為什麼是夏侯決的妾?!本王會被幽禁十年,過著十年生不如死的日子全都是拜他所賜,而你……本王可以不在乎你的清白,可是你不能背叛本王!」是她逼得他無路可退!

他可以為她求情,為她請命,只要她別出現在金招客棧里,但她出現了,毀了他唯一能救她的機會。

「對不起……」淚水成串滑落。

她知道,他想著辦法救她,但她不能讓他救;就算她道出一切實情得到他的信任,但是皇上卻不見得會采信,屆時皇上又會如何待他,皇室間兄弟鬩牆屢見不鮮,她又何必陷他兄弟倆落得自相殘殺的地步?

她只想要他活得好好的,她知道他前半輩子已是過得極苦,怎麼舍得他為自己再歷劫?

夏侯歆別開臉,低啞命令,「太斗,將她帶走!」

門板咿呀地推開,刮進了房外的風雨,太斗徐步踏進房內來到連若華面前。「連姑娘,走吧。」

連若華點頭,起身時卻踉蹌了下,太斗趕忙出手扶住她。

「連姑娘不要緊吧?」太斗發問,夏侯歆微微回頭望去。

「不要緊。」她面無表情地道,掙開了太斗的手。「我可以自己走。」

她挪動著僵硬的雙腳,抬眼望著夏侯歆,緩緩地揚開笑。「拜別王爺。」

夏侯歆身形動了下,她卻已經別開臉,往門口走去。

「華姊……」一直守在門外的采織早已經淚流滿面。「華姊,太斗哥要帶你去哪?你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連若華笑了笑,頭也沒回地說︰「王爺,采織是無辜的,往後我不在了,可否代我照料她?」

「本王會將她留在易水樓。」

「多謝王爺。」她吁了口氣,放心了。「采織,往後你就在這兒待下,不會有事的,還有,我不會回來了。」

「華姊……」采織揪著她,不住地看向房里的夏侯歆。

方才他們的對話她有听沒有懂,她不知道為什麼王爺認定華姊背叛他,更不懂為何太斗要帶她走。

連若華輕輕拉開她的手,踏進雨中。

太斗見狀,忙喊道︰「采織,還不替你家主子拿把傘!」

「喔!」采織想拿傘,卻又一頓,頹喪地哭了起來。「我不知道傘在哪,這里是易水樓,不是咱們的家……」

太斗聞言,只能快步追上連若華,褪下外袍遮在她的頭頂上。

夏侯歆走到門口向外看,淚水模糊了她的身影,他想留下她,他可以為她想盡辦法,但她卻不開口……

「為什麼不求我?」他啞聲低問。

淚流滿面的采織回過頭,面有怨懟地道︰「王爺,華姊不會求你的!我說過,華姊一直是個對生死無感的人,華姊甚至是不想活的……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我們不如留在齊天城,華姊說過就那樣平平淡淡一生,湊合著也是活!」

夏侯歆愣了下,想起初相遇時,采織就說過她是個對生死無感的人……她如果要在他面前作戲,犯不著也在采織面前作戲,她……

不再細想,他踏進滂沱大雨里追上她的腳步,但她卻一直沒有回頭,彷佛她對這天地間一切本無眷戀,是他強求她才留……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還是說她真是無意報復,但是卻被卷入其中?

走到易水樓後門,眼見太斗要牽著她上馬車,他才放聲問︰「連若華,本王問你,你是不是被計誘去了金招客棧,是不是有不能說的苦衷?」

連若華怔了下,笑著勾起唇角。「沒有。」而後上了馬車,沒有多給他一眼。

太斗為免夏侯歆反悔,立刻要禁衛駕離馬車。

眼見馬車愈離愈遠,他不禁放聲罵道︰「連若華,你怎能辜負我?!」

「王爺,若華沒有辜負王爺。」

身後微弱的聲音教夏侯歆猛地回頭,就見申仲隱被幾名禁衛押跪在地上,雙手被綁在身後,渾身早已濕透。

「你為什麼還在這里?」他微眯起眼。

「我請太斗讓我在這兒等王爺,因為我有幾句話非跟王爺說不可。」

「你還想說什麼?」

「王爺可相信移魂一說?」他突道。

「移魂?」

「若華……不是姬華,當初攝政王王府上下全被賜了毒酒,而我因為自幼受姬華相助許多,所以冒險溜進王府將姬華帶出,然而半路上她就沒了呼息,可我沒放棄,縱馬出了京城,投宿客棧時持續灌著她喝解毒湯,之後……她突然吐了口毒血,活了過來。」

夏侯歆不禁怔住。是啊,當初賜的鴆毒,毒發極為迅速,一刻鐘內就能奪人命,她如何還能活著?

「她醒後,雙眼清明,神色淡漠,我覺得古怪便問她姓名,她卻道她是連若華,我嚇了一跳,後來在旁觀察她,她壓根不像姬華,她的性情極淡,對任何事沒有好惡,我便以救她為由,帶著她前往齊天城想避開京城的紛擾,沒想到她竟會制餅,甚至在齊天城發生洪災時隨我道救人,她不懼尸體,能判斷死亡之由……王爺,姬華是個養在深閨的小泵娘,是個從一出生就注定成為棋子的姑娘,豈可能懂得這麼多。」

夏侯歆難以置信地瞪著他,想起宮宴失火,她竟能分析是雷打中了樹著火,因而揭穿大哥設下的局……一個養在深閨的小泵娘不可能恁地沉穩推斷,但如果她不是姬華,她又怎麼會知道少敏?

他以為少敏是夏侯決派進宮的探子,以往也許待過攝政王府,兩人相識不無可能,但如果她不是姬華,她和少敏如何相識?

「她為何不告訴本王,為何什麼都不說?!」他惱道。

「王爺,若華不知道自己的身分,要她怎麼說?一進宮她就遇到姬榮顯,姬榮顯為求自保,必定得利用她月兌罪,所以才會設陷嫁禍她,我可以進宮作證,只求王爺相信。」

夏侯歆聞言,看了他一眼。「你作證是沒有用的,姬榮顯多的是狡辯的理由,眼前能救她的,只有——」他頓了下,隨即朝守在申仲隱身後的禁衛喊道︰「立刻備馬車,本王要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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