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其實也無傷大雅,她把這件事情明擺在台面上計較,梁瑾瑜是不屑于撒謊的人,如果這事放在以前,他同樣不喜歡解釋,卻也不會說什麼,放任她自己想、自己誤會,但是現在他改變了很多,會跟她解釋了,唯一沒有改變的恐怕就是不會過多的掩飾,做了就是做了,沒有就是沒有,作風光明磊落。
婚姻就是兩個人一起磨合一起改變的過程,如果誰都固執的一成不變,最後只會分道揚鑣,也是這一點,讓杜思同相信梁瑾瑜,相信這是兩人之間的誤會,而這誤會是嚴馨故意制造的。
不過若是照羅媛說的,嚴馨這次可能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如果真是假借頭痛來留人,那麼這次被送到醫院,她雖然賺到了梁瑾瑜的陪伴,也如願以償的讓他們夫妻之間產生了嫌隙,但總的來說沒有出什麼大矛盾,反而是嚴馨自己,一旦這後遺癥被完全治愈,那她以後再也沒有辦法用這個借口來騙雖然聰明,但偶爾感情用事的梁瑾瑜了。
「所以,咱們惹不起就躲吧,反正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真鬧僵了大家一起膈應也不好。」
杜思同收拾著早上的設計初稿,將文件都裝進袋子,一邊封口一邊對羅媛說,「周六我要回家一趙跟爸媽吃個飯,拜佛的事改周日吧。」
「可以啊。思同,你心情似乎不錯?」
「我心情一直都很不錯。」杜思同裝傻,「快,別模魚了,早點結束,免得周五趕稿累成狗。」
「我覺得我可以憑借這次的設計成為大設計師。」
「你已經是大設計師了,推出一批珠寶就被搶購一空,貴婦人哪個不知道你的名字,你的署名大大的在標吁上標著呢。」
「嘿嘿。」羅媛一臉得意,「不是已經被搶購一空了嗎?那我的名字曝光時間太短了,我可是要上電視的人!」
「那下次讓梁總裁接受采訪的時候順便捎上你,說不準你這漂亮臉蛋就被哪個星探發掘了,到時候進了經紀公司,演了部電影出了名,還拿獎了……」說著,杜思同故作一臉沉重的拍拍羅媛的肩膀,「苟富貴,勿相忘。」
「得了你!」羅媛笑著拍開杜思同的手回到自己位置上,不過,她是真的覺得杜思同這幾天人都會發光一樣,總是笑吟吟的,完全沒有之前請假好幾天後見面時的那種強顏歡笑,又或者魂不守舍的樣子。
和梁瑾瑜不同,杜思同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杜立行是A市的市長,行為處事都絕對的清正廉明,他的妻子肖雅以前是位珠寶設計師,後來改行當畫家,自己開了一個畫廊,人物畫和風景畫都有,身為女兒的杜思同就當了好幾次模特兒,從小到大她擁有的素描和水彩畫比照片還多,雖然她嫁出去了,但還是會時常抽空回來陪爸媽吃個飯,免得兩老在家寂寞。
提前得知杜思同和梁瑾瑜要來,肖雅讓阿姨先回去,自己下廚給女兒女婿做飯。杜立行在一邊打下手,因為他不太高興妻子這雙漂亮的手泡在冷水里洗菜,阿姨提前下班了,當然只能是他自告奮勇。
杜思同到的時候,聞到大開著的大門里傳出來的香味,熟悉的香味讓她心里暖暖的,率先喊了一聲,「媽,爸,我回來了!」
梁瑾瑜停好車,尾隨著杜思同進客廳。
杜立行從廚房探出頭來,看到他們兩人,抬手招了下示意,「同同,茶在桌上已經泡好了,你給瑾瑜先倒上一杯,飯菜還要一會兒才好。」
「他要喝自己會倒啊。」杜思同邊月兌大衣邊隨口回道。
「爸,我自己來就好。」
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杜思同回頭就見那雙桃花眼隱隱含笑看著自己,心里扭捏了一瞬,臉突然有點熱,轉身往廚房走,「媽,我來給你打下手。」
「打什麼下手,沾一身的油煙。老頭子你也出去,跟瑾瑜說說話。」
「媽,我喜歡陪你嘛。他們聊天不是討論經濟趨勢就是投資方向,無聊死了,我才不要听。」杜思同挽上母親的手,親昵的撒嬌。
肖雅就這麼個寶貝女兒,哪里吃得消這個,只得笑道︰「那去洗手。」
杜思同立刻眉開眼笑,「好咧!」
杜立行出了廚房,把和高大身軀不相配的圍裙一月兌,又恢復了隨和親近卻不失威嚴的市長模樣,「瑾瑜啊,好久沒下棋了,來,陪我上樓去下幾盤。」
梁瑾瑜哪里會說不,但真的上樓之後,下的可就不是棋那麼簡單了。
「听說最近你爸的身體不太好?」杜立行邊給梁瑾瑜倒茶邊問。
梁瑾瑜起身雙手接過說了聲「謝謝爸」後才答,「嗯,他身體本來就不怎麼好,醫生也說晚期的治療會給病人帶來很大的痛苦,我爸自己要求說不治了。」
「听說……你妹妹好像要訂婚了?」杜立行咳了一聲,不急不慢的將棋盤端出來放在矮幾上,狀似無意的問道︰「她叫什麼來著,若琳?」
「對,叫梁若琳,我爸在外面生的。」談話到這里,梁瑾瑜已經多少听出杜立行想要表達的意思,「她下禮拜五訂婚,听說是跟CMI的向淵。」
「這樣啊……听說向淵也是青年才俊,你妹妹眼光很不錯嘛。」杜立行隨意地說著話,邊把黑子遞給梁瑾瑜,「你公司運營得還好吧?昨天我才知道,同同現在也是你的員工了,你可不能隨便給她特權,該批評的時候還是得批評,她要是跟你鬧脾氣,你來找我,我幫你教育她。」
梁瑾瑜失笑,點頭答應,「知道了爸。不過同同脾氣好,心也細,設計又是她熱愛的工作,她就算有什麼紕漏,也不是由我直接管的,看她情緒不好,我裝不知道哄哄就是了,她也不是胡攪蠻纏非回來跟我鬧的性格。哎呀,我倒是覺得她太熱愛設計,每次都精益求精,有時候半夜都爬起來改呢,我在公司見不著她也就算了,回了家還被嫌棄打擾她收集靈感,你說我慘不慘?」
杜立行拈著白子,笑呵呵地隔空點了點梁瑾瑜,「你們小倆口的家事我可不管,抓緊時間給我抱個外孫!你們年輕人貪玩,我和你媽幫你們帶就是了,你們玩你們的,不耽誤啊不耽誤。」
「知道了。」梁瑾瑜也笑咪咪地抿了口茶。
梁氏現在其實不太安穩,只是內部的問題還沒有擴散出去讓其他人知道,一旦消息泄漏就容易引起人心不穩,導致股價大跌,這些影響就跟骨牌一樣,只要一步不穩,後面就能倒下一大片。
梁氏沒有什麼百年根基,說白了,梁氏的建立就是從梁楷這一輩開始,梁瑾瑜是第二代,外加自己有能力,這麼多年來雖然有過挫折,但大多都能扛過去,所以在他手上算是把梁氏帶得風生水起,隱隱已經有了業內龍頭的趨勢。
可就在前一段時間,梁瑾瑜發現有人不斷在攻擊梁氏,那是一種從小範圍開始的蠶食,從搶某些蠅頭小利的案子,漸漸的在正事上杠上,最後寧願壓低價格也不願意讓梁氏拿到合作,各種案子接二連三的失利,對手卻都不一樣,從默默無聞的小鮑司到中型企業都有,一開始他沒注意,只以為是運氣不好失利而已,畢竟商場上沒有誰是戰無不勝。
但是到後來事情層出不窮,又各有類似的地方,梁瑾瑜終于察覺到不對勁了。對方來頭顯然不小,不然不會做出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只是,到底是誰和梁氏有仇到這種地步,不惜代價的對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