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他嘆氣的次數比之前一整年還要多,低頭看著身邊那個笑得一臉天真的姑娘,嘆氣的又冒了出來。
這姑娘怎麼就不讓人省心呢?!
夏曉竹笑咪咪的迎上他的眼,「好啦,別一臉不高興,不過就是一只老虎而已,在家等我兩天,我把我們家的一百兩給抓回來!」
一百兩耶,應該可以把旁邊的小山坡全買下來了吧!
她要全改成果園,還有她的試驗田也要一起用上了,反正是自個兒的地,她喜歡怎麼種就怎麼種。
她那種把大蟲當成是銀子的嬌俏神情,讓他又是無奈又是好笑。
唉!他放在心上的姑娘,讓他想表現一次護著她的機會都沒有,反而對比出了她的「勇猛」。
只是這小小的身子卻武勇過人,莫名的也很讓人心動啊!
「嗯,收拾點東西,順便安置好他們幾個就去吧。」
嗯?這是什麼意思?夏曉竹突然有些不解,而她也很老實的直接問了出口。
米亦揚看著她一臉不解,淡淡一笑,宛如一尊玉人般奪人眼目。
「這個意思就是說,我也要一起去。」
一起去?!夏曉竹震驚得幾乎要跳了起來。「不行,你不行的……」
米亦揚眼神一黯,略帶警告的眯眼看著她,唇角微挑,「我不行?哪兒不行了?」
她尷尬的僵住臉,覺得這個對話怎麼感覺不太對勁呢?
「我的意思是說,打虎很危險的,我一個人還行,但……」
「加我一個就不行了?你的意思是我妨礙你?」
他的表情越來越沉,夏曉竹就是智商再低也知道不能傻傻附和,她搓著手,絞盡腦汁的想要打消他這個荒謬的念頭。
她雖然把老虎當成大貓一族來看待,但是他不一樣啊,打虎對他來說根本就是極限運動。
然而她還沒想出半點說法,就忽然被他納入懷中,清淡的皂香撲鼻而來,穩穩的心跳聲也輕輕地傳來。
他雙手輕環著她,沒有半點的逾矩,輕聲嘆息後道︰「我知道你一個人可以,但是我不想賭那萬一,而且,即使只有一次,我也希望能夠擋在你的身前,為你護住哪怕只有一晌的安寧……」
夏曉竹怔住了,剎那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仰起頭看著他,只見他輕俯下頭,微涼的唇落在她的額上。
「別讓我一個人在家里擔心你,好嗎?」
那個吻輕如鴻毛,卻像是緊箍咒牽住了她的心房,讓她說不出任何反對的話來。
她抬手踫著剛剛被他吻過的地方,傻乎乎的看著他溫柔地沖著她淺笑,而她也只能傻笑著回應。
「那就這麼說定了,去整理東西吧。」米亦揚的眼里閃過滿意的情緒。
話落,她被他轉過身子往屋子的方向輕推,腦子突然一下子清醒了,她臉上帶著一絲惶恐,心里忍不住尖叫一聲。
她剛剛到底答應了什麼?!
第7章(1)
日落黃昏之際,別人是夫妻雙雙把家還,他們是一起上山打虎去。
大概連武松都沒有這麼奇葩的待遇呢,哈哈!夏曉竹自我挖苦的想著。
般笑歸搞笑,她還是忍不住看著身後一人背著所有東西的米亦揚,擔心的問︰「東西還是我來背吧?」
明明是上山打老虎,她卻帶上一堆看似無關的東西,包括一塊油布、幾份干糧和一大捆麻繩外,還帶了鏟子、柴刀和布袋等零碎東西,連鍋子還有油鹽等調味料都有。
「不用。你要忙著開路還要分神找大蟲的蹤跡,這些東西我一個人背就行。」
米亦揚抹了抹額頭上的一層薄汗,倒不是累的,而是越往林子里頭走,越是覺得濕熱。
夏曉竹知道自己拗不過他干脆繼續往前探路,想在太陽下山之前找到扎營的地方,然後趕緊生火吃飯。
對于一日三餐吃到飽的幸福,夏曉竹一點也不想因為上山打老虎這種小事就放棄了。
這次帶上山的只是兩人份的主食,剩下的她打算去挖點野菜,再弄幾條魚來烤,如果能打上幾只山雞,那才剛好湊過今天的晚餐。
至于早餐?她根本就沒打算在山里吃,因為她只打算花一個晚上就把那頭不長眼的老虎給找出來。
夏曉竹的野外求生技能幾乎成了本能,等找到了一處靠著大石的空曠處,她例落地搭好簡易帳篷和生火,幾乎不需要米亦揚插手。
很快的,營地里飄起了陣陣烤肉的香味,她還用大石頭搭起了爐子,煮起一鍋熱熱的蔬菜湯。
米亦揚看著她跑前跑後的忙碌,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多余。
這樣的一個姑娘,似乎沒有他也能過得很好。這樣的念頭一旦出現,就很難抹去,讓他實在不怎麼舒服。
「吃飯了。」夏曉竹閉著眼享受的聞了下各種食物的香味,然後愉悅地喊著站在一邊的男人。
「嗯。」米亦揚點點頭,帶著習慣的微笑走向她。
或許是他的招牌笑容太自然,直到吃完飯,夏曉竹都沒發現他有些不大對勁。
飯後兩個人胡扯瞎聊,一派放松,她始終沒有注意到他偶爾會沉默地看著她發愣,接話的時候偶爾也會慢個幾拍。
看似一切都很美好,讓她都快要忘了自己是來做什麼的。
直到她吃飽後,拿起大刀準備來個「飯後運動」時,听到營火外圍一陣清脆的斷木聲,她陡然氣勢一凜,下一刻直把米亦揚往後一拉,定眼看著從暗夜林中逐漸踏出來的山中之王。
一頭幾乎有半人高的老虎貪婪的盯著他們兩人,它踩著緩慢的步子,試探的在外圍環繞走動著,儼然把擅入它領地的愚蠢人類當成私有的盤中飧。
這個想法倒是不約而同的和夏曉竹一樣,一個把對方當成自己的食物,一個把對方當成自己口袋里的銀子。
米亦揚覺得自己大約是被她給影響了,看著一只吊眉老虎,嘴里還帶著血絲和肉渣,他沒有半分害怕情緒就罷了,居然還能想這些有的沒的。
勝負只是一眨眼的事情,當夏曉竹和老虎各自繞著圈子越靠越近,兩方都在彼此眼中看見了殺氣,然後幾乎是同一瞬間,一個往前一撲,一個則是高高跳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舉刀由上而落。
一刀定瓛,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那頭人人害怕的老虎就這麼倒在地上不動了。
血腥氣瞬間彌漫,那溫熱且帶著腥氣的味道,似乎讓周遭的蟲鳴都安靜了下來。
米亦揚臉色不變,但握緊的拳卻在看見她毫發無傷的往他走來時,終于緩緩放松,手心里全是黏膩的汗水。
她一刀就斬斃老虎,精神雖然微微的亢奮著,但是她知道現在可不能繼續待在這里。
「必須要趕快走。」她皺皺眉頭,看似有些不悅,「這里血腥氣太重了,等等恐怕會有其它麻煩。」
雖然她不認為這山里有什麼野獸能傷得了她,可若是一整個晚上都要受到野獸打擾,她也不願意。
米亦揚點點頭,看著那頭幾乎斷頭的老虎及滿地的血,明白她的顧慮,連忙收拾東西,澆熄了火堆準備下山。
即使他現在有點疲累,但為了兩個人的安全著想,他還是連忙背起背簍。只是一回頭,看到夏曉竹的動作,又被嚇了一大跳。
「你這是做什麼?」
罷剛那頭死透的大蟲整只被她扛在背上,差點斷成兩截的頭顱斜靠在她的肩膀上,那造型看起來頗為驚悚,而最重要的是,那血液就這麼順著她往下滴,讓她半身子都沾滿了血,膽子小一些的人,看到這幕早就昏了過去。
夏曉竹把帶來的麻繩將老虎的下半身給牢牢地綁在自己的背上,只是她實在搞不定那顆快要斷掉的頭顱,本來突發奇想想用頭頂著,結果除了撒了自己滿頭血之外,那顆頭顱還是一直往下滑到她的肩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