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許麗非常懷疑易采荷的說辭。學校里的女老師燕瘦環肥,個個都對言振安表示高度善意,他都婉拒了,就連貌美如她也絲毫得不到他多一分的關注,怎麼可能突然冒出來個女孩說是他心儀的人?
「怎麼不可能!你看過他陪哪個女人買東西嗎?他又有被哪個女人牽過手了,又有誰能得到他的注意呢?你剛才也看到他讓我勾著他的手吧!再給你看看證物。」易采荷將手中的袋子打開給許麗看。
眼前一件件的內衣褲的確是在百貨公司買的,就連牌子都沒剪掉,如果言振安對這女孩沒半分情意,早如對她們一般毫不理睬,又哪可能如此犧牲。許麗心中的狐疑被眼前所見的事實一一擊潰。
「所以啊!我覺得你還是不要自作多情了,這樣非但破壞不了我和言老師的關系,還會令他感到厭煩喔!罷才你跟他說話時,他不就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看到我的時候不又換了另一種表情。那種差別待遇你不會不了解吧!」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抱歉了,許老師!「如果你能聰明的及時放手,對你或對言老師都比較好,至少他對你的印象不會只是那幾幕的死纏爛打。你斟酌斟酌吧!」
看到言振安開了車子過來,易采荷不疾不徐地結束這短暫的對話,坐上副駕駛座。
「許老師,需要送你一程嗎?」言振安連客套話都說得漠然,那態度好像是不得已的應付般。
「不用了,我約了人,謝謝。」許麗有點失望,好歹她也是校內數一數二的美女老師,裙下之臣多不勝數,哪知她唯一傾心的男子卻視她如塵土,她為期一年多來的愛戀也該宣告結束了,要不只會誤了自己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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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和她說了什麼?」言振安破天荒的先開口問話,
「怎麼你也會好奇?」易采荷故作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對。」他言簡意賅,想以她的方法如法炮制揮開所有黏過來的女人,如果幸運點,還能「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地讓易采荷對他死心,這會更令他開心。
「不告訴你,免得哪天你用來對付我。」她可不笨啊!「可是,如果你需要,可以帶那些討人厭的娘子軍來讓我幫你解決。」她很樂意為他解決麻煩。
言振安不語,狀似專注地開車,心中卻為她的聰穎而驚愣,沒想到她那麼輕易地就能看穿他的企圖。
「對了。」易采荷突然想到什麼似的。
他趁著停紅燈的空檔回頭看她。
「老師,你應該請我吃一頓好的哦!」
他的眼神透著不解,自她來高雄後,除了第一次下廚外,哪一頓不是他負責的。
易采荷決定好心為他解答。「我剛剛幫你應付許老師,照理說你應該要感激我,雖不敢妄想你會以身相許作為報答,但是要你請我吃頓大餐也不為過吧!」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方才對我同事說話時的態度惡劣,我都還沒責怪你,你還敢先邀功?」
「如果你覺得我剛才不禮貌,早就開口阻止了,還會容許我和她獨處嗎?就因為我的無禮才解救你于方才的水火之中,你別以為你見到我就像看到救星時,眼里一閃而過的慶幸,能逃得過我的法眼。」她對他早就模得一清二楚了,要是不了解他的脾氣,又怎能知己知彼而百戰百勝呢?
易振安再次為她輕易看出他的想法而在心中喝采,看來她是真有點小聰明,不似他之前所以為的呆傻。「好吧!你想吃什麼?」
「斗牛士。」
言振安將車子開往另一條路,往他熟悉的道路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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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怎麼這棟樓這麼冷清,大門還關著耶!老師,你會不會走錯了?」
一路上,不,是自從出了家門開始,易采荷一直嘰喳個不停,除了他在百貨公司等她的半個鐘頭外,她幾乎不曾停止折磨他的耳朵,不可思議的是從早上到現在,她喝的水遠不及她吐出的口水多。
電梯在六樓停住,而偌大的三個字替言振安解答她的疑問,也止住她的口。她所期待的美食正在這氣氛頗佳且以木制品作為裝飾的餐廳里呼喚著她。
在易采荷的要求下,服務生領他們到近窗的位置。
「哇!」易采荷看著菜單驚呼,毫不在意服務生的反應。
「又怎麼了?」易振安已是千般無奈,如果不是有旁人在,他也懶得管她尖叫幾百聲。
「老師,這里有全套的海鮮餐耶!」她指了最令她唾液四溢的一份套餐後,趕緊支開服務人員,好享受他們的「兩人世界」。
「好好喔!台中車站附近的那家百貨公司內的斗牛士都沒這麼豐盛,都是單點比較多,組合餐也是海陸合並,根本沒這麼多選擇。」哇!想到即將上桌的美食是整盤她鐘愛的海鮮,口水不由得又快流下來了。
但當服務生送來一碟精致的餐前菜時,易采荷眼中的光芒霎時黯淡,她失望地將碟子里的東西堆往言振安的餐盤。
正在吃東西的言振安抬頭,以眼神詢問面前的「現行犯」。
她聳了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沒辦法,我不敢吃豬肉。」
「你也怕口蹄疫?」他還以為她是天不怕地不怕,天地之間唯獨我最大的咧!
「笑話,人類吃盡了天地之間能飛能走、能爬能游的一切生物,我又怎麼可能怕區區一個口蹄疫。」她除了惡心的內髒和丑陋的生物吃不下,可愛的生物舍不得吃外,她怕了什麼來著。
言振安投以不信的眼神卻默不作聲,他知道多話的她會主動為他講解的。
而易采荷果然不負他所望。「因為我小時候太愛吃水餃了,蘇東坡是無肉不歡,我是無水餃不樂,于是連吃了一年的餃子,結果從非常喜歡吃變成非常怕,所以水餃餡里的豬肉很自然就成了我拒吃的東西。你相信嗎,我國小一年級喜歡吃餃子時,甚至可以一次吃四十粒耶!」她對自己創下的紀錄感到很驕傲,至少目前還沒遇到那麼小就能吃得如她多的人出現。
言振安真的無法理解她怎有那麼多用不完的自信,就連些微不足道的事,她都能如此得意。他不驚訝她小時候便有極大的食量和胃口,要不怎能成就她今日驚人的大食量,可是他又不免感到奇怪,「水餃里還有高麗菜和其他東西,怎麼你卻仍舊愛吃?」每次剩下的或是剛剛炒好的一碟滿滿高麗菜她總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解決,且毫不剩余半點殘渣。
「我也不知道。」對這個問題她是無解的。「我一直很喜歡吃青菜,除了軟趴趴的冬瓜熱湯外,我無法抗拒任何一道青菜類的食物,反倒近來對肉類愈來愈沒興趣,我也很納悶,我想我前輩子八成是尼姑。」
笑話!言振安差點笑出來。不久前才吃了好幾塊炸雞的人居然說對肉類沒啥胃口?!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呀!慢著慢著,她說因為愛吃水餃而吃了一整年,卻讓她現在連和豬肉有關的食物都不敢踫。
嘿!如果自己對她的態度突然有了巨大的轉變,日子久了,她應該也會怕了他,再也不敢提到任何要嫁他的話吧!雖然那得勉強自己個一年半載,犧牲幾百個光明的日子,但是相對的,他也將重獲未來的自由,這樣好像挺劃算的,也許可以考慮考慮。想到自己有可能重新得到自由,他的嘴角不禁泄露出得意,漾起一絲笑容。