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同笑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肚子里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在孕育,所以整顆心都變得格外柔軟還是怎樣,好像特別容易原諒。
這段婚姻既然對誰都有利,而她自己也開始慢慢的假戲真做控制不住,那干脆就讓自己再去勇敢一次吧。
人總不能輸過一回就再也不敢去賭,那不僅是個失敗者,還會是個懦夫。
解釋清楚誤會之後,杜思同和梁瑾瑜又恢復了之前的關系……不,更親密了一些。
他們分別的時候會來一個Kissgoodbye,偶爾也會聊一些公司發生的趣聞,只是梁瑾瑜越來越忙,而杜思同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選擇將自己懷孕的事情隱瞞下來,不告訴他。
「你的電話。」杜思同將來電顯示著「嚴馨」兩個字的手機遞給梁瑾瑜。
梁瑾瑜想了一下,「你替我接。」
這權力放的有點意思啊,杜思同眉頭微挑,「她要是誤會了怎麼辦?」
「能誤會什麼?」梁瑾瑜反問。
好吧。杜思同給了他一個「你自己說的,不要反悔啊」的眼神,然後接了電話,「下面音響,六點二十分——」還沒說完,電話就掛了。
梁瑾瑜哭笑不得,低頭繼續忙公事。
于此同時,嚴馨掛了電話之後才發現沒打錯電話,而且現在想想,電話那端的聲音似乎有點像杜思同……
那天梁瑾瑜接了個電話走了之後,已經連著好幾天沒有來過了,想來肯定是杜思同在他耳邊嚼過舌根,可嚴馨怎麼甘心輸給一個只是機緣巧合,沒有半點實力的人。
于是這日在梁瑾瑜上班的時候,嚴馨又給他打了個電話,他也很干脆的答應去看她。
幣掉電話,嚴馨為他毫無例外又答應自己的要求而沾沾自喜,她太清楚梁瑾瑜,他性格認真,一旦認準了一件事就很難改變。她救了他這件事他會記得,而且是記一輩子,因為內疚而妥協而付出,總有一天會變成喜歡,會變成疼愛,而嚴馨相信,那一天不會太遠了。
當梁瑾瑜推門而入時,嚴馨正在按著手機,寬大的病服微微往上,露出縴細的手腕,上面戴的可不就是他之前丟的手鐲嗎?
他不動聲色,走過去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
「我都要無聊死了。」嚴馨撒嬌似的咕噥,然後伸手揪住他的衣服下擺,抬頭看他,「瑾瑜,我頭一點都不痛了,不能讓我出院嗎?」
「這是醫生決定的,他說瘀血有化了的傾向,期間還會反復疼痛,不過只要完全化了,你以後就不會再頭疼了。」
嚴馨听出背後的意思,臉色微微一僵,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那也只是傾向嘛,我才去Y&M沒多久,休假太多會被詬病的。」
「生病又不是人為因素,我會打聲招呼,這段時間你好好休養就行。」梁瑾瑜說得堅定,語氣不容置喙,不等嚴馨開口就又問︰「你見到我的手鐲了嗎?」
其實梁瑾瑜還是瞞了杜思同一些事情,那就是發布會那天他把手鐲放在休息室,送嚴馨回去的時候他還特意回了休息室一趟,就是怕忘了把鐲子帶上,畢竟是要送給杜思同的禮物。
等到回去的時候,他發現手鐲不見了,本以為是在和林南打斗的過程中掉的,回去找了一下,仍然沒有發現,想著會不會是被人給撿走,他都幾乎要放棄,打算讓人再做一個一模一樣的了。
不過也幸好,嚴馨可能拿了這個手鐲刺激思同,而思同心里藏不住事,但凡對他還有點希望,終究會問出口要他解釋,要是他讓人再做一個送給她,說不定她真要以為他腳踏兩條船,每人送一個了。
要知道,當初無意間差點送了條一樣的裙子,都險險把人給惹炸毛了。
「你說的是這個?」嚴馨沒想到杜思同真的和梁瑾瑜提手鐲的事,不過既然被問了,她當然也不會厚著臉皮繼續戴,月兌了下來遞給梁瑾瑜,「那天醒來在家里看到的,用盒子裝得好好的,還以為是你送給我的禮物呢。不過後來听杜小姐說那是她設計的,我還給她,她卻不要。」
梁瑾瑜沒就這件事多說什麼,他今天來醫院這一趟除了探病,還有另外一個目的,「我和思同的事你應該知道了。」
嚴馨一震,沒吭聲。
「也許在你看來我們是政商聯姻,沒有感情基礎。」梁瑾瑜聲音不高,但是卻透著一點氣勢十足的脅迫,「如果你覺得我還要靠犧牲婚姻來鞏固自己在A市的地位,那你就太看不起我梁瑾瑜了。」
「我感謝你曾經奮不顧身地推開了我。」他稍微斟酌了一下才繼續說︰「但感激和感情不能淪為一談,也許是我和思同隱婚讓你產生了誤會,以為自己有機會,我在這里跟你說一聲抱歉。嚴馨,你很優秀,你會找到真正能帶給你幸福的人的。」
「這是給我發好人卡了?」嚴馨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眼底有著失落,「瑾瑜,感情如果能夠克制,我一定離你遠遠的,可是這能控制嗎?」
「抱歉。」
見梁瑾瑜神色沒有多大起伏,嚴馨知道自己再說下去只會把事情搞得更糟,她疲倦的揮了揮手,「我現在情緒不太對,你走吧,我會冷靜的想一想。」
梁瑾瑜雖然從嚴馨那邊把手鐲給要回來了,但想著杜思同應該不會再要,說不準才和好的兩人還會因此鬧不愉快,于是他將鐲子一起鎖在書房中那個放著Ton各種設計稿子的暗格里,這件事也沒有再提。
而杜思同之前差點把年假全休了,這會兒只能勤懇認真的上班。
羅媛跟杜思同說,嚴馨還要在醫院住一段時間,據說是在觀察病情,說她的頭疼有完全治愈的可能。
對于杜思同來說這是個好消息,梁瑾瑜那人雖然處事很有分寸,但一旦事情牽扯到私情,他再厲害也是個人,難免就會偏頗,嚴馨那腳趾是不會再長了,如果頭疼的後遺癥能夠徹底去除也不錯。
休息的空檔,羅媛去倒咖啡,路過杜思同身邊跟她說︰「嘖,我听說梁總裁和嚴總監的淵源頗深,還和她的頭疼有關,梁總裁這才產生愧疚之心,每天下班都去陪她。」
杜思同覺得好笑,羅媛到現在還不知道她和梁瑾瑜的事情,所以依舊一副想要拯救失足少女的表情。不過也難怪,就算讓其他人來看,她和嚴馨兩個人一起爭梁瑾瑜,除卻家世背景外,只單從身材臉蛋和成就來看,贏面還真是低得可以。
「你的消息怪靈通的。」杜思同笑說。
「那是,姊的眼線遍布全球!對了,周六去拜拜別忘了,我可是會給你奪命連環Call的。」羅媛順便幫她也倒了一杯咖啡,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那女人不在,我感覺呼吸都順暢了,不看到還好,一看到她我就心煩。」
「你對她的成見太大了。」杜思同順口應,隨後不等對方炸毛,就用很「中立」的態度嚴肅道︰「她到底打滾職場多年,能在梁氏這種競爭力強大到跟九級戰場一樣的烈獄里爬上來,她踩了多少人的尸體大家都心知肚明,若是沒點手段,一個沒背景的女人怎麼可能走這麼遠。」
羅媛附和,「也是,她本來就很有心計,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
想起在醫院里嚴馨故意說那些似是而非的話想讓她知難而退,杜思同笑一聲,對羅媛給嚴馨下的定義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