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都站在佳姊姊那邊的,怎麼現在翻臉不理人了?哎唷,誰沒看過呀?現實沒經驗,總有電影、電視可以觀摩吧?干麼這樣一個狂生氣,一個不理人嘛……
「說!」
「就二哥哥回來了,正由桃園機場跋來醫院的途中……」
莉莉宣布的果真是萬中選一的超級大事。
陸明佳怔楞,然後很慢很慢地轉身。「閻……奇?」
莉莉點頭,埋怨地往病床上偷瞄,嘿嘿,老大,這算大事了吧,瞧你嚇到魂飛魄散了吧!
「驥佳戀」才剛開始熱戀沒幾天,在听到這個消息時,驥哥哥的表情特別難看,身為弟弟居然這麼不受大哥歡迎?莉莉都想替二哥哥掬一把同情淚了。
「嗯,是的,閻阿姨說,二哥哥在澳門听到驥哥哥受傷的事,便馬上訂了機票趕回來。」
剛剛甜蜜蜜又熱辣辣的氣氛,像是被澆了桶冷水一樣,瞬間變得詭異。
奇怪,這很稀奇嗎?雖然這些年來二哥哥也很忙,剛開始在英國讀書,後來到美國學經濟,現在在澳門負責閻皇的博奕事業,根本沒回台灣過。但這次驥哥哥受傷,弟弟回來幫忙,這是很正常的事呀,為何氣氛會變得如此陰沉?
莉莉無辜看著沉默二人組,試著安撫。「呵,如果由我來說,其實這也沒什麼呀,就二哥哥回來而已,而且現在佳姊姊的男朋友是驥哥哥啊,之前都是過去式了,不用管它的……呃……」
不過也是啦,他們三個人的關系的確有些尷尬。
所以現在該怎麼辦?
嗚,氣氛真的太古怪了,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呃……那你們聊聊,我先出去嘍……」
莉莉離開,留下一室沉默。
陸明佳突然覺得,人的感情真的很任性,如果沒發生槍擊事件,她不會這麼快領悟自己的心已經被閻驥霸佔得如此之深,她明白,她愛眼前這個眼神難得浮現恐慌的男人。也因為曾短暫的失去,她坐在開刀房外承受著現在回想都會顫抖的恐懼,所以她更明白離開自己所愛的男人,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陸明佳坐回床沿,察看他的傷勢,想到剛才那個他傾盡全力的擁吻。
「傷口會不舒服嗎?」
男人搖頭,低頭轉著自己的手指,像個無措的大男孩。
七年前,她曾在他面前痛聲指責,要他成全閻奇和她的愛情,沒想到當年冷酷的男人,現在居然會是深深愛著自己、和她要共度一生的男人。
「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陸明佳低聲問。
閻驥牽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她的手指白晰柔軟,放在手心中顯得小巧,這雙手從握住的第一天起,他就不曾想要放開。「你在紫藤花下,笑著看著我。」
她僅看過一回紫藤花,就在七年前,在閻家陽明山主屋——
「你對我……一見鐘情?」
「嗯。」
「哇。」她是真的嚇到了,她以為是淋雨的那一夜,就像對流浪動物也會心生憐惜那樣。
男人沒抬頭,他很不安,向來都是他蠻橫執行自己的愛意,硬逼著明佳去接受,但他從沒問過她真正的想法,如果她對閻奇……他該怎麼辦?
「我愛你很久了。」
陸明佳勾著唇,眼淚一顆顆掉了下來,不過沒關系,今天沒上妝,雖然她是需要保持形象的藝人,但她是閻驥的老婆,唯一的情敵只有那輛布加迪威龍,就算讓他看她哭成阿花臉也無所謂。
「既然愛了這麼久,也沒見閻皇娛樂的大老板照顧我一下?」她打趣著。
這是很漫長的過程,飽含掙扎與漠視,他太自信,以為能掌控自己。如果早知道會走到今天,他一開始就會表達清楚,她就是他唯一想要的。
「我不要我身邊有弱點與影響我理智的人。」他執起她的手,細膩地吻著她手心,還是沒看她。
陸明佳的手指順勢撫著他的唇,人家說薄唇的男人無情,呵,當然薄情,他的愛情只給了她一個人,沒分享給任何人,對了,野獸小布不算愛情。
「那,現在不是弱點了?」
「不是弱點。」
「因為愛意減少了?」她提起音調,可嚴厲了。
他抬頭望著她,黑眸清亮,苦苦說道︰「比起害怕被弱點影響失去理智,我更害怕未來的生命中,身邊沒有你。」
陸明佳心軟得一塌糊涂,眼淚一下子又掉了一串。「哦,你怎麼不去當編劇……」
閻驥低頭,輕輕吻去她的淚水,寧靜的氣氛,兩人的呼吸聲糾葛纏繞著。「若真能寫,我也只會為你一個人寫。」
男人凝視著她,眼里承受著巨大的掙扎,終于開口問了心中最沉重的問題。
「對于閻奇……你心里有遺憾嗎?」
陸明佳抬手,撫著他每個剛毅的線條,看出他僵硬的恐懼,這樣的他,讓她的心狠狠一抽,很心疼。
「你該問我,是不是遺憾沒早點發現,自己也深愛著你。」
下一秒,腰身一緊,被那前所未有的力量,牢牢地、牢牢地擁進懷里。閻驥低下頭,深深埋進她的肩窩,他深深呼吸,又深深嘆息,那是終于釋放的壓力。
她伸手回抱住他,眼淚也掉了下來,今天流太多眼淚,明天很難不變核桃眼啊。
「我們馬上去公證。」
「好。」
「你不能看閻奇一眼。」
「好。」
「什麼都好?」
陸明佳淚眼汪汪迎視著閻驥深情含笑的眼。「對,什麼都好。」
他盯著她,靜靜地說︰「那就把你未來的每分每秒通通都給我,讓我補償你,讓我告訴你,我有多愛你。」
陸明佳掛著淚,伸手摟住他的脖子。
他擁抱住了她。
在她抬頭吻上他的唇之前,閻太太以最美麗的笑顏輕輕傾訴——
「閻驥,我愛你。」
終曲——閻少的夜襲與被逆襲
閻驥抵達台北的住所時,已是半夜兩點。
今天的飛機有所延遲,或許他應該買下一家航空公司,在自己有效率的管理之下,絕不允許有飛機Delay這種鳥事發生,要知道歸鄉人,思之欲狂。
一來到主臥室,親愛的老婆沉睡著,她黑發如瀑,清純干淨的容顏是他日日的思念,修長的美腿更是挑戰男人意志力的利器。在月光下,一彎幽靜動人的睡蓮,是他疲憊的海外巡視行程後,最美好的獎勵。
他大手輕輕撫過她的長發和細女敕的臉頰,指月復滑過睡衣外性感得要命的鎖骨,手指間的柔女敕令他嘴角緩緩逸出寵溺的笑容。
現在是睡覺時間,但思念是如此的激狂,根本沒法控制,他踢掉室內拖鞋,手臂撐著床面,俯,封吻住老婆嬌女敕的紅唇,一下又一下,細膩溫柔地吻著。手指將老婆睡衣的肩帶由她的肩頭挑落再扯下,掌心輕輕覆上那雪白挺立的豐盈,輕輕搓揉著。
迷迷糊糊的陸明佳不自覺嬌吟,敏感的身體感覺到這熟悉的攻勢,撫模著她,親吻著她,她半眯眼,恍惚間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宛如精勁的獵豹,匍匐在自己身上。
她睡意正濃,她知道老公出差今天回家,但班機有Delay.「你回來了……」
男人摟著她的腰,在她身側躺了下來,他美好地嘆息,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肩窩。「我想開間準點起降的航空公司。」大老板嗓音低緩清冷,不像在開玩笑。
但陸明佳還是笑了。「呵,干脆買架空中一號,雇請機師來飛算了。」
她迷迷糊糊地應著,閻家有飛機,但這回閻驥是到美國出差,遠程有安全的考慮。
「有道理,老婆真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